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黃衣女子看著他狼狽卻又努力保持鎮(zhèn)定的樣子,冰冷的臉上似乎緩和了一絲絲。
“青嵐宗的弟子?”
她語氣依舊清冷,但多了幾分探究。
“既然是青嵐宗弟子,為何剛才那些執(zhí)法弟子,還有那兩個殺手,都要置你於死地?”
“你犯了何事?”
機(jī)會來了!
陳文生心中一動,知道這是解釋的關(guān)鍵時刻。
他連忙將密林圍獵、遭遇叛徒、雲(yún)千絕自爆、自己布陣、被墨滄長老冤枉罰入思過崖、以及剛剛遭遇刺殺和執(zhí)法弟子追捕的全過程,一五一十,詳詳細(xì)細(xì)地講了出來。
當(dāng)然,關(guān)於自己是穿越者,以及用紫炎秘法煉化殘魂突破的事情,他巧妙地隱去了。
黃衣女子靜靜地聽著,那雙冰冷的眸子,似乎在分辨他話語的真?zhèn)巍?br />
等到陳文生說完,她沉默了片刻。
忽然。
“噗嗤……”
她竟是輕笑了一聲,雖然很快收斂,但那瞬間的笑意,如同冰雪初融,讓整個竹院都仿佛明亮了幾分。
“咯咯咯……哈哈哈哈!”
緊接著,她竟是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聲清脆,卻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嘲諷和玩味。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
她一邊笑,一邊搖頭。
“青嵐宗還是老樣子,內(nèi)鬥不休,道貌岸然!”
“墨滄那個老頑固,果然還是那麼護(hù)短,那麼自以為是!”
“雲(yún)飛?哼,雲(yún)家的小崽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似乎對青嵐宗內(nèi)部的情況了如指掌!
陳文生聽得目瞪口呆。
這位姐姐……到底什麼來頭?聽她口氣,好像跟墨滄長老還是老熟人?
女子笑了好一陣,才漸漸停歇。
她看向陳文生,眼神裏多了幾分戲謔。
“你這小子,倒也有趣,傻乎乎的,還挺實誠。”
“也罷,看在你這身功法與我或許有那麼點淵源,又這麼‘可愛’的份上……”
“本姑奶奶,今天就先不殺你了。”
陳文生心裏長長鬆了口氣,連忙道謝:“多謝姑奶奶!多謝姑奶奶!”
“不過……”女子話鋒一轉(zhuǎn),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擾了我清淨(jìng),總得付出點代價。”
“我看你手腳還算麻利,不如……就留在我這裏,給我做個使喚的童兒吧。”
“端茶倒水,打掃庭院,伺候本姑奶奶,可好?”
“啊?童兒?”陳文生一愣。
我堂堂築基期修士,雖然是剛?cè)腴T的,但好歹也是修仙者啊!怎麼就淪落到給人當(dāng)童仆了?
這……這跟前世當(dāng)牛做馬的社畜有啥區(qū)別?
“我……我……”
他剛想說點什麼,比如“我能不能考慮一下”或者“有沒有別的選擇”。
那女子原本稍緩的臉色,瞬間又冷了下來!
一股冰寒刺骨的氣息彌漫開來!
“嗯?”
一個字,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
陳文生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小命要緊!節(jié)操……暫時可以放一放!
“好!好!晚輩願意!願意!”
他立刻點頭如搗蒜,臉上擠出無比“真誠”的笑容。
“能伺候姑奶奶,是晚輩三生有幸!晚輩一定盡心盡力,絕不偷懶!”
“哼。”
女子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收起了那迫人的氣勢。
“算你識相。”
……
日子,就這麼奇妙地在小竹院裏安頓了下來。
不知不覺,幾個月的時間悄然而過。
這位神秘的黃衣女子,似乎並未限製陳文生的行動範(fàn)圍,但也沒教他任何東西,隻是偶爾吩咐他做些雜務(wù)。
她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竹屋裏,有時會傳出悠揚(yáng)空靈的笛聲,有時則會彌漫出各種奇異的藥草香味,似乎是在煉丹。
偶爾,她也會離開小院,一去便是十天半個月,迴來時,身上會帶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和更加冰冷的氣息,讓陳文生不敢多問。
陳文生則一邊小心翼翼地伺候著這位“姑奶奶”,一邊抓緊一切空閑時間,繼續(xù)修煉《紫炎心法》,穩(wěn)固境界,熟悉築基期的力量。
他發(fā)現(xiàn),這小院似乎靈氣比思過崖還要充沛一些,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雖然名為“童兒”,日子過得提心吊膽,但也算暫時安全。
隻是他心中複仇的火焰,從未熄滅。
雲(yún)飛!墨滄!這筆賬,遲早要算!
……
與此同時。
青嵐宗,某處隱秘的洞府之內(nèi)。
雲(yún)飛臉色陰沉地坐在石椅上,聽著下方一個黑衣人的匯報。
那黑衣人正是從竹院逃迴來的兩個殺手中的幸存者,此刻依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說話都帶著顫音。
“主……主人……”
黑衣人氣喘籲籲,臉上滿是劫後餘生的恐懼。
“那……那個陳文生,本……本來我二人出手,定能輕易將他斬殺在思過崖!”
“誰知道那小子滑溜得很,竟然一路逃竄,闖進(jìn)了一個極其偏僻、看似荒廢的小竹院!”
“院子裏……院子裏有個黃衣女子……”
提到那女子,黑衣人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太……太可怕了!她……她根本沒怎麼動手,隔空一抓,我那同伴……瞬間就被吸成了一具幹屍!”
“我……我還有那四個執(zhí)法堂的廢物,差點……差點都沒能跑迴來!”
“那女子……絕對是……是……”
他似乎想說出某個恐怖的境界,卻又不敢肯定。
雲(yún)飛聽著匯報,眉頭越皺越緊,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扶手。
“偏僻竹院?黃衣女子?隔空吸人精氣?”
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凝重。
青嵐宗後山,什麼時候有這號人物了?
難道是哪個隱居的長老?或者……是某些不該存在的人?
“廢物!”
雲(yún)飛猛地一拍扶手,臉色鐵青。
“兩個築基巔峰的殺手,加上四個執(zhí)法弟子,竟然連一個剛築基的小子都解決不了!還折損一人!”
“那個陳文生,現(xiàn)在就在那女子手裏?”
黑衣人連忙點頭:“應(yīng)……應(yīng)該是的,我們逃走時,看到他被那女子叫出來了。”
雲(yún)飛眼神陰鷙,殺機(jī)畢露。
“陳文生……你還真是命大!”
“不過,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能護(hù)你多久!”
他眼中寒光閃爍,開始思索新的計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