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荒流沙河上,七粒星砂印記在月下泛著幽光。我踏著浮空龜甲渡河,身後是淩霜青銅右臂所化的引路傀儡。傀儡掌心璿璣紋明滅不定,每遇星砂震顫便指向河底某處——那裏沉睡著共工氏撞倒不周山時遺落的\"玄冥星冠\"。
\"戌時三刻,大火南移。\"傀儡突然發出淩霜的聲音。我捏碎三枚蓍草卜卦,草灰在河麵凝成《連山》噬卦。卦象初顯,流沙河突然逆流,河底升起九根青銅天柱,柱麵刻滿黃帝血祭時的偽辰星圖。
星砂印記驟然發燙。我拋出補天石髓,石髓化作鼇足晷針釘在中央天柱。柱麵偽圖突然扭曲,浮現出巫鹹國祭司觀測\"鶉火星次\"的青銅圭表。表影所指的沙丘突然塌陷,露出地宮入口處盤踞的相柳石雕——那第九顆蛇首的瞳孔中,竟跳動著未汙染的甲子真核!
傀儡突然解體成青銅液,順著天柱紋路注入地宮石門。門扉開啟的剎那,星砂印記離體飛向蛇首,真核被強行剝離的瞬間,整個西荒地脈劇烈震顫。我擲出建木弓引動蒼龍星宿之力,弓弦纏繞的雷澤紫電卻突然被地宮內的青銅渾天儀吸收。
渾天儀三重環體自行運轉,顯現出顓頊帝絕地天通前的原始辰次。儀體中央的\"大火星\"方位,懸浮著巫鹹國初代大祭司封存的歸墟星鑒——那竟是一麵用相柳脊骨煉製的青銅鏡!
\"星鑒不可現世...\"淩霜的聲音從鏡中傳來。鏡麵突然映出我前世之影:月白道袍的修士正在昆侖墟刻製星砂,而他腳下跪著的青銅人俑,麵容竟與淩霜一般無二!
相柳石雕突然活化,八顆被斬首級破土而出。斷頸處噴出的不是毒血,而是《歸藏》記載的\"夜光星髓\"。我以血為引畫出危宿鎮煞符,符紋觸及星髓的剎那,竟在虛空燒灼出大禹封印相柳時的場景——九尊青銅鼎倒扣成陣,鼎耳處懸掛的正是玄冥星冠!
星鑒突然迸發青光,鏡中修士虛影踏出銅鏡。他拂塵掃過流沙河,八顆蛇首瞬間石化:\"爾等可知,這歸墟星鑒本是觀測星砂的器物?\"抬手間,星砂印記飛迴我手背,七粒星砂在掌心凝成微型渾天儀。
地宮穹頂突然剝落,露出真實的天幕——參宿七星的位置竟與青銅圭表的投影完全重合!修士虛影指向西方:\"真正的巫鹹國在歸墟第七層星砂之中,那裏有...\"
話音未落,最後那顆甲子真核突然爆開。真核碎片化作萬千青銅俑,每個俑身都刻著噬卦爻紋。修士虛影被青銅液腐蝕前,將半卷《巫鹹星經》拍入我靈臺:\"速去流沙河底,共工頭冠可鎮...\"
建木弓突然自主拉滿,箭矢融合星砂與雷澤之力,化作蒼龍撞向青銅俑群。爆破的氣浪掀翻地宮穹頂,我墜入流沙河深處,手背星砂突然重若千鈞——河底玄冥星冠正與星砂產生共鳴,冠上鑲嵌的九顆辰砂,正是大禹斬殺相柳時所用的\"鎮海星髓\"!
冠冕加頂的瞬間,歸墟星鑒突然映出驚天真相:所謂的星砂世界,實為上古修士躲避天劫的\"避墟\"。而每個\"淩霜\",都是他們投放的觀測傀儡!
河麵傳來相柳的終極嘶吼。我抬頭望去,九顆蛇首在月光下融合重生,額間浮現出完整的《連山》噬卦。星鑒背麵突然浮現血色銘文:\"星砂歸源日,九首噬蒼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