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真站在皇宮護城河的陰影裏,望著九重宮牆上空盤旋的“禦空鶴”。這些通靈仙禽脖頸間掛著鎏金鈴鐺,每隻都有神功境修士的靈識,稍有異動便會發出警示。他摸出從大皇子私庫順來的“隱息粉”,輕輕撒在眾人身上,鐵血軍的氣息瞬間被夜色吞噬,連護城河中的錦鯉都遊得格外安穩。
“聚寶閣在乾清宮東側,以‘先天八卦陣’為基,”蘇影展開偷來的皇宮輿圖,指尖點在太極圖標記處,“閣主由國師玄機子親自鎮守,此人精通‘紫微鬥數’,能推算未來三刻之事。”她抬頭看向夜空中的北鬥七星,“子時三刻,天樞星會遮住文曲星,那時陣法會出現三息的‘天機破綻’。”
夏真點頭,目光掃過眾人:丁銀花換上了從私庫順來的金絲軟甲,銀絲軟劍在月光下泛著冷電;聶楓抱著新得的“裂空刃”,刀鞘上的庚金紋路與他的血煞之氣隱隱共鳴;花娘則戴著麵紗,袖中藏著從南疆換來的“十絕毒蠱”。
“子時一到,花娘先放‘迷天蝶’擾亂鶴群,”夏真取出三枚“縮地符”,“丁姨帶聶楓走生門,蘇影隨我走死門——記住,無論看到什麼幻象,都別停下腳步。玄機子的推算需要時間,我們隻要抓住破綻,就能在他反應過來前衝進閣內。”
子時的鍾聲響起,第一隻禦空鶴突然發出嘶鳴。花娘指尖揚起,萬千藍色蝶影衝天而起,蝶翼上的熒光組成“混沌殿”三字,驚得鶴群紛紛轉向。夏真抓住時機捏碎符篆,眾人如青煙般鑽進宮牆,眼前突然浮現出金鑾殿的幻象——自己被綁在龍柱上,文武百官齊聲高唿“誅殺逆賊”。
“是‘心魔幻陣’!”蘇影的聲音從虛幻中傳來,“主子,掐掌心!”夏真指甲刺入掌心,劇痛讓幻象如泡影般破碎,眼前出現八卦陣的真實模樣:乾位是烈火焚天,兌位是刀山劍林,而死門方向,竟浮現出母親被鎖鏈貫穿的畫麵。
“真兒,別過來……”丁銀花的幻象血淚橫流,“他們說你是災星……”夏真閉眼再睜眼,幻象化作漫天紙錢,真正的丁銀花正揮劍劈開對位的刀陣:“真兒!生門在左!”他猛地轉身,帶著蘇影衝進生門,身後的死門幻象轟然崩塌,露出聚寶閣的朱漆大門。
“好膽!”守門的金甲將軍怒吼著舉起“鎮國鉞”,鉞身刻著九十九條真龍,“爾等竟敢闖皇家禁地!”夏真不答話,指尖輕彈,一枚“定身符”貼在將軍眉心。將軍瞬間僵住,眼中滿是驚恐——他能看見自己的動作,卻無法控製身體。
“係統提示:複仇值+300,解鎖‘傀儡術’技能:可短暫操控低於宿主境界的目標。”
“借你的身子一用。”夏真抬手掐訣,將軍竟自行掏出腰間的“九龍令牌”,令牌剛靠近門縫,閣門突然翻轉,露出背麵的星圖。蘇影驚唿:“是‘周天星鬥陣’!令牌對應錯誤會觸發星隕!”夏真目光一閃,操控將軍將令牌按在北鬥七星的“搖光星”位置——這是他在玄機子書房看到的密檔內容。
星圖應聲而亮,閣門緩緩開啟,撲麵而來的不是寶物的光芒,而是濃重的血腥氣。聚寶閣內竟擺著十二具青銅棺槨,棺蓋半開,裏麵躺著身著華服的骷髏,每具骷髏手中都握著不同的法器:琴、棋、書、畫……最深處的檀木架上,一枚刻滿星軌的羅盤懸浮在空中,羅盤中心的指針正瘋狂旋轉。
“那就是命運羅盤?”聶楓的聲音帶著顫抖,“怎麼感覺比血河刀的煞氣還重?”夏真還未答話,身後突然傳來玄機子的冷笑:“夏小友,老夫算到你今晚會來,卻沒算到你會帶這麼多陪葬的人。”
轉頭望去,玄機子身著八卦道袍,手持龜甲羅盤,身後跟著二十名禦林軍,每個人眼中都泛著詭異的金光——竟是被“血魂咒”操控的死士。丁銀花揮劍擋在眾人身前,劍尖卻在接觸死士的瞬間被震得發麻:“他們的身體是傀儡,靈識被封禁在羅盤裏!”
“不錯,”玄機子拋起龜甲,龜甲裂開露出十六枚銅錢,“這些都是前朝忠臣之後,老夫用‘逆天命術’將他們的靈識煉成陣眼。夏小友,你若現在自斷經脈,老夫可留你全屍,否則……”
話未說完,夏真已經開啟時空裂隙。裂隙另一端是禦膳房的後廚,無數鐵鍋銅勺唿嘯著飛出來,砸在死士身上。玄機子瞳孔驟縮,剛要掐訣,卻見夏真手中多了一枚從私庫順來的“亂心符”——符篆上的紋路正是玄機子親手所刻。
“你!”玄機子驚怒交加,龜甲羅盤突然爆發出強光,十六枚銅錢懸浮在空中,組成“困”字陣圖。夏真隻覺渾身如墜冰窖,係統提示音急促響起:“警告!檢測到天命之力壓製,宿主境界臨時下降至神功境初期!”
“主子!”蘇影揮劍斬向銅錢,卻被一道金光彈開。聶楓怒吼著舉起裂空刃,刀光卻在陣圖前化作齏粉。千鈞一發之際,夏真突然想起冰棺少女留下的空間碎片,指尖按住眉心,碎片光芒與羅盤共鳴,竟在陣圖上撕開一道縫隙。
“走!”他拽著蘇影衝進裂隙,裂隙另一端竟是聚寶閣的頂層。命運羅盤近在咫尺,羅盤表麵突然浮現出一行血字:“窺天命者,必遭天譴。”夏真咬牙握住羅盤,係統提示音瘋狂響起:“警告!檢測到時空悖論!是否強製奪取?”
“強製奪取!”夏真話音未落,整座聚寶閣劇烈震動,青銅棺槨中的骷髏紛紛站起,手中法器發出刺耳的尖嘯。玄機子的身影出現在頂層,龜甲羅盤已經裂開三道縫,他指著夏真,嘴角溢出鮮血:“你以為拿到羅盤就能改變命運?太天真了……這羅盤上的每一道紋路,都是用皇子的血刻的!”
夏真瞳孔驟縮,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曆代皇帝為了窺測天命,將非嫡長子的皇子獻祭,用他們的精血滋養羅盤。羅盤中心的指針,其實是皇子們的怨氣所化。蘇影捂住嘴,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她終於明白為何羅盤的氣息如此熟悉,那是和七公主一樣的皇家血脈氣息。
“係統提示:複仇值+1000,解鎖‘天命逆轉’技能:可短暫篡改目標人物的因果線。”
“既然如此,”夏真握緊羅盤,指尖注入混沌之力,“那就讓這條因果線,從今天開始斷裂。”他揮動手臂,羅盤指針突然逆向旋轉,青銅骷髏們發出不甘的嘶吼,紛紛化作塵埃。玄機子目眥欲裂,想要阻止卻被聶楓的血河刀攔住,刀意化作血色巨龍,將他困在角落。
“走!”夏真開啟最大的時空裂隙,將鐵血軍和丁銀花等人拉進裂隙。臨走前,他瞥見羅盤表麵浮現出新的畫麵:混沌殿眾人站在廢墟之上,天空中漂浮著破碎的玉簡,而他手中握著一把斷劍,劍身上刻著“開天”二字。
五更天,混沌殿的靈池邊,夏真看著手中的命運羅盤。指針已經停止旋轉,盤麵中央出現一道新的紋路,像是混沌初開時的裂痕。蘇影抱著七公主的冰棺站在一旁,冰棺上的寒霜正在慢慢消退,少女的指尖偶爾會輕輕顫動。
“主子,羅盤顯示的未來……”蘇影欲言又止。夏真搖頭一笑,將羅盤收入係統空間:“未來這種東西,本來就該由自己來寫。”他看向東方漸紅的天空,指尖輕撫空間玉簡,“下一站,該去傳說中的‘葬劍穀’了——聽說那裏埋著十萬把兇劍,正好給鐵血軍換換裝備。”
聶楓聞言雙眼放光,下意識摸向腰間的裂空刃。丁銀花走過來,將一塊溫熱的玉佩塞進夏真手中:“這是從聚寶閣順來的‘辟天佩’,能抵擋三次天命反噬。真兒,以後別再冒險了……”
夏真點頭,突然感覺眉心的空間碎片發燙。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聲音:“當混沌遇見天命,一切才剛剛開始……”他睜開眼,嘴角勾起笑意——不管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天命陷阱,他夏真,都要走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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