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災民，哪裏來的糧草給他們？”他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隻有殺，才是最佳的辦法。天子腳下，無災民。”


    話音剛落，城主轉身對一旁的親衛吩咐：“準備好了嗎？”


    “迴大人，”親衛拱手，聲音沉穩，“其他各大江湖勢力已經埋伏在四周各處。隻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連同官兵一並將這些災民全部滅殺。”


    城主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殘忍。


    大武天下，朝廷與各大勢力江湖共治天下。


    各大江湖勢力便是最大的士紳、豪傑，也是大武天下的最大擁護者。


    所以對他們而言，災民根本不算是人。不過是一堆會移動的糞土罷了。


    這時，城頭下一個小女娃，看著城頭上的城主，麵帶笑意，很是感激。


    她約莫七八歲年紀，雖然瘦骨嶙峋，但眼中依舊閃爍著純真的光芒。


    她雙手捧起一朵在路邊采的鮮花，仰起小臉，對身旁的父母說道。


    “爹，娘，我要把這朵花送給城頭上的大人。”她聲音稚嫩，帶著幾分天真，“是他讓我們能吃上飯的，對嗎？”


    父母看著女兒，眼中滿是心疼與疲憊。


    他們不遠萬裏自雲州逃竄而來，就是為了一口飯吃。


    中途更是被各方驅趕，如今終於有人告訴他們可以吃飽飯了。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朝前走去，手中的野花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


    她仰起頭，想要看清城頭上那位大人的麵容。


    “大人！”她稚嫩的聲音在人群中顯得格外清晰，“這朵花是送給您的！謝謝您給我們糧食！”


    城頭之上，城主聽到這聲音，目光落在了那個小女孩身上。


    他的眼神漸漸冷了下來，如同寒冰一般刺骨。


    “嗤——”


    城主緩緩抽出腰間的短弓，搭上一支箭矢。


    “大人！”副官麵色大變，“您...”


    話未說完，隻見城主拉弓滿月，瞇起眼睛，瞄準了下方的小女孩。


    “嘭！”弓弦震顫，箭矢破空而出，發出刺耳的破空聲。


    下一刻，小女孩剛剛開口，一道箭矢貫穿而來，刺穿她的喉嚨，將她釘死在地上。


    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滿是不解與驚恐，小手中的野花落在地上，沾染了她自己的鮮血。


    “娃兒！”她的父母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撲上前去抱住她已經冰冷的身體。


    所有災民都愣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原地。


    城牆上，城主收起箭弓，聲音冷冽，如同九幽寒冰。


    “殺！”他猛地抬手下令，眼中殺意凜然，“一個不留！”


    小女孩的身軀輕輕倒下，手中的野花在血泊中浸染成深紅色。


    一剎那間，城下所有災民仿佛被凍結在原地，難以相信眼前所見。


    接著，一聲聲驚恐的尖叫從四麵八方爆發，人群如同沸騰的開水般騷動起來。


    “娃兒！我的娃兒！”女孩父母的哀嚎聲撕裂天空。


    災民們紛紛向四周奔逃，混亂瞬間蔓延。


    “箭陣，再放！”


    城主冷漠的聲音響起，手臂猛地一揮。


    “咻咻咻——”


    無數箭矢從城牆上傾瀉而下，如同烏雲壓城，帶著死亡的唿嘯聲貫穿長空。


    弓弦震顫聲、箭矢破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首恐怖的死亡協奏曲。


    “救命！”


    “為什麼？我們做錯了什麼！”


    “老天爺啊！”


    密集的箭雨籠罩了整片區域，一瞬間，大片人群全部栽倒，被射殺當場。


    有的災民甚至來不及發出聲音，便帶著驚恐倒在血泊中，眼睛睜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更有人跪倒在地，雙手高舉，聲嘶力竭地哀求：


    “大人饒命！我們隻是想活下去啊！”


    “求求您，看在老天爺的份上！”


    然而，迴應他們的依舊是冰冷無情的箭矢，瞬間貫穿他們的胸膛，將他們釘死在地上。


    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一位滿頭白發的老者手持拐杖，忽然大聲喊道：


    “向東邊跑！那裏箭矢少！”


    他目光如炬，顯然是見多識廣之人，在混亂中依然保持著冷靜。


    “跟我來！”老者揮舞著拐杖，領著一群災民向東邊突圍。


    同時，在人群的其他地方，也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有經驗豐富的獵戶、退役兵卒，甚至是曾經的小商販，他們帶著身邊的人，試圖從城牆的縫隙中逃離。


    “那裏！走那條路！”


    “不要聚集！分散跑！”


    然而，正當這些災民看到一線生機之時，從四周的樹林和矮丘中，突然衝出數百身影。


    這些人身著各色服飾，有的青衣道袍，有的僧衣僧帽，更有的身披勁裝，手持各式兵刃，朝著逃竄的災民殺來。


    “截住他們！”


    “一個不留！”


    這些人的身法輕盈矯健，動作迅捷如風，顯然都是各大勢力的弟子。


    他們揮舞著刀劍，將試圖逃離的災民一一斬殺。


    鮮血飛濺，哀嚎不斷。


    一位手持拐杖的老者眼看著自己帶領的災民被截殺，悲憤交加，掄起拐杖朝一名青衣弟子打去。


    “啪！”拐杖應聲而斷，青衣弟子輕蔑一笑，長劍一揮，老者的頭顱便如同皮球般滾落在地。


    不遠處的樹林邊緣，一群身著華貴衣袍的長老們正冷眼旁觀這一切。


    他們中有的麵如冠玉，氣度不凡；


    有的白眉長須，仙風道骨；


    還有的身著袈裟，念珠輕搖。


    這些人都是各大勢力的高層，他們神情淡漠，仿佛在觀看一場普通的演習。


    “我等培養弟子不易，一個優秀弟子需要耗費大量資源。”一位長老輕撫胡須，眼中閃過精光，“而這些災民，殺了一茬，自然會再長出一茬。”


    “事後我等開些倉庫，放些糧草，救上一些，那些活下來的災民還不是要感恩戴德？”又有人冷笑道。


    眾長老聞言，皆是一陣大笑，笑聲中充滿了對生命的漠視與輕蔑。


    彼時，哀嚎聲依舊在城下迴蕩。


    無數災民倒在血泊中。


    他們的屍體密密麻麻地鋪滿大地，如同一片血色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