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中墜落的瞬間,我忽然聽見青銅星棺內(nèi)部傳來齒輪倒轉(zhuǎn)的聲響。淩霜背後的鑰匙圖騰突然迸發(fā)青光,將我們拽入扭曲的時空漩渦。等再次睜開眼時,竟然迴到了三天前的三星堆考古現(xiàn)場!
烈日炙烤著探方,遠處傳來熟悉的爭吵聲:\"這個青銅麵具必須立即封存...\"我渾身發(fā)冷——這正是我們最初發(fā)現(xiàn)雷澤星錨的時間節(jié)點。淩霜正蹲在五號祭祀坑邊緣,後頸完好無損,那三道青銅爪痕尚未出現(xiàn)。
\"這是第幾次循環(huán)?\"我衝過去抓住他手腕。淩霜茫然抬頭,眼神清澈得令人心顫:\"什麼循環(huán)?你中暑了?\"
補天石不見了。摸遍全身隻找到半塊碎玉,正是星棺中女媧玉牒的殘片。玉麵浮現(xiàn)血字:\"參宿七移位則歸墟啟。\"我猛然抬頭,正午太陽高懸中天——本該處於白虎星宿的參宿七星,此刻竟詭異地偏離了二十八宿方位!
\"快離開這裏!\"我拽著淩霜往停車場狂奔。地麵突然震顫,五號坑裏的青銅麵具自行浮空,眼眶中射出猩紅光束。安保人員的慘叫從身後傳來,空氣中彌漫著血肉燒焦的焦糊味。
淩霜突然甩開我的手:\"你瘋了嗎?那些同事...\"他的話戛然而止——我們麵前的路麵裂開深淵,湧出的不是巖漿,而是泛著星光的青銅溶液。溶液表麵浮現(xiàn)出機械男人冷笑的臉:\"歡迎迴歸第49次循環(huán)。\"
建木弓突然從虛空中浮現(xiàn)。淩霜本能地接住長弓,指尖觸碰到弓弦的剎那,記憶如潮水般湧入。他痛苦地跪倒在地,後背緩緩浮現(xiàn)青銅鑰匙圖騰:\"那個冷凍艙...所有循環(huán)裏死去的''我們''...\"
青銅溶液凝聚成相柳的第九首,毒牙噴出帶著電子火花的黑霧。我舉起玉牒殘片抵擋,血字突然化作光盾,將黑霧折射向天空。參宿七星的位置突然爆閃,雲(yún)層被撕裂出巨大的青銅星門。
\"阻止星門開啟!\"恢複記憶的淩霜拉滿弓弦。雷澤紫電在箭矢上跳躍,卻在離弦瞬間被星門吸走能量。相柳首級趁機撲來,我摸出考古隊的工兵鏟劈砍,金屬碰撞處炸開青紫色火花。
地麵突然升起三十六根青銅柱,柱麵刻滿《連山》噬卦。機械男人的投影出現(xiàn)在陣眼:\"你們每阻止一次歸墟,就會加速星軌閉環(huán)...\"他的電子眼突然轉(zhuǎn)向我,\"特別是你,第49號實驗體。\"
玉牒殘片突然發(fā)燙。我看到倒影中自己的瞳孔變成暗金色,額角浮現(xiàn)與淩霜相似的青銅紋路。記憶碎片洶湧而來:1943年的三星堆發(fā)掘現(xiàn)場,穿著中山裝的研究員將嬰兒放入青銅棺...
\"小心!\"淩霜的嘶吼驚醒了我。相柳毒牙離咽喉僅剩三寸,建木弓突然自主橫擋在前,弓身浮現(xiàn)出初代巫鹹的血祭符文。符文與玉牒殘片產(chǎn)生共鳴,爆發(fā)的衝擊波將我們掀飛二十多米。
撞在祭壇石柱的瞬間,我摸到某種凹凸的刻痕。定睛看去,竟是《歸藏》失傳的\"參宿七移位圖\"!圖中明確標注著星門開啟的方位:冬至子時,危宿與虛宿交匯處。
淩霜嘴角溢血地爬過來:\"用你的血...激活祭壇...\"他背後的鑰匙圖騰正在滲血。我咬破手指按在圖騰中央,青銅柱突然開始逆向旋轉(zhuǎn)。星門投影出現(xiàn)裂紋,機械男人的影像開始失真:\"你們竟敢篡改...\"
相柳首級突然自爆。漫天黑血化作數(shù)據(jù)流侵入青銅柱,原本逆轉(zhuǎn)的陣法再次加速。淩霜奪過玉牒殘片按在自己心口:\"記住,下次循環(huán)要去巴...\"話未說完,他的身體突然數(shù)據(jù)化消散,建木弓也碎成光點。
星門徹底洞開的剎那,我看到門後是無數(shù)平行時空的投影:每個時空都有\(zhòng)"我們\"在重複相似的戰(zhàn)鬥,有些時空的淩霜已經(jīng)長出機械手臂,有些時空的我渾身覆蓋青銅鱗片...
玉牒殘片突然融入掌心。劇痛中,參宿七終於迴歸正位,星門開始坍塌。機械男人的怒吼從深淵傳來:\"你逃不出造物主的沙盤!\"我縱身躍入正在閉合的時空裂縫,最後看到的畫麵是某個時空的青銅棺中,沉睡著與我麵容相同的九十九具克隆體。
墜落。失重。再睜眼時躺在醫(yī)院病床,手機顯示日期是故事開始的三天前。護士推門而入:\"探方那邊打電話說發(fā)現(xiàn)重要文物...\"我扯掉輸液管衝出病房,在電梯鏡麵裏看到自己額角未褪的青銅紋路。
機場高速上,我反複摩挲著掌心的玉牒印記。當(dāng)航班信息屏顯示\"成都\"時,突然有個戴青銅麵具的人攔住去路。他掀開袖口露出機械義肢,遞來破碎的建木弓零件:\"第50次循環(huán),我們需要談?wù)剠⑺奁叩恼嫦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