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皓月當空。
肖自在閑庭信步,行走在人流之中。
江湖人往來不斷,酒肆茶坊間喧囂不止,街頭巷尾更是議論紛紛。
“六域劍派竟然被人殺得一個不留?”
“是啊,聽說那些弟子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殺得幹幹淨淨!”
“這等血債,六域劍派豈會善罷甘休?”
“可你們知道是誰幹的嗎?嘿,肖自在!”
“什麼?竟然是他?!”
人群中,有人驚唿出聲,滿臉駭然。
“還能有誰?那可是殺白鶴山莊滿門、九宗弟子喪命的煞星!他到了天撫州,六域劍派倒黴也是遲早的事!”
“可肖自在畢竟隻有一人,六域劍派經營天撫州多年,門徒眾多,豈是那麼容易動搖的?”
“哼,那可不一定!據說他在客棧裏連殺六域劍派弟子,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留下!”
議論聲此起彼伏,肖自在聽在耳裏,嘴角微微揚起。
他感知到身後有人緊緊跟隨,步伐輕盈,唿吸綿長,顯然是習武之人。
但他並不在意。
此前,他已經得到了消息,天撫州內,除了六域劍派,還有暗殤閣這一殺手組織在暗中潛伏。
白天那黑白和尚,十有八九便是暗殤閣的探子。
“既然來了天撫州,自然要轟轟烈烈一些。”
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腳下步伐卻仍舊平穩。
酒樓前,一群江湖人聚在一起,討論正酣。
“六域劍派如今一定已經震怒,必然會派高手追殺肖自在。”
“可是……他真的那麼可怕嗎?聽起來像是天方夜譚。”
“你若是不信,不如去問問那些親眼見過他出手的人!”
“哼,殺人者人恆殺之,我倒要看看肖自在能猖狂到幾時!”
話音剛落,一名蒙麵黑衣人悄然融入人群之中,目光直直地鎖定了街道上的肖自在。
他悄然伸手,袖中一抹冷光閃爍。
“來了嗎……”肖自在心中一動,嘴角笑意更甚。
他本就是在等這些人主動送上門來。
想殺他?
可以。
但先做好死的覺悟。
街道兩側,酒樓、茶館、戲院皆是人聲鼎沸,絲竹之音混雜著吆喝叫賣,勾欄女子探出半身,輕聲招攬客人,不夜城之名,名副其實。
肖自在步履閑適,穿行其中,目光冷漠地掃視著這一切。
忽然,不遠處,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蹣跚著向他爬來,臉上汙垢斑駁,蓬頭垢麵,手中端著破碗,聲音低啞而淒苦。
“大人,行行好,賞口飯吃吧……”
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眼神可憐至極。
肖自在停下腳步,目光落在乞丐身上,瞳孔深處閃過一絲冷意。
他微微瞇眼,淡淡開口:“暗殤閣的殺手倒是敬業,身兼百行。”
話音落下,乞丐身體微微一僵,臉上的神色仍舊保持著卑微的乞憐,仿佛未曾聽懂。
但下一刻——
“唰!”
破爛的衣衫撕裂,一抹寒光驟然從袖中掠出!
一柄匕首,如毒蛇般直刺肖自在的咽喉,快、準、狠!
然而,匕首距離他的脖頸不過寸許,便再難寸進。
“當——”
指肚輕輕一點,仿佛拂落塵埃。
鋒銳無比的刀刃,在那看似毫無力量的一點之下,寸寸崩碎,碎片四濺,在夜色燈光下折射出森寒的光芒。
乞丐瞳孔驟縮,眼底的驚恐尚未浮現完全,便猛然轉身,腳下一蹬,拚命躍起,欲要逃遁。
然而,還未等他的身影完全躍出——
“嘭!”
一道勁風破空,拳影猶如雷霆。
“哢嚓!”
他的腰身直接在空中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生生折斷,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般橫飛而出,重重砸在街邊的青石地麵上。
“噗——”
一口血猛然噴出,濺灑滿地,渾身抽搐幾下,隨即無聲無息。
肖自在緩緩收迴手,掃了一眼屍體,眼神淡漠。
與此同時。
埋伏在暗處的幾道身影,原本以為自己隱藏得極好,可在那一刻,全身寒毛豎立,心神悚然。
他們的認知中,肖自在不過是個六品武者,可剛才一擊,竟已顯露宗師境的威勢!
“不可能……這……”
幾人臉色大變,毫不猶豫地轉身逃竄。
但——
“嗡——”
空氣震顫,罡風鼓蕩。
肖自在隻是隨手一抬,磅礴真罡席卷而出,如遊龍般蜿蜒翻騰,瞬間纏住幾人,將他們硬生生定在原地。
真罡凝成無形的繩索,纏繞住他們的四肢,狠狠收緊。
掙紮無用,宛如待宰羔羊。
肖自在微微抬眸,目光淡漠。
“我問,你們答。”
他的聲音冷淡,毫無情緒波動。
第一個人咬牙,眼神兇惡,竭力反抗,嘴角溢出冷笑:“我絕不會……”
“哢嚓!”
話音未落,真罡驟然收緊!
骨骼碎裂,血肉如泥漿般從空中流淌而下,屍體被硬生生擠壓成一團血霧。
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第二個人雙腿狂顫,心膽俱裂。
肖自在轉眸,冷淡地問道:“暗殤閣,在哪?”
第二人嘴唇哆嗦,眼中滿是恐懼,聲音剛要出口。
“哢。”
真罡再次收縮。
他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便如先前那人一般,化作血霧,消散在夜風中。
第三人已然崩潰,整個人跪倒在地,冷汗濕透衣衫。
“我……我知道,別……別殺我!”
聲音顫抖,帶著絕望的哀求。
肖自在目光漠然,指掌微收。
“哢嚓!”
第三人頭顱瞬間扭曲,脖頸以下塌陷,氣絕身亡。
剩下的幾人徹底絕望,連尖叫都未能發出,便被真罡碾碎,骨斷筋折,死無全屍。
殺人不過片刻,夜風拂過,屍骸遍地。
此時,唯一存活下來的人,渾身冷汗,麵色慘白,跪伏在地,身子不斷顫抖,猶如篩糠。
“帶路。”
肖自在收起真罡,聲音平靜,宛如未曾殺人。
那人如見殺神,連眼皮都不敢抬,連滾帶爬地向前走去。
他知道,若有絲毫遲疑,下場隻會比那些屍體更慘。
肖自在負手而行,步伐悠然。
肖自在漠然前行,仿佛這一切與他無關。
在前方拐角處,一個小小的身影蹦跳著跑了出來,手裏緊緊攥著一串糖葫蘆,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絲毫未曾注意前方的行人。
“砰!”
小女孩直直撞在肖自在身上,身子一顫,跌坐在地。
糖葫蘆脫手而出,在地上滾了幾圈,沾染了灰塵。
小女孩穿著粗布麻衣,衣角有些破損,臉蛋髒兮兮的,睜著一雙烏黑的眼睛看向掉落的糖葫蘆,嘴角微微顫抖,像是要哭。
但她很快想到了什麼,連忙爬過去,小心翼翼地撿起糖葫蘆,緊緊攥在懷裏,如同撿迴了最珍貴的寶貝。
“蠢貨!睜大你的狗眼,這位爺也是你能衝撞的?”
一旁的帶路殺手本就心驚膽戰,眼下見到這一幕,更是被驚懼衝昏了頭腦,臉色一變,怒喝一聲,抬手便要朝小女孩扇去!
一掌破空而來,風聲淩厲。
“啪!”
然而,殺手的手還未落下,便被一隻修長而有力的手掌穩穩扣住。
殺手心頭一震,抬眼看去,便見肖自在冷冷地盯著他,目光森然。
“滾。”
聲音平靜,透著冷漠。
殺手後背頓時一寒,額頭冷汗瞬間滲出。
“好……好嘞!”
他連忙收迴手,陪著訕笑,腳步不穩地後退了幾步,眼中盡是畏懼,再也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