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是古幹事帶著兩個人，他們身後是氣喘籲籲的段英紅，她走過來遞給顧念一個眼神，倆人合力把愣神的王二妮拽起來拉到一邊。


    大夥都鬆了一口氣，古幹事告訴王二妮這事政委知道了，已經讓人守住富強村通往各處的路口，車站也派人去調查了，隻要抓住偷雞雛和豬仔當然一定嚴辦，就算找不迴雞雛和豬仔她也可以慢慢賠償。


    “真的嗎？”王二妮眼淚流的更兇了。


    “二妮嫂子，不管出什麼事都不能尋短見，你要是出事了小花怎麼辦？東西和錢沒了咱們掙錢再置辦，什麼也沒有命重要啊！”


    “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們還有閑心在這嘮家常呢，趕緊去追人吧，早點把守著我們村的人撤走，多耽誤事啊！”謝婆子甩袖子想走。


    “大夥等一等，那些雞雛和豬仔或許很快就能找到了呢，也許它們還在村裏沒被送出去呢，大隊長我想問你一件事，咱們村有多少戶養豬的，家裏豬多大，你能跟我說說嗎？”


    大隊長搖頭：“我們村隻在村集體養了四隻豬，是留著給大家分肉的，現在有兩隻大一些的能有一百多斤吧，打算端午節殺一隻，另外一隻大一些的留著中秋節殺，還有倆八十多斤的養到過年給大夥分肉。”


    “這麼說富強村村民家是沒豬仔的對吧，那些雞雛身上有記號，因為是孵化場出來的嘴上打了孔，二妮嫂子這一共二十五隻，我想你們村就算個人家有養雞的也不可能一下子養二十五隻對吧！”


    大隊長點頭，上麵有規定農戶養家禽不能超過兩隻，私自養豬更是不允許的。


    “那就好辦了，我們的人去村裏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你們憑啥去我們村搜查，軍隊就可以欺負老百姓嗎？你有搜查文件嗎拿出來我們看看，大隊長他們也太囂張了，把咱們村當什麼地方了，尤其這個女人哪次來都挑事。”謝婆子有些氣急敗壞的指著顧念。


    “我什麼時候說我們的人挨家搜查了？老太太你激動個什麼勁啊！我隻說那些雞雛和豬仔要是在村裏我有法子找出來，你這麼激動幹嘛？”


    麥金花衝著謝婆子冷笑：“大夥有段時間沒見過公開審判的場麵了吧，我跟你們說以前你們見的那些都是小場麵，因為偷東西的最多也就在本村幹壞事，這次可不一樣，對方偷的可是軍隊的東西，那要是被抓住光在村裏開大會審批可不行，還得拉到鄉裏，市裏。”


    “憑什麼，你說去鄉裏和市裏就去啊，你又不是上麵領導。”


    “別激動嘛，我的話還沒說完呢，破壞公家財產，還迴來認個錯再交點罰款教育一頓就完事了，偷部隊上的東西性質可不一樣，罪加一等都不為過，這麼說吧，偷了部隊的東西最少也得判個三年五年的，下放改造的話去的可都是西北風沙漫天的地方，家裏參與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別想跑掉。”


    謝婆子兒媳婦一屁股坐地上，臉色別提多難看了，細密的汗珠從她額頭落下，她抬頭想說什麼，被謝婆子踹了一腳：“沒出息的東西，看不出來她們是在嚇唬人嗎？”


    這時文淼湊過來笑瞇瞇說：“你婆婆說的對，你們又沒偷東西，沒做虧心事怕啥？下放改造和坐牢那都是壞人做壞事的下場，不過我覺得小念和嫂子說的不完全對，你們看哈，上次偷衣服的都勞動改造去了，這次的事情可比上次嚴重多了，偷的可是軍隊物資啊！”


    “婆婆我不想去農場，更不想蹲監獄！”


    “你給我閉嘴，敢胡說八道我殺了你！”


    “要是有人站出來檢舉的話會從輕發落的，這位嫂子家裏應該有孩子吧，我跟你說，就上次偷我和金花嫂子衣服那個人，她家也有個孩子，當媽的出事以後你猜那個孩子怎麼著了，被送去孤兒院了，運氣好的話會被人收養，要是運氣差的話......可就不好說了。”顧念又添了一把火。


    “不行，我的孩子不能被送到孤兒院，我坦白，我交代！”


    謝婆子要氣死了，她沒想到頂住了外部的壓力，自家後院起火了，她想用婆婆的身份震懾住媳婦，讓她閉嘴。


    沒想到以前百試百靈的招數今天失效了，兒媳婦指著她說：“我婆婆和大伯哥，還有我家那個半夜摸進王二妮家把雞崽和小豬偷走的，家裏留了五隻雞崽，其他的我男人和大伯哥拿到山上藏起來了，這會應該已經和買雞和豬仔的人交接完了。”


    “老二媳婦你別胡咧咧，再敢胡說八道等我兒子迴來看我不讓他打斷你的腿！”


    謝婆子兒媳婦擼起衣服袖子讓大夥看上麵新舊交疊的傷痕：“自從我進了他們家的門，婆婆就沒把我當人，整天找茬不說，天天讓她兒子打我，我懷孩子生產那天還在給他們一家老小做飯，孩子差點生在灶臺旁邊，一天月子都沒做過就下地幹活，在他們眼裏我就是個隨意使喚的牲口。”


    婦女主任問謝婆子，她兒媳婦身上的傷怎麼弄的，現在都是新社會了，可不興打人那一套，這是犯法的。


    “誰知道她在哪磕破的往我身上賴，主任你可別聽她瞎說，我沒虐待過她，叫我說她肯定受了別人指使，這種人我們家可不敢要，我現在就做主替我兒子休了她！”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休妻，老太太你這是封建思想，現在是破舊立新的時候，就憑你剛才那些話都夠當反麵典型了知道嗎？”這可不是嚇唬老太太，麥金花說的是實情。


    謝婆子見看熱鬧的人沒一個站出來幫自己說話的，她索性坐地上盤起腿，先擰了一把鼻子，隨手在鞋幫上抿了兩下，拉開架勢嚎了嗓子：“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倒在地上身子不停扭動，村民嚇的連連倒退。


    讓出一大塊空地，謝婆子邊“抽”邊尋找機會想跑，猛然間聽到有人喊了聲：“找到謝婆子的兒子了，豬仔和雞雛也帶迴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