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授首,京城風波暫息。
但吳閔清楚,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真正的敵人,還隱藏在暗處,獠牙未露。
禦書房內,一副巨大的疆域圖鋪在長案上。
吳閔的手指,點在北方,那片與北蠻接壤的區域。
鎮北王,吳擎蒼。
他的親叔叔。
勾結北蠻薩滿,毒殺先皇?
這信息太過駭人,卻又與種種跡象隱隱吻合。
若真是如此,這位鎮守國門的王叔,其心可誅!
【來自鎮北王方向的微弱敵意(距離過遠,感知模糊),仇恨值+5】
嗯?
隔著這麼遠都能收到?
雖然數值低得可憐,但至少證明,李鳳儀那瘋婆子沒完全胡說。
這位王叔,對他這個新皇,果然沒安好心。
“陛下,吏部張尚書求見。”
李公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宣。”
新任吏部尚書張謙快步走進,臉上帶著一絲尚未褪去的興奮。
“臣張謙,參見陛下!”
“張愛卿平身。”吳閔抬手。
“京中官員的清查,進行得如何了?”
張謙躬身迴話:“迴陛下,已初步完成。依附李氏、薑氏逆賊之官員,共計一百三十七人,證據確鑿者七十二人,均已收押天牢。”
“其餘人等,或證據不足,或情節輕微,臣已列出名單,請陛下定奪。”
他呈上一份厚厚的奏折。
吳閔接過,隨意翻了幾頁。
都是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
殺,沒必要。
留,也得敲打敲打。
“證據確鑿者,按律處置。”
“其餘人等,降級留用,以觀後效。”
“臣,遵旨!”張謙心中一凜。
陛下這手,既顯仁德,又握住了這些人的把柄,讓他們往後隻能死心塌地效忠。
果然是帝王心術。
“靖南降卒的安置,兵部可有章程?”吳閔又問。
張謙遲疑了一下:“兵部尚書的意思是,擇其精壯,補充各營,老弱病殘者,遣散還鄉…”
“遣散?”吳閔眉頭微皺。
“數十萬人,一旦散入地方,恐生禍端。”
張謙連忙道:“陛下聖明,是臣思慮不周。”
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
吳閔手指在地圖上輕輕敲擊。
數十萬降卒,既是隱患,也是…資源。
若是能將他們收為己用…
【仇恨值商城】裏的【基礎陣法詳解】,似乎越來越有用了。
八千仇恨值,雖然貴了點,但如果能將這數十萬降卒轉化為一支可用之兵,那絕對值!
“兵部的章程,駁迴。”吳閔語氣果斷。
“朕自有安排。”
張謙一愣,不敢多問:“是。”
“吏部這邊,盡快穩定官員體係,空缺的職位,優先從寒門和忠誠之士中提拔。”
“臣明白!”張謙領命。
“退下吧。”
張謙躬身告退,心中對這位年輕帝王的敬畏又深了幾分。
殺伐果斷,又心思縝密,大周之幸啊。
待張謙離開,吳閔立刻沉入係統。
“係統,兌換【基礎陣法詳解】!”
【消耗8000仇恨值,兌換《基礎陣法詳解》(殘篇)成功!】
【當前剩餘仇恨值:】
一股龐雜的信息流瞬間湧入腦海。
三才陣、四象陣、五行陣、八卦陣…
各種基礎軍陣的布置、變化、克敵之法,清晰地印刻在記憶裏。
雖然隻是殘篇,但對付眼下的局麵,足夠了。
這些降卒,單兵戰力或許不行,但若是以陣法整合起來,戰力絕對能提升一大截。
更重要的是,通過操練陣法,可以逐步磨掉他們的戾氣,將他們牢牢掌控在手中。
“李福。”
“奴才在。”李公公又悄無聲息地出現了。
“傳朕旨意,命孫武老將軍,即刻接管所有靖南降卒,遷往京郊大營。”
“朕會親自去大營一趟。”
李公公心中微驚,陛下要親自去降卒大營?那可是數十萬桀驁不馴的兵痞啊!
“陛下,這…是否太過危險?”
“無妨。”吳閔擺手。
他如今先天中期,又有強化過的兵煞虛影傍身,自保綽綽有餘。
不去親自鎮住場子,單靠孫武一個老將軍,怕是壓不住那群驕兵悍將。
李公公見勸不動,隻能應下:“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李公公退下後,吳閔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
接連的大戰和突破,身體也需要適應。
這時,殿外一個小太監探頭探腦。
“何事?”吳閔問。
小太監連忙跪下:“啟稟陛下,承…承乾宮的柳妃娘娘,在外求見。”
柳如煙?
她來做什麼?
吳閔想了想,之前確實讓人傳話,說事後會去看她。
現在主動找上門了?
“讓她進來。”
片刻後,柳如煙款款走進禦書房。
她換上了一身素雅的宮裝,臉上未施粉黛,卻更顯楚楚可憐。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帶著幾分怯意和不安。
“臣妾參見陛下。”她盈盈下拜,聲音柔媚。
【來自柳如煙的恐懼+8,試探+6,期待+5】
哦?還有期待?
期待朕臨幸她?還是期待朕放過她?
“起來吧。”吳閔坐迴龍椅。
“找朕何事?”
柳如煙緩緩起身,絞著手中的絲帕,低聲道:“臣妾…臣妾聽聞宮中變故,心中惶恐,特來…特來向陛下請罪。”
“請罪?”吳閔玩味地看著她。
“你何罪之有啊?”
柳如煙撲通一聲跪下,淚水漣漣:“臣妾…臣妾是太後送來的人,是太後安插在陛下身邊的棋子…”
“臣妾罪該萬死!求陛下開恩!”
她伏在地上,香肩微微聳動,哭得梨花帶雨。
這演技,不去拿個奧斯卡小金人可惜了。
吳閔手指輕敲桌麵。
這女人,倒是聰明。
知道太後倒臺,主動跑來坦白認罪,博取同情。
【來自柳如煙的表演(偽裝恐懼)+10,求生欲+12】
“哦?既然知道自己是棋子,為何之前不向朕坦白?”吳閔語氣平淡。
柳如煙猛地抬頭,臉上帶著一絲決絕:“臣妾…臣妾不敢!太後勢大,臣妾若敢背叛,家人必遭不測!”
“臣妾也是被逼無奈啊陛下!”
她哭訴著,將自己的苦衷娓娓道來。
無非就是家道中落,被李家掌控,不得不入宮為棋子的老套故事。
吳閔靜靜聽著,不置可否。
他並不關心這故事的真假。
他隻關心,這枚棋子,現在還有沒有利用價值。
“你的家人,現在何處?”吳閔突然問。
柳如煙一愣,隨即答道:“迴陛下,臣妾的父母早已過世,隻有一個弟弟,在…在國子監讀書。”
“國子監?”吳閔若有所思。
“好了,起來吧。”
柳如煙有些茫然地起身。
“你的罪,朕記下了。”吳閔淡淡道。
“至於如何處置,看你日後的表現。”
柳如煙心中一顫,這是…暫時放過她了?
“謝…謝陛下隆恩!”她連忙再次跪下叩首。
“退下吧。”吳閔揮揮手。
柳如煙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禦書房內,隻剩下吳閔一人。
他看著柳如煙離去的方向,手指摩挲著下巴。
這女人,留著或許還有用。
至少,可以作為一條線,探探後宮和前朝那些尚未浮出水麵的暗流。
至於她的那個弟弟…
吳閔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必要的時候,可以作為控製她的籌碼。
帝王之路,本就無情。
他收斂心神,將注意力重新放迴朝政和自身實力上。
京郊大營,那數十萬降卒,是他下一步計劃的關鍵。
必須盡快將他們掌控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