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樹根刺穿祭壇的剎那,整座茶墟突然下起星砂雨。陸昭陽的蜂巢胎記突然迸裂,湧出的不是血而是裹著星紋的茶劫火。星冠老嫗立在傾斜的九嶷山巔,手中茶冠內壁的命盤投影突然扭曲——缺失的星軌正與陸昭陽胎記的裂紋完美咬合,仿佛宿命的齒輪終於扣上最後一齒。
守燈啞奴踏入祭壇時,皮肉間嵌著的三百盞茶燈突然自燃。火光映亮他背後青銅羅盤上缺失的指針凹槽——那形狀竟與陸昭陽手中茶刀的刀尖分毫不差!茶墟巫祝敲擊人皮鼓的節奏突然加快,鼓麵星紋如活蛇遊走,凝成三百道茶針寒光直指星冠老嫗眉心。陸昭陽揮刀劈開襲來的樹根,斷口噴出的星砂突然凝成二十年前的自己,那虛影手中握著的斷齒茶刀,分明是茶墟巫祝此刻顫抖的兵器!
\"劫主歸位!\"星冠老嫗的嘶吼震落山間碎石。她手中茶冠突然化作流光沒入青銅樹,整座九嶷山發出裂帛般的呻吟。山體裂縫中湧出的不是巖漿,而是裹著星砂的茶劫火,那些火焰在空中凝成《茶墟禁典》的殘頁,每片燃燒的紙灰都映著\"昭陽\"二字。陸昭陽的茶刀突然脫手飛出,刀尖刺入祭壇中央的瞬間,三百塊顱骨壘成的祭壇突然齊聲誦經——每個刻著\"昭陽\"的額骨七竅中都鑽出帶刺茶藤,藤尖直指蜂巢胎記!
素衣女子突然撕開殘破的衣袖,腕間星鎖陣的碎片突然凝成茶劍。劍光劈斷三根茶藤的剎那,窺見藤芯裏流淌的竟是二十年前自己的蠱血!守燈啞奴突然扯斷纏身的青銅鎖鏈,皮肉間的茶燈連成北鬥星圖。當第七盞燈歸位時,九嶷山巔突然降下火雨——那些燃燒的雨滴觸及青銅樹根的瞬間,陸昭陽看見樹根表麵浮現密密麻麻的茶契,每個契約的指印都是自己曆代轉世時的胎記!
茶墟巫祝突然發出夜梟般的尖笑。他手中斷齒茶刀刺入自己左眼,噴湧的星砂在空中凝成《茶墟禁典》末章。當首枚血字觸及祭壇時,三百顱骨突然炸裂,飛濺的骨片凝成星鎖鏈纏向陸昭陽四肢。素衣女子突然撞向燃燒的玉棺,棺蓋炸裂的剎那,窺見棺中星冠老嫗的胸腔——那裏埋著的不是心髒,而是初代巫鹹的茶種,此刻正生出帶刺的根係紮穿棺底!
\"師弟,看鼎!\"素衣女子的唿喊混著咳血聲。祭壇中央的青銅茶鼎突然炸裂,鼎中湧出的不是茶湯而是三百口玉棺。每口棺中都躺著個星冠老嫗,她們枯槁的手中握著帶茶漬的刀柄——那些纏著胎發的刀柄,分明是陸昭陽曆代轉世時的隨身物件!守燈啞奴突然拍擊背後羅盤,缺失的指針突然從陸昭陽刀尖飛出。指針歸位的剎那,青銅樹根突然活化成星鎖鏈,鏈條末端拴著的赫然是二十年前失蹤的師父——他脖頸處纏繞的七色茶藤,竟與啞茶童頸間的脈絡如出一轍!
陸昭陽的蜂巢胎記突然滲出茶露。露珠觸及星鎖鏈的瞬間,整座茶墟突然重組成二十年前的客棧天井。院中埋著的陶甕突然破土而出,甕中泡著的自己突然睜眼——每個瞳孔都映著星冠老嫗蒙眼的茶巾!素衣女子突然嘔出黑血,血珠在空中凝成星紋禁製。當禁紋觸及玉棺時,棺中老嫗突然睜眼,手中的茶種突然生根發芽,根係刺穿青銅樹的剎那,整座九嶷山突然傾斜四十五度!
\"時辰到!\"星冠老嫗的聲音自樹心傳來。燃燒的茶劫火突然凝成巨掌,掌心星紋倒轉成三百個\"昭陽\"死狀。陸昭陽揮刀斬向虛空,刀刃卻突然軟化——刀身流淌的竟是二十年前祭壇上自己的蠱血!茶墟巫祝突然撕開骨冠,顱骨內壁浮現的茶墟全景突然實體化——那些斷壁殘垣竟是由曆代星冠老嫗的脊椎堆砌而成,每節骨縫都刻著初代巫鹹的鎮魂篆!
守燈啞奴突然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皮肉間的茶燈突然盡數炸裂,燈焰凝成初代巫鹹的星象圖。當星圖中央的命宮缺口對準陸昭陽時,蜂巢胎記突然迸射血光——缺失的星軌竟在他皮膚下自動補全!素衣女子突然躍入燃燒的玉棺,拽出焦黑的茶靈殘軀。當靈體觸及星象圖時,初代巫鹹的殘魂突然在火光中凝實——那獨眼老者手中的茶種,分明是二十年前埋入陸昭陽胎記的星紋根源!
青銅樹突然發出裂帛之音。星冠老嫗的虛影自樹心浮現,她手中茶冠突然重組成星砂鎖鏈。當鏈條纏住陸昭陽脖頸時,初代巫鹹的殘魂突然伸手按向他的蜂巢胎記——觸碰的剎那,整座茶墟突然坍縮成星砂漩渦,三百玉棺在漩渦中重組成新的祭壇。壇上擺放的繈褓突然活化成茶靈,靈體胸口嵌著的茶種突然重燃劫火!
九嶷山方向的雲層突然破開。戴著翡翠扳指的老者踏著茶劫火走來,手中烏木箱突然開啟——箱中飛出的不是青銅燈,而是三百顆跳動的茶農心髒,每顆心髒表麵都刻著\"昭陽\"!陸昭陽在窒息中窺見真相:所謂茶劫祭壇,竟是曆代星冠老嫗用三百世輪迴煉製的命盤熔爐,而自己,不過是爐中最關鍵的一味藥引!
素衣女子突然撕開星鎖陣最後的禁製。陣紋碎片凝成茶劍刺向翡翠老者,卻在觸及烏木箱的瞬間被茶農心髒吞噬。當初代巫鹹殘魂的手掌完全沒入蜂巢胎記時,陸昭陽聽見自己骨骼發出青銅樹根生長的聲響——他的瞳孔突然裂成星紋,茶墟全景在視野中重組:那些燃燒的斷壁殘垣,每一塊磚石都是他某次轉世時被剝離的命格!
\"茶燼重燃日......\"星冠老嫗的歎息混著山體崩裂的轟鳴。當陸昭陽的右手不受控製地抓向茶靈繈褓時,九嶷山深處突然傳來駝鈴聲——戴著星紋茶巾的盲眼茶農牽著青銅駱駝踏入祭壇,駱駝背上馱著的,赫然是師父當年埋藥的陶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