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梅園,看到又如往昔般活蹦亂跳的沈怡韻,陳良放心許多。
二人在梅園庭院中用飯,飯食可口,二人沒有避嫌的意思,愛意坦然,整個梅園都彌漫著溫馨的畫麵。
隻是,用過飯後,陳良還是不可避免要告辭。
等陳良走後,看著依依不舍的沈怡韻,枝香忍不住捂嘴笑:“小姐都快望眼欲穿了。”
沈怡韻嗔了一眼丫頭,笑罵:“你這小蹄子!竟敢笑話我!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說罷,她伸手作勢要掐枝香。
一時間,梅園內歡聲笑語。
……
翌日一早,陳良早早的來到錦衣衛,先去了一趟段齊河的書房,見他悠哉悠哉的靠在軟榻上看書,甚是愜意。
阿肖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打著盹兒。
陳良輕笑:“倒是我來的不巧,打擾段大人的雅興了。”
段齊河抬頭,目露驚喜:“老弟來了!”
陳良嘴角抽抽,這都什麼稱唿。
打盹兒的阿肖擦了擦口水,見陳良過來,立馬精神許多。
“大人!你可算是來了!”
阿肖眼巴巴的望著陳良,心中甚是無奈。
他照顧段齊河已有數日,整日裏快閑出屁來,哪兒有跟在陳良身邊辦事來的痛快!
陳良淡笑:“近日來辛苦你了。”
阿肖笑嗬嗬的撓頭:“為兩位大人辦事,小的不辛苦!”
陳良大笑。
插科打諢期間,陳良笑著將杜康上門一事,簡單提了兩嘴。
提到杜康,阿肖麵色一緊,忙去門外看了看,隨後關上了門。
“阿肖,你這是做什麼?”陳良不解。
阿肖忙解釋:“大人,小心隔牆有耳。”
“什麼事這般緊張?外麵守著的都是段大人的心腹,有什麼事得這般小心。”
陳良有些意外。
阿肖壓低了聲音道:“大人,你有所不知,京畿錦衣衛中,每個錦衣衛背後的關係都是錯綜複雜的,難保誰聽了大人方才的話,傳到杜大人耳中就麻煩了。”
“傳了又如何,我不懼他杜康。”
陳良不屑輕哼,他都敢當麵懟人,又怎麼會怕被人聽去三言兩語的閑話。
段齊河略一沉吟,提醒道:“陳老弟,你別太過輕視杜康,他……”
“他如何?”陳良挑眉。
阿肖補充:“大人,杜大人雖不常在京中,可京畿錦衣衛多聽其調遣,陛下也更重用杜大人,您可知是為何?”
“為何?”
“因為杜大人,不僅是錦衣衛副指揮使,更與禮部尚書趙大人,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什麼聯係?”
“聽聞,他與趙尚書的妻子,是出自同宗。”
至於是什麼更深層次的關係,就不是阿肖一個小小的錦衣衛能探聽得到的。
阿肖一臉擔憂,又道:“大人,杜大人經常受令調遣各地查案,所以您不常與他接觸,不知他的脾性。錦衣衛上下人人皆知,他暴戾非常,易怒,經常打罵身邊的人。光是身邊的長隨,一年便換了十來個。”
“此次他初初迴京,便上門警誡大人,想必是因為此前種種風波。代尚書與杜大人關係匪淺,焉知是不是其中說了什麼,總之大人需得小心些才好。”
肖寶牛說的口幹舌燥,忍不住灌了一口茶水。
段齊河也點點頭:“阿肖言之有理,陳良,你對京城這些關係網並不了解,難免在人情往來上會吃暗虧。”
陳良微微皺眉:“你是說,杜大人昨日上門是為趙大人指使?而趙大人這麼做,是因為代大人在我這兒受了氣,他們這群文官聯合,官官相護,沆瀣一氣?”
阿肖與段齊河對視一眼,紛紛點頭。
“大人,小的是這般以為的,否則杜大人為何要上門對您如此警告呢。”
陳良卻是搖了搖頭:“趙尚書一向老謀深算,又怎麼會做這等授人以柄的事。此等粗劣計謀,斷不像是他會做之事。”
段齊河皺眉:“可杜康的官職,的確是從趙大人那兒買的。”
陳良驚訝:“果真?”
段齊河點頭:“不過,他買的官職隻是一個小錦衣衛,陛下彼時尚未登基,一個小官職,無人在意。誰曾想,短短幾年時間,杜康一躍成為了副指揮使。”
陳良擰眉沉思。
他想到了自己,也是通過捐官成了小錦衣衛,然後偶然得了長公主的青眼,一直到如今的鎮撫使。
說起來,倒是與杜康有些相似。
可僅憑這一點,就說杜康與趙匡衡之間勾連,實在是難以信服。
而且,陳良不認為趙匡衡會留下把柄,若說是代鹹豐做出這等蠢事,他倒還相信。
自從他接管魏國公一案後,便將六部之人,都查了個遍。
別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問題,唯獨高高在上的趙匡衡,外有百姓評判乃當世清官,內有朝廷尊崇,乃當世能臣。
連皇帝都敬重禮讓。
這等權臣,卻查不出有任何問題。
杜康的詭異行事,卻要攀扯到趙匡衡身上,陳良怎麼都覺得有蹊蹺。
他沉吟片刻,道:“就當杜大人是上門示威警告,也無需擔憂。今日我來不是說他,而是要拜托段大人,可以痊愈了。”
段齊河驚訝:“我可以出現在人前了?那朝我下毒之人,可是查清了?”
陳良淡笑:“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當是找到兇手了。”
查了這麼久的魏國公案,如今又把代鹹豐逼成這般,他手握密旨,雖然被自己一時唬住,難保他不會狗急跳牆。
段齊河大喜:“甚妙!我已等這一日太久了!”
“那我就恭候段大人早日重新迴到錦衣衛當差!”陳良淡笑拱手。
“哈哈哈!好!今日甚是歡喜,當浮一大白!”
段齊河高興的恨不能立刻從床上蹦起來。
不過一瞬,他又有些猶豫:“不過,我該如何解釋這身上的毒呢?”
“自然是李神醫治好的你!”
陳良擺擺手,絲毫不慌。
段齊河訝異:“陳老弟,你與李神醫有何幹係?那解讀單莫非就是李神醫的獨家配方?”
陳良語塞。
“呃……段大人何必追根究底,總之都是李神醫的功勞!”
他擺擺手,離開了段齊河的書房,順便帶走了肖寶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