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碼五十兩銀子!
發了發了!
他麵上不動聲色:“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心裏卻樂開了花:趙老爺敞亮!以後有生意可以繼續合作!
趙老爺見他收下銀子,臉上的笑容更真誠了些:“先生醫術高明,不知可否屈尊到我趙府盤亙幾日?府中上下,若有……”
“不必了。”陳文趕緊打斷。
開玩笑,去你家?一看這紮老爺就是官宦人家,萬一官府查過來,那不是自投羅網?
“貧道閑雲野鶴慣了,不喜拘束。”
趙老爺聞言,也不強求,隻是眼中閃過一絲惋惜。
沉吟片刻,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壓低聲音道:
“實不相瞞,先生這等手段,若隻在此處擺攤,未免屈才。”
“我知臨山縣有一處所在,名為‘鬼巷’,乃是城中黑市。”
“每逢子時開市,三教九流匯聚,多有珍稀藥材、奇物異寶流通,隻是……規矩也多,頗為兇險。”
“先生若是有意,可去那裏碰碰運氣,或許能有所得。”
鬼巷黑市?!
陳文眼睛瞬間亮了!
這可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啊!
他正愁沒地方搞高級藥材修煉呢!
“多謝趙老爺指點。”陳文生真心實意地道了聲謝。
這趙老爺,能處!
送走趙家人,陳文掂著手裏的五十兩銀子,心裏美滋滋的。
啟動資金有了!
下一站,鬼巷黑市!
……
子時。
臨山縣南城,一條偏僻、陰暗的小巷。
這裏就是所謂的“鬼巷”。
巷子入口狹窄,光線昏暗,兩側的牆壁斑駁脫落,長滿了青苔。
一陣陰風吹過,卷起地上的紙錢和塵土,發出嗚嗚的聲響,如同鬼哭。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還夾雜著淡淡血腥味的氣息。
果然夠“鬼”!
陳文生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一絲緊張。
他已經改頭換麵。
臉上用草灰和泥巴塗抹,弄得髒兮兮的,還貼了塊狗皮膏藥。
身上套了件撿來的,又寬又大的破舊麻衣,彎腰弓背,手裏拄著根木棍,活脫脫一個癆病鬼似的駝背老頭。
沒辦法,安全第一。
他走進鬼巷。
裏麵果然別有洞天。
巷子深處,竟然頗為熱鬧。
昏黃的燈籠,很多是幽綠色的鬼火燈,懸掛在兩側,勉強照亮腳下的路。
一個個攤位沿牆擺開,攤主大多籠罩在鬥篷或蓑衣裏,看不清麵容。
往來的客人也多是行色匆匆,低聲交談,氣氛詭異而壓抑。
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擺在攤位上:
有散發著腥氣的不知名獸骨。
有在罐子裏蠕動的詭異蟲子。
有閃爍著幽光的礦石。
還有一些標注著“劇毒”、“慎用”的瓶瓶罐罐。
果然是黑市!
陳文生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也學著別人,鋪開一塊破布。
他從納戒掏出幾株用特殊手法保存,依舊散發著淡淡血腥味的暗紅色小草。
正是他之前在毒沼附近采到的幾十株“血靈草”,那種地方,一般人很難近前。
這玩意兒,當時他就覺得不是什麼正經東西。
現在正好拿來換錢!
他在旁邊立了塊小木牌,寫著:
“血靈草,五百銅板一株。”
果然,很快就有人被吸引過來。
一個同樣籠罩在黑袍裏的人,沙啞地問:“你這血靈草,保真?”
陳文模仿著蒼老的聲音:“老朽的東西,假一賠命。”
心裏卻在暗中觀察。
他要篩選買家!
這血靈草一看就不是救人用的,賣給普通人容易惹麻煩。
必須賣給……“專業人士”!
他集中意念,觀察靠近攤位的每一個人。
第一個黑袍人,氣息平和,不像。
第二個蒙麵壯漢,眼神躲閃,不像。
第三個……
來了!
一個身材幹瘦,眼神陰鷙,穿著灰色短打的男子,腳步匆匆地靠近。
陳文立刻感應到,此人眉心之間,縈繞著一股若有若無的……
煞氣!
雖然很淡,但確實存在!
這種人,多半是刀口舔血,或者心狠手辣之輩!
用血靈草,八成是去害人或者煉製什麼邪門玩意兒!
這種買家,最合適!
他們財大氣粗,而且絕對不會追問草藥來源,更不會事後找麻煩!
“老板,這草怎麼賣?”幹瘦男子聲音尖細。
陳文生依舊是那副老朽的樣子:“牌子上寫著,五百文一株,概不還價。”
幹瘦男子盯著血靈草看了幾眼,又瞥了瞥陳文,似乎在判斷真假。
陳文生穩如老狗。
片刻後,幹瘦男子從懷裏掏出一小袋銅錢:“給我來兩株。”
交易達成!
陳文生心中暗喜:開門紅!
接下來,他如法炮製。
用卦術感應買家眉宇間的煞氣。
有煞氣的,賣!
沒煞氣的,要麼說賣完了,要麼直接不搭理。
這騷操作,簡直絕了!
來鬼巷的,果然龍蛇混雜,心懷叵測的人不在少數。
短短三個晚上!
陳文生攤位上的十幾株血靈草,竟然銷售一空!
他數著布袋裏沉甸甸的銀票,還有一些散碎銀子和銅板,加起來……
足足三百多銀!
臥槽!
三百多銀!
搶錢都沒這麼快啊!
陳文生激動得差點當場蹦起來!
這可是一筆巨款!足夠他買不少好藥材了!
修煉“紫炎心法”的資源,有著落了!
看著鼓鼓囊囊的錢袋,陳文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要不……躺平算了?
三百兩銀子,省著點花,夠他舒舒服服過完剩下的……不到五年了吧?
何必打打殺殺,逆天改命那麼累呢?
反正“廿九命終”是那百算百靈的卦象告訴他的!!
就算是假的,舒舒服服活五年,總比擔驚受怕,最後還是嗝屁強吧?
這個念頭一旦冒出來,就像野草一樣瘋長。
對!
躺平!
及時行樂!
享受人生!
他決定,今晚是最後一次來鬼巷了。
把剩下的幾株品質稍差的血靈草處理掉,就金盆洗手!
然而,就在他準備收攤跑路的時候。
兩個身影踉踉蹌蹌地走到了他的攤位前。
一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穿著粗布衣服,臉上滿是焦急和汗水,攙扶著一個老者。
那老者麵色青灰,嘴唇發紫,渾身哆嗦,唿吸微弱得仿佛隨時都會斷掉。
一股徹骨的寒意,似乎從老者體內散發出來,讓周圍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先生……求求你,救救我爹!”
少年看到陳文攤位上還剩幾株暗紅色的草藥,噗通一聲就跪下了,聲音帶著哭腔。
“我爹……我爹他中了歹人的‘寒髓掌’!寒氣侵入心脈,眼看……眼看就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