半個時辰後,林平安緩緩走出鐵匠鋪!
身後熊熊烈火衝天而起,將漆黑如墨的夜空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
跳躍的火苗如同靈動的精靈,歡騰地舞蹈著,似乎在為這場驚心動魄的陰謀終於落幕而歡唿!
可那搖曳的姿態裏,又帶著幾分悲愴,仿佛在為那些無辜逝去的生命默默哀悼。
林平安佇立原地,望著那片燃燒的鐵匠鋪,滾滾熱浪撲麵而來,他卻渾然不覺。
這場可怕的經曆終於畫上了句號,可他的內心卻被五味雜陳填滿,沉重得難以言喻。
那些殘酷的真相、慘烈的傷痛,如同猙獰的傷疤,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
成為他修行之路上一道無法磨滅的印記,時刻提醒著他世間的險惡與殘忍。
然而,他的腳步卻不能就此停下。
此時,在他氣海之中,那棵神秘的黑樹如今枝葉已全然化作翠綠,煥發出蓬勃的生機!
可主幹卻依舊漆黑如墨,散發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他明白,這是因為吸納的黑氣還遠遠不夠。
想要讓黑樹徹底蛻變,整個黑木嶺便是他的下一個目標。
事到如今,林平安心中已然明晰,黑石城中詭異的氣息與黑樹息息相關。
那些黑木嶺中發生的種種異變,同樣源於他當初收取了黑樹。
在黑樹尚未被他納入氣海之時,樹上神秘的紋路能夠死死壓製住黑氣的蔓延,將其禁錮在黑石或者草木之中,使其無法肆虐。
但隨著黑樹被他收取,那些紋路也隨之消失不見,就像失去了枷鎖的猛獸!
那股詭異的氣息徹底失去了束縛,開始肆意橫行,給黑石城和黑木嶺帶來了無盡的災難。
“我必須去黑木嶺,為了自己,也為了黑石城的百姓。”林平安低聲呢喃,聲音堅定而決絕。
他深吸一口氣,轉身朝著黑木嶺的方向大步走去。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堅毅的輪廓……
一路上,夜風唿嘯,吹過他的發絲,卻吹不散他眼中的堅定。
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漸行漸遠,逐漸融入了那片危險的黑暗之中。
……
而此刻,在黑木嶺的深處,成年嬰啼獸正深陷痛苦與瘋狂的泥沼。
它雙眼血紅,周身散發著暴虐的氣息,像是被惡魔附身。
在它周圍布滿了一個個爆碎的妖獸屍體,鮮血將地麵染得一片殷紅,濃烈的血腥氣彌漫在空氣中,刺鼻又壓抑。
它的身軀微微顫抖,肌肉緊繃,每一根毛發都好似在訴說著戰鬥的慘烈。
它努力地搖晃著腦袋,試圖擺脫那股控製它心智的力量,眼中的血紅之色微微褪去,可暴虐之氣仍未消散。
它發出一聲哀鳴:“哇~”,
聲音中滿是痛苦與無奈!
隨後繼續向著黑木嶺更深處蹣跚走去,那沉重的腳步,仿佛承載著無盡的掙紮。
……
與此同時,在荒原與黑木嶺的交界處,一隻小嬰啼獸正佇立著。
它的身形小巧,毛發蓬鬆,眼神中卻滿是擔憂與堅定。
它實在太思念母親了,自從察覺到母親身體出了問題,它的心就像被無數根細針深深紮著,疼痛難忍。
它放心不下母親,哪怕母親曾告誡它不要踏入黑木嶺!
可它不想失去母親,這份擔憂與牽掛最終戰勝了恐懼,它毅然違背母親的話,從荒原中來到了黑木嶺。
小嬰啼獸望著眼前詭異的黑木嶺,心中湧起一絲恐懼,但一想到母親或許正身處危險之中,它便鼓起勇氣。
“哇~”
地鳴叫一聲,聲音清脆卻帶著幾分顫抖,隨後毅然決然地走進了黑木嶺。
……
林平安並不知道,在這黑木嶺的深處和邊緣,正有如此多的變數在悄然發生。
他隻知道,自己必須盡快趕到黑木嶺深處,去解決這詭異的氣息。
隨著一步步靠近黑木嶺,周圍的空氣變得愈發濃稠,腐臭、暴虐的氣息撲麵而來。
可隨著腳步的移動,林平安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黑木嶺中夜晚四處遊動的黑樹竟不見絲毫蹤影,四周隻有光禿禿的山脈與黑石,死寂沉沉,毫無生機。
“發生了什麼?”林平安喃喃自語,聲音在空曠的山穀中迴蕩,更襯出此刻的詭異。
他俯身查看地麵,隻見一條條蜿蜒的痕跡交錯縱橫,像是無數條巨蟒爬過留下的印記。
林平安心中一動,猜測黑樹或許都往黑木嶺深處而去了。
這想法讓他心中湧起一絲不安,黑樹的異動向來與那詭異的黑氣脫不了幹係,如今它們集體往深處聚集,難道是黑木嶺深處正在發生什麼大事?
一番思索無果後,他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小心翼翼地往深處進發。
四周安靜得可怕,隻有他踩在碎石上發出的“嘎吱”聲。
隨著天色漸漸變亮,晨曦的微光艱難地穿透厚重雲層,給黑木嶺蒙上一層朦朧的紗。
突然,陣陣嘶吼、轟鳴聲如洶湧的潮水,直直傳入林平安的耳中。
“轟!”
緊接著,一聲淒厲的:“哇~”
林平安心中猛地一緊,脫口而出:“是嬰啼獸!”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成年嬰啼獸身影,當下毫不猶豫,加快腳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疾馳而去。
聲音越來越近,林平安臉上疑惑之色愈發明顯。
“怎麼是這?”
他仔細辨別周圍環境與聲音來源,驚覺這方向正是當初他得到黑樹的地方。
終於,林平安爬上一座小山頂,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倒吸一口涼氣!
“這……”
隻見眼前廣闊的黑石麵上,仿若一場末日之戰正在上演。
無數身形各異的妖獸眼裏閃爍著瘋狂與暴虐,不顧一切地朝著中心衝去。
黑樹潮也在其中,粗壯的根係破土而出,如一條條黑色巨蟒,蜿蜒遊動,向著同一目標發動攻擊。
而在這風暴中心,正是成年嬰啼獸。
它健碩的身軀此刻布滿傷痕,鮮血不斷從傷口滲出,滴落在黑石上,洇染出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它的雙眼依舊血紅,卻透著疲憊與絕望,每一次揮動爪子抵擋攻擊,都顯得力不從心。
它的周圍堆滿了妖獸和黑樹的殘骸,可進攻的浪潮絲毫沒有減弱。
“哇~”
嬰啼獸發出的哀鳴聲在這片混亂中顯得如此渺小,卻又如此刺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