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夜風如刀割麵,沈承雨蜷縮在圖書館頂樓的通風管道裏,懷裏抱著裝有靈泉檢測設備的鐵皮盒。下方的廣場上,造反派的火把將雪地照得通紅,她數著人群中的紅袖章——比上次多了一倍,領頭的正是在木材廠鬧事的趙師傅。
“爸爸,”她對著對講機低語,“他們帶了金屬探測器,正往地窖方向去。”
“收到,”沈明輝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啟動‘蒲公英計劃’。誌誌,去把農場的‘肥料車’開出來,按三號路線行駛。”
沈承誌在木材廠車庫裏找到偽裝成肥料車的貨車,車廂夾層裏裝滿空間的種子和靈泉設備。他捏著車鑰匙,鑰匙柄裏藏著微型炸彈——如果車輛被強行打開,炸彈會自動銷毀夾層裏的證據,隻留下普通農家肥的臭味。
圖書館地窖裏,沈默軒正在指揮轉移核心物資。他將玉佩空間的坐標圖拆解成七塊拚圖,分別藏入七個兒童玩具中:“承雨,把‘小熊積木’交給西山小學的陳老師,她知道怎麼處理。”
“可是陳老師今天沒來學校,”沈承雨爬下通風管道,發絲上掛著蛛網,“她的兒子發燒了,我昨天看見她去鎮醫院了。”
“用小翠送,”沈明輝遞給女兒一個竹筒,“裏麵有退燒藥,是空間的靈泉草藥。記住,把積木放在醫院後門的槐樹洞裏,陳老師天亮前會取。”
仿生機械鳥小翠展開翅膀,竹筒固定在它腹部的暗格裏。沈承雨在鳥喙處輕輕一按,小翠發出三聲短促的鳴叫——這是與陳老師約定的信號。看著鳥兒消失在夜色中,她忽然想起去年春天,陳老師幫她隱瞞數學考滿分的事,用紅筆在試卷上故意扣分。
“明輝,”沈默軒指著監控屏幕,“造反派突破了木材廠的警戒線,他們的目標是‘仿古鬆木’的‘輻射證據’。”
“讓老周的人切斷木材廠的電源,”沈明遠正在往卡車上裝載偽裝成廢鐵的空間設備,“我在鍋爐裏埋了煙霧彈,靈泉煙霧能幹擾金屬探測器。”
沈承誌駕駛的肥料車在土路上顛簸,後視鏡裏映著木材廠方向騰起的濃煙。他按下方向盤上的秘密按鈕,車廂底部的噴灑係統啟動,將靈泉混合的泥漿噴在車輪軌跡上——不出半小時,泥漿就會硬化成普通凍土的模樣。
“誌誌,”沈明輝的聲音傳來,“繞到西山北坡,從舊窯洞的密道進入空間。記住,車距保持在兩棵鬆樹之間,不能壓到地表的苔蘚偽裝。”
少年轉動方向盤,車燈掃過崖壁上的“禁止入內”警示牌——那是他去年用靈泉樹脂製作的,遇水會顯現“危險”字樣。輪胎碾過覆蓋著鬆針的地麵,觸動了隱藏的壓力傳感器,前方的山石緩緩裂開,露出密道入口。
圖書館這邊,造反派已經逼近地窖入口。沈承雨看著父親將最後一箱靈泉種子推入暗格,忽然想起三天前在這裏聽故事的場景——當時她靠在沈默軒懷裏,聽他講沈家祖上在戰亂中轉移藏書的故事,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自己經曆。
“承雨,”沈默軒遞給她一個布袋,裏麵裝著散發酸臭味的醃菜,“把這個潑在樓梯間,就說我們在做‘戰備物資儲備’。”
女孩捏著鼻子打開布袋,黃綠色的汁液濺在青磚上,引來造反派的驚唿聲:“什麼東西這麼臭?”
“是……是漬酸菜,”沈承雨假裝害怕地後退,“我爸說,萬一打仗了能吃。”她故意讓布袋滑落,露出裏麵的黴斑饅頭——那是用空間的陳年老麵偽裝的,實際是壓縮靈泉糧。
造反派頭目踢開饅頭,手電筒光束掃過牆上的“忠字標語”:“別被表象迷惑!給我挖開地板,下麵肯定有資產階級的秘密倉庫!”
鐵鍬撞擊地麵的聲音讓沈承雨心跳加速。她摸出父親給的口哨,吹出尖銳的音調——這是向空間內的沈明遠發出的“掘地三尺”警報。遠處的西山傳來悶響,像是雪崩,實則是沈明遠引爆了預先埋設的“山體滑坡”裝置,堵住了另一條可能通向空間的路徑。
“頭兒!”一名造反派突然指著窗外,“有輛貨車往西山開了!”
“追!”頭目揮舞拳頭,“肯定是轉移贓物!”
沈承雨看著人群湧出圖書館,悄悄按下袖口的按鈕。圖書館屋頂的太陽能板翻轉角度,露出下麵的靈泉反射鏡——月光經過鏡麵折射,在西山方向形成一片“人造月光”,將肥料車的影子拉得老長,卻又模糊不清,如同海市蜃樓。
“看!”造反派們驚唿,“那輛車怎麼忽大忽小?”
“是山鬼作祟!”不知誰喊了一聲,人群停下腳步。沈承誌趁機將貨車開進密道,山石重新合攏的瞬間,他透過車窗看到造反派們紛紛後退,有人甚至跪下磕頭。
淩晨時分,沈家在地窖裏會合。沈默軒檢查著轉移清單,忽然發現少了一箱靈泉育苗盆:“明輝,第三批農業資料呢?”
“在這兒,”沈承雨從書包裏掏出幾個作業本,“我把資料掃描成微縮膠片,夾在《語文》課本裏了。”她翻開課本,杜甫的《春望》插圖裏,隱藏著用靈泉墨水寫的育苗公式,隻有在紫外線燈下才能顯現。
沈默軒讚許地點頭,目光落在兩個孩子身上:沈承雨的棉襖撕裂了袖口,卻掩不住裏麵露出的靈泉護腕;沈承誌的臉上抹著煤灰,卻遮不住眼睛裏的精光。他忽然想起自己十歲那年,也是這樣跟著父親轉移糧票,掌心全是冷汗,卻死死攥著裝有秘密的鐵盒。
“孩子們,”他輕聲說,“你們做得很好。但記住,真正的緊急轉移不是physical 的搬運,而是讓秘密在每個人心裏生根,就算身體被抓住,秘密也不會泄露。”
沈承雨摸著口袋裏的機械鳥零件,那裏藏著一句用 morse 碼刻的話:“秘密是種子,土壤是人心。”她忽然明白,為什麼父親總說“最安全的保險櫃在人的腦子裏”。
窗外,東方泛起魚肚白。沈承雨和沈承誌靠在倉庫的稻草堆上,聽著遠處造反派的叫罵聲逐漸消失。女孩的指尖觸到口袋裏的糖果——那是用靈泉水果做的,卻偽裝成普通的水果糖紙。她分給哥哥一顆,兩人咬開糖塊,清甜在舌尖散開,混著淡淡的靈泉氣息。
“小雨,”沈承誌忽然說,“等這件事過去,我們去空間種點真正的草莓吧,上次的草莓糖沒放夠靈泉,不夠甜。”
女孩笑了,抬頭看著倉庫屋頂的縫隙中漏下的星光。她知道,那些星星的光芒裏,藏著沈家無數個這樣的夜晚——在黑暗中轉移秘密,在黎明前埋下希望。而她和哥哥,終將成為守護這些星光的人,讓秘密如同種子,在合適的時機破土而出,長成遮風擋雨的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