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大部分喪屍都被一樓大廳那震耳欲聾、此起彼伏的槍聲所深深吸引。它們一個接一個地排成歪歪斜斜的隊伍,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步伐蹣跚而又沉重,每一步邁出仿佛都要耗費全身的力氣。這些喪屍的肢體顯得異常僵硬,就好似被操控的木偶,動作遲緩且機械,緩緩地朝著一樓移動過去。
由於數量眾多,有些喪屍在狹窄的過道裏擠作一團,混亂不堪,簡直就是一堆毫無頭緒的亂麻。後麵不斷湧來的喪屍毫不留情地踩踏上去,將前麵那些不幸被卡住的同伴硬生生踩成了一攤肉泥,慘不忍睹。還有一些身材相對瘦小的喪屍,根本無法在這擁擠的人潮中站穩腳跟,隻能被無情地推搡至邊緣樓梯的缺口處。隨著“撲通”一聲悶響,它們便從上麵的數個樓層直直墜落下去,重重地砸在了一樓大廳冰冷堅硬的瓷磚地麵上。剎那間,血肉橫飛,這些喪屍摔得粉身碎骨,變成了一攤令人作嘔的爛泥。然而,即便是如此慘烈的狀況下,仍有極少數喪屍幸運地沒有當場斃命,但也已經變得殘缺不全,不是斷手斷腳,就是身體扭曲變形。但即便如此,它們依然頑強地一邊艱難爬行,一邊發出低沉嘶啞的吼叫聲,張牙舞爪地向著一樓正在奮勇射擊的軍方小隊猛撲過去。可惜等待它們的,僅僅隻是一顆無情的花生米而已。
就在這驚心動魄的一刻,薛羽和他的同伴們展現出了驚人的默契。他們悄無聲息地跟隨著前方那搖搖晃晃、步履蹣跚的喪屍隊伍,眼睛時刻警惕著四周,手中緊握著鋒利的武器。
一路前行,他們不放過任何一個落單的喪屍,手起刀落間,一顆顆猙獰可怖的頭顱便滾落在地。而與此同時,他們還不忘尋找一處安全的藏身之地,以躲避可能出現的大批喪屍潮。
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番艱難的搜尋,他們終於找到了幾處可以暫時容身的地方,並陸陸續續地營救出了一些同樣在這場災難中掙紮求生的幸存者。眾人相互扶持著,最終來到了一家看似還算堅固的酒吧。
進入酒吧後,大家緊繃的神經總算稍稍放鬆下來。紛紛癱坐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望著不遠處剛剛被自己一行人奮力砍倒在地的那幾隻喪屍,每個人的臉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種劫後餘生的快感。
“哈哈,真他媽的刺激!我看這些喪屍也不過如此嘛!”人群中不時傳來這樣的感慨聲。然而,薛羽此刻卻無暇顧及他人的言語。因為長時間的激烈戰鬥,使得他渾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濕透,濕漉漉的衣物緊緊貼在皮膚上,讓人感到無比難受。尤其是他拿著那把沉重的大環刀的右臂,更是因為過度用力而幾乎快要脫力。更糟糕的是,他左臂上原本包紮好的傷口由於劇烈運動又重新裂開,繃帶已被滲出的鮮血染得通紅。
稍微休息片刻之後,薛羽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以及那些被斬殺的喪屍。突然間,他注意到一個奇怪的現象:一路走來所遇到的大多數喪屍,其穿著打扮與現代人無異;但在眼前這群喪屍當中,竟有幾隻身著粗布麻衣,身上還有少量的絲綢、毛皮和棉布作為點綴。而且它們的頭發編成一根根發辮,高高豎立在頭頂之上,然後隨意地向後耷拉著。這般獨特的衣著風格,薛羽隻曾在以前的曆史課本中見到過。難道說……這些喪屍並非全部來自現代?這個念頭剛一冒出來,就令薛羽心頭一震。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這場喪屍危機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不為人知的秘密呢?想到這裏,薛羽不禁皺起了眉頭,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薛羽眉頭緊皺,腦海裏不斷思索著這些身著奇裝異服的喪屍究竟來自何處。他站在廁所裏,緩緩地拆開纏繞在手臂上的繃帶,那原本潔白的繃帶此刻已被鮮血染得暗紅。
他深吸一口氣,伸手拿起從酒吧吧臺順來的半瓶烈酒。這酒還未開封,但濃鬱的酒香已經彌漫開來。沒有絲毫猶豫,薛羽舉起酒瓶,將裏麵的液體一股腦兒地全部傾倒在了手臂的傷口上。
剎那間,一陣劇痛襲來,仿佛有無數根鋼針同時紮入他的肌膚。手臂上的青筋因為痛苦而高高凸起,劇烈的疼痛讓薛羽身體一晃,險些暈倒在地。但他緊咬著牙關,強忍著這鑽心刺骨的痛楚,不讓自己倒下。
待稍微緩過勁來後,薛羽顫抖著手,打開一個小瓶子,裏麵是他之前收集並精心研磨成粉末狀的止疼片。他小心翼翼地將這些粉末均勻地塗抹在傷口處,希望能夠減輕一些疼痛。
做完這一切,薛羽又拿出幹淨的紗布和繃帶,仔細地將整個手臂包裹起來。每一圈的纏繞都顯得那麼艱難,可他依然堅持著,直到將手臂完全包紮好。
最後,薛羽抬頭看向鏡子中的自己,隻見那張臉上滿是疲憊與痛苦,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下來。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但願這酒精能掩蓋住我身上血液的氣味……”
突然間,猶如悶雷一般低沉的咆哮聲毫無征兆地從大廳方向洶湧而至,那聲音仿佛來自於九幽地獄的最深處,裹挾著無盡的憤怒與怨毒,令人毛骨悚然。這突如其來的吼聲讓薛羽的身體猛地一顫,他的瞳孔在剎那間急劇收縮,宛如針尖般大小。
隻見他迅速將右手緊緊握住大環刀的刀柄,那把沉重而鋒利的大刀此刻成為了他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武器。在廁所那慘白得有些滲人的燈光映照之下,大環刀那原本就寬大厚實的無鋒刀刃更是閃爍出絲絲縷縷令人膽寒的冷光,仿若正在向人們低語訴說著一場即將降臨的血腥殺戮。
“終於來了……”薛羽壓低嗓音輕聲自語道,盡管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以驚人的速度跳動著,似乎隨時都會衝破胸腔蹦出來,但他那張堅毅的臉龐之上卻並未流露出絲毫的恐懼之色。恰恰相反,他那雙深邃如潭水的眼眸之中反而閃爍著一抹冷酷至極的光芒,這種光芒正是他長久以來堅持健身鍛煉以及不斷自我磨礪所積攢下來的強大自信的體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