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自在瞇起眼睛，認出了來人——顧清寒。
與此同時，得到虎君命令的顧清寒正在駕馭龍馬極速趕來。
她那匹青鱗馬是龍種後裔，日行千裏，速度驚人。
顧清寒手握韁繩，眉頭緊鎖，心中憂慮萬分。
她知道肖自在的性子必然是無人可擋，甚至對誰都能下殺手。
正因如此，她無比迅速，生怕肖自在真的斬殺掉三皇子。一旦三皇子被殺，一切都沒有任何反轉餘地。
肖自在勢必會招致皇上大怒，畢竟刺殺皇子的罪名必死無疑。
“希望還不晚...”顧清寒心中暗暗祈禱，雙腿夾緊馬腹，催促青鱗馬加速。
青鱗馬嘶鳴一聲，速度又快了幾分，蹄下生風，幾乎貼地飛行。
然而，正當她趕來的同時，最先讓她察覺到的是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那股血腥氣如此濃烈，如此刺鼻，讓她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口鼻。
隨著顧清寒走近，四周盡是甲胄的屍體，人與馬俱碎，鮮血與斷骨粘連在一起，場麵慘烈至極。
青鱗馬踩著屍體前行，發出噗嗤噗嗤的聲響，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中，濺起猩紅的水花。
顧清寒心境大動，胸口一陣翻湧，強忍著不吐出來。
她跳下馬背，扶著假山，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
隨後，她邁步走進園林，眼前的場景更是令她震驚。
遍地殘屍。
有的身首異處，有的四肢分離，有的被攔腰斬斷，有的甚至被打得血肉模糊，看不出人形。
血腥氣彌漫整個園林，讓人窒息。
顧清寒捂著口鼻，小心翼翼地前行，眼神中滿是震驚與恐懼。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牆角處。
三皇子的頭顱如同皮球一樣滾落在那裏，表情依舊囂張無比，甚至還帶著一絲自傲。
隻是，那眼中的光彩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亡的黯淡。
顧清寒麵色難看，心中一沉。
“完了。”她輕聲喃喃，聲音微微顫抖，“徹底完了。”
顧清寒站在那裏，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
……
一處幽靜別院，青石鋪地，古鬆環繞。
虎君獨坐石桌旁，手中青瓷茶杯薄如蟬翼，杯中碧綠茶水氤氳輕霧。
他麵容儒雅，一雙眸子卻如寒潭深邃，凝聚著難以言喻的威嚴。
“三皇子，真的死了？”秦儲放下竹簡，抿了一口案幾上的茶，眉頭微蹙。
跪在殿下的顧清寒垂首，長發如瀑，掩不住眼中的憂慮：“迴虎叔，千真萬確。肖自在確實已經將三皇子斬殺於煙雨園中。”
燈光搖曳，光影在秦儲臉上投下斑駁，一時間竟難以辨清他的神色。
殿外雨聲淅瀝，仿佛在為這場風波奏響哀樂。
“豈有此理！”秦儲猛地一拍案幾，茶盞震顫，茶水濺出，沾濕了竹簡一角。
顧清寒微微一顫，卻不敢抬頭。
“他是如何下的手？”秦儲聲音低沉，帶著寒意。
顧清寒緩緩抬頭，迴憶著那血腥的場景：“他一劍斬下，甚至沒有任何停頓...三皇子甚至還未反應過來，頭顱已然落地。”
秦儲聞言，眼中閃過異樣的光彩。
“那兩位大宗師呢？檢察院的人？”
顧清寒聲音微顫：“同樣被他所殺。一人被硬生生拔出脊骨，另一人則被太玄白虎劍斬成兩半。”
“脊骨被拔...？”秦儲眉頭一挑，眼中閃過驚訝，“那可是已然能感天地之炁的大宗師，連我也要耗費一些時間...他竟能如此輕易將其殺害？”
顧清寒輕聲道：“他的實力...恐怕已經超出我等想象。”
秦儲站起身，負手走向殿門，望著外麵的雨夜，沉默不語。
雨滴打在廊簷的青瓦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如同戰場上緊促的鼓點。
“三皇子死了，四大世家的高層也基本被殺絕...這消息，怕是已經瞞不住了。”秦儲長歎一口氣，身形略顯疲憊。
顧清寒輕咬紅唇，眼中閃過一絲焦慮：“虎叔，此事...恐怕難以收場。”
秦儲再度走迴案幾旁坐下，右手輕輕敲擊著桌麵，眼神深邃。
“三皇子與世家勾結，魚肉百姓，實乃大罪。肖自在雖然殺得血腥，但卻不失為替天行道。”他眼中閃過精光，“既然如此，何不借此機會，成全這位年輕人？”
“可是，殺害皇子...此罪難消啊。”顧清寒憂心忡忡。
秦儲冷笑一聲：“長公主殿下，你可別忘了，你是何身份。”
顧清寒微微一驚，隨即恍然：“長公主...”
“不錯。”秦儲點頭，“你身為長公主，在朝中自有一席之地。再加上我的支持，就算不能完全洗脫肖自在的罪名，至少也能為他爭取一線生機。”
顧清寒眼中閃過希望，隨即又暗淡下來：“可是...父皇那邊...”
“皇上心中自有衡量。”秦儲目光深遠，“若能證明肖自在的價值遠超三皇子，或許還有轉機。”
“如何證明？”
秦儲眼中精光一閃：“武道大宴。”
顧清寒眼中閃過震驚：“武道大宴？”
“不錯。”秦儲站起身，語氣堅定，“一甲子一度的武道大宴即將到來。屆時，一院、二道、三寺、五門、九宗，天下頂尖勢力盡數匯聚。若肖自在能在大宴中一鳴驚人，必然會引起皇上注意。”
室外雨勢漸大，雷聲隱隱傳來，似在為這個決定增添幾分震撼。
顧清寒麵露猶豫：“可是，這次武道大宴絕非尋常...九宗天驕輩出，道門佛門高手如雲，甚至連白蓮教那位絕代聖女都揚言要橫掃天下，鑄就無敵神道。這等大爭之世，肖自在雖強，但...恐怕...”
“你這是在質疑他的能力麼？”秦儲眉頭一挑，眼中閃過玩味。
顧清寒搖頭：“不，隻是...擔憂。”
“無需擔憂。”秦儲語氣堅定，“能在短短時間內擊殺感天境大宗師的天才，這等天資，隻怕唯有乾明道之主才能與之相提並論。”
顧清寒麵露驚訝：“虎叔如此看重肖自在？”
秦儲輕輕點頭，目光深遠：“若他能在武道大宴中大放異彩，未必不能成為繼乾明道之主之後的第二根鎮國之柱。”
“鎮國之柱...”顧清寒輕聲重複著這個名號，眼中閃過震撼。
“不過，前提是他肖自在必須誓死效忠大武。”秦儲語氣驟然轉冷，“否則，縱使有他乾明道之主相助，也是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