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寒風唿嘯。
小漁村內虎頭尊者石像旁,升起了嫋嫋濃煙。
葉言怕產生異端。
就令群民們幫忙,將這些青皮詭的屍首,焚燒殆盡。
有著石像的鎮壓,想必能高枕無憂。
殘餘的二十幾個漁民,皆都披麻戴孝,用手不斷擦拭著淚水,哽咽的哭泣著。
漁民們世代生活在小漁村裏麵。
鄰裏關係非常的密切。
現如今卻遭到滅頂之災,隻殘存下來這些人,甚至說,就連屍體都找不到,隻殘存下一張張褶皺人皮。
“老丈。”
葉言看著眼前情緒還算穩定的老者,不忍詢問道:“這些……你都看過了,可知道還缺少了誰?這對我很重要。”
“唉,葉差人,你對我們有救命之恩,這是我該做的,不需要露出這種為難的表情來。”
老丈哀歎一聲,擦幹眼角的淚水,顫抖道:
“除了那幾個看不清麵貌的,我能確定,村長的兒子,宋林,他絕對沒在裏麵。”
“宋林?”
葉言目光一閃,接著詢問:“老丈,往常村中購買補給,是不是都由這宋林帶隊?”
“沒錯,都是由他帶隊的,這是老規矩了,由村長的兒子帶隊,也能更好的積累他在漁民中的威望。”
老丈勒緊了衣裳,突然悲憤道:“葉差人,你一定要將這些怪物徹底鏟除啊,不然我們的安全……”
“放心吧老丈,這事我會匯報給豐縣的。”
葉言出聲安慰道:“就算是解決不掉,他們也會派能人過來駐紮,保證全村的安全。”
……
清晨來臨,賈貴一行人終於醒了。
“我的牛!”
一聲慘叫從祠堂門口響起,賈貴看著被剝皮的牛,當即跪了下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葉言隻覺得有些無奈。
撿迴一條命都算是幸運的,折損一頭牛還有啥可哭的?
將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了說。
真假參半。
並沒有說村民是怪物套皮偽裝的,就說是遭到了襲擊。
商隊一行人,全都感激涕零的看著葉言。
又被救了一命!
此行要不是葉言跟著,如此多的變故,肯定要死人的。
一向摳門的賈貴,更是要格外增加酬勞。
葉言沒有拒絕,
改善生活先不說,日常食用眼球,這就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像這種商隊護送任務,打更人收取的酬金很少。
屬於是虧本補貼給執行任務的人。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要的多了。
像這種小商隊的人根本就負擔不起,不利於貿易往來。
畢竟,如漁村這種人煙少的地方,也需要物資。
並不是所有村子都距離城鎮很近的。
牛死了,不能浪費。
賈貴命人將牛屠宰分割。
將牛肉仔細的刮了下來,分裝成好幾個部分,裝進竹筒,準備運送到豐縣去進行販賣。
有葉言來證明。
牛的死因很好確定,賣上些牛肉,也能彌補一些損失。
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賈貴索性大方了一迴,也算是慶祝劫後餘生。
將牛內髒,和牛骨,這些不易保存,和運輸的部位,煮成了一鍋牛雜湯。
給夥計們,和村民們分而食之。
一口牛肉湯,一口饃,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當然。
葉言的湯裏麵,有一大塊肥牛肉,一層油花飄著,吃的是滿嘴流油。
牛肉這種東西。
在這個世界那是妥妥的奢侈品,即使是牛雜和牛大骨,夥計和漁民們也全都是感恩戴德。
要不是這次。
他們這些人可能一輩子都嚐不到牛肉的滋味。
吃飽喝足。
經曆過如此危險,商隊的人也是有些害怕,低價賣了一些日用品給幸存的漁民們,用於日常的消費。
隨後就馬不停蹄地,向著豐縣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
正午。
一天中,陽氣最足,太陽最辣的時分。
豐縣。
這是一座以農業為主的縣城,占地麵積很廣,但大多都是被城牆圈起來的耕田,算是朝陽城的糧倉。
進城後。
葉言和賈貴等人分開,直奔豐縣的打更人總部。
出示令牌和任務布告。
走了進去,葉言第一時間,對這一路上所遇到的事情,進行了非常詳細匯報。
這些事情一經說出口。
直接就驚動了豐縣的藍衣,他馬上就派遣打更人到漁村進行調查。
並第一時間對''宋林''進行了通緝。
豐縣的藍衣姓馬,說一旦進行核實,就會如實匯報主城,對本次任務的貢獻點,進行更正。
這件事也就告了一段落。
忙完這些已經是下午了。
經過詢問得知,封丘此時正在商來客棧裏麵休息,據說已經在那裏駐守了有一段日子。
青鬼的事情,一直都是如鯁在喉。
更別提還引出了如此龐大組織,葉言深知問題嚴重性,得到了情報立馬就趕往了客棧與封丘匯合。
走在街道上。
摩肩擦肘的行人,商販們的叫賣,小攤上傳來的香氣。
讓這兩天都在趕路的葉言。
頗為如釋重負。
人多的地方總歸是安全一些的。
路過一家小茶館。
一個身材消瘦,眼眶深凹的憔悴男人,正吃著麵條,見到葉言過來,還露出黃牙開心的笑了笑。
“這豐縣的人還挺熱情的。”
葉言也迴應了一個笑容。
走著。
來到一個販賣書籍的小攤,依舊是那個消瘦的人,他捧著一本書,又衝著他笑了笑。
葉言下意識迴頭看了看,眉頭緊皺,莫非是個雙胞胎?
沒有理會,繼續向著客棧走去。
此時。
路上摩肩擦肘的行人,竟然在逐漸的減少,很快,一條街上的人流,已然減少了一半多。
葉言停下了腳步。
在右手邊的二樓裏,一間飯店當中,他居然又看到了那個,已經見過兩麵的男人。
他正端著小酒盅,似是注意到了葉言。
舉起酒盅,一飲而盡。
喝完之後,那個男人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隨後就那麼傻傻的盯著葉言,似乎在等他離去。
葉言沒有動,就那麼平淡的看著。
男人笑容越發親切。
葉言靜靜的看著,那個男人的笑容,開始有些僵硬了。
“嗖——!”
葉言掏出直刀,朝他的麵門就甩了過去。
“??!”
男人驚的愣在原地,刀鋒擦過他的臉頰,“噔”的一聲,深深的釘進了飯店二樓的梁柱上麵。
在這嘈雜的街道上,刀光刺眼,一丟,更是驚魂。
“啊!殺人了!”
酒館二樓的人,和街道上的行人,全都尖叫著逃跑,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掏刀行歹事!
人群瞬間炸開,有的人更是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孩童的哭泣。
女人的尖叫。
讓本該祥和熱鬧的街道,瞬間就變換的混亂起來。
“你、你瘋了!”
男人摸了摸臉頰,不可置信的看著血跡,呆呆道:“街上這麼多路人,你就敢突然發動攻擊?”
很可惜,葉言並沒有迴答,而是抽出另一把刀。
腳一踏,借助著一旁的大樹,和一樓的房簷,身影鬼魅,兩三下就提著刀奔著二樓的男人殺去!
“……瘋子!”
男人嚇得差點沒尿出來,慌亂之中掀翻了桌子,連滾帶爬的從二樓另一麵的窗戶,一躍而下。
剛跳下去。
耳邊卻傳來一陣唿嘯,緊接著,肚子就被一柄鋼刀,從後腰瞬間洞穿,刀尖從小腹處穿了過來。
他嘴裏噴出一口鮮血,沒法保持平衡,狼狽的從二樓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