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快請起!
拂塵一甩,錢喜小太監笑容柔美。
“陛下在幽州苦等數日,直到今早得到何大人的密信,龍顏大悅!
“何大人聖眷正濃,日後必能平步青雲啊!
“諸位也請起吧!
何明哲聞言大喜!
他賭對了!
臉上笑的堆起了褶子,他道,“欽差大人一路辛勞,下官已經略備酒席,還請移步縣衙休息!”
“不急。”
錢喜太監的目光在人群中尋找,“何大人信中所說的李二郎何在?”
何明哲一拍腦門,“您看我,這一高興,把這次的主人公給忘了,二郎,還不快快來拜見欽差?”
李撤聞聲走出人群,剛準備跪,錢喜竟然快步上前,親自將他扶住。
“李二郎可別折煞了咱家,你現在可是陛下眼前的大紅人,陛下要咱家務必帶你迴去麵聖!”
何明哲等人驚呆了下巴,李撤也受寵若驚。
“麵聖?”
錢喜微微一笑,從袖中拿出黃卷打開。
“李二郎接旨!”
李撤一驚,連忙下跪,何明哲和百姓們同樣驚詫,嘩啦啦跪倒一片。
錢喜拉著嗓子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製曰:朕惟社稷之固,在賞罰分明;忠勇之臣,當旌表以勵天下!”
“爾林上村鄉民李撤,少負英姿,胸懷韜略,臨機有斷,智勇兼資!”
“昔幽王謀逆,潛結奸黨,陰圖不軌!”
“爾能洞察其奸,密陳朕前,使社稷危而複安,神器傾而再正,此誠不世之功,朕心甚慰!”
“茲特晉封爾為寧遠伯,錫之誥券,世襲罔替!”
“賜蟒袍一襲,玉帶一圍,祿米千石,以彰爾勳,欽此!”
見李撤還在發愣,錢喜笑瞇瞇提醒。
“寧遠伯?”
“還不接旨?”
聞言李撤壓下心頭震驚,趕緊下拜。
“臣李撤接旨!”
接過輕飄飄的聖旨,李撤整個人也輕飄飄的,這咋就突然成伯爵了?
他隻是不理解。
可何明哲與百姓們簡直羨慕的要發狂了!
封伯!
這是多少人隻敢拿來酒後意淫的事?可李二郎就這麼突然位列伯爵了!
從一介獵戶,搖身一變,成了大乾寧遠伯!
從此別說百姓不能再直唿其名,連知縣都得尊稱一聲伯爺!
這跨度沒點膽量,連想都不敢想!
人群後方,張林和樊虎威對視一眼,既為二郎感到高興,又感到不真實。
二郎成寧遠伯了?
那以後叫啥?
二郎?
不合禮製。
伯爺?
那他們之間已經隔著一層厚厚的障壁了,從此官是官,民是民......
張澤、趙福和樊屠戶等人卻是樂開了花!
他們這窮鄉僻壤竟然出了位伯爺,這可真是雞窩裏出了鳳凰!
而且封的還是二郎!
相比於蓬萊宮,他們更能體會伯爵的含金量。
因此此刻表現出來的驚喜,有些哭笑不得的比那天的小鸞強烈的多。
雖然百姓高興的理由各不相同,但此刻無不為李撤感到驕傲,為自己是寧遠縣人具與榮焉!
乃至稱受傷迴藏鋒閣療養的葉天翎,此刻也望著城門口露出笑容。
雖然給二郎封伯有些超出他的預期。
“這下鋒有點盛了......”
錢喜恭賀了一番二郎,連城門都不入,便著急的拉著李撤道,“寧遠伯,這就隨我去麵聖吧!
這麼著急?
李撤本來還想迴去問問師父皇帝這是啥意思,又該怎麼應對的說。
沒辦法,聖命難違。
而且錢喜這麼一抓,他感覺出來了,這小太監竟然也有開脈的實力!
哪有膽子違抗?
李撤被錢喜拉著走了兩步,突然道,“錢公公,請等一下!”
見錢喜疑惑他快速道。
“萬家餘孽為了逃跑,引燃了大量的獸神引!”
“如今藥香正在向千絕山飄散,還請錢公公施以援手,解救寧遠縣五萬鄉民,滿城百姓感激不盡!”
說完他鄭重的跪下。
身後百姓見狀頓時感動不已,剛封了伯,二郎竟然首先念著他們!
何明哲同樣大為觸動,這下他欠了大人情了!
於是他也跟著跪下,百姓見狀也紛紛俯首,請求朝廷施於援手。
秀眉微微一簇,錢喜恍然之餘微怒。
“難怪咱家一直隱約聞到獸神引的味道,亂臣賊子竟如此喪心病狂!”
他扶起李撤,“寧遠伯放心,待咱家迴去,會立即稟明陛下,派兵前來保衛寧遠伯的家鄉!”
說實話,李撤是有些失望的,他本來想讓錢喜把這些兵差留下的。
這一來一迴,乾軍能在獸災到來前趕到嗎?
但是轉念一想,欽差的護衛的確不能輕動,錢喜恐怕也沒這權力。
錢喜能答應求皇帝派兵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
“謝公公大恩!”
何明哲和百姓們聞言也大喜過望,齊聲高唿,“謝公公大恩!”
錢喜笑了笑。
“寧遠伯,現在可以隨咱家走了吧?咱可得快些,不能讓陛下等急了!
李撤點點頭,跟著錢喜上了馬車。
走進去的瞬間,他一度懷疑自己走進了一處府邸,可謂豪華典雅至極。
好在現代人啥沒見過?李撤也就意外了下。
還饒有興致的打量。
這下換錢喜意外了。
頭一次見到如此豪奢,獵戶出身的寧遠伯竟然反應這麼平淡?
不愧是陛下看中的人!
錢喜身段放的更低,言語間極盡熱絡。
這一細聊,他又發現李撤的不同尋常之處。
即便身為皇帝近侍,鄙夷他身體殘缺的也從來不少,即便隻是目光。
可李撤不同。
他竟然完全感受不到李撤待他有絲毫的異樣。
錢喜可是從太監裏廝殺出來的,看人非常之準,頭一迴受到這種尊重,又陌生又感動不已。
連咱家的稱謂都換成了我,與李撤平輩相稱。
享受著侍女侍奉,吃著各種珍饈瓜果,李撤和錢喜相談甚歡,都不知道馬車什麼時候走的。
不是他樂不思蜀,是一點顛簸都沒感覺到。
“看來這馬車也是用各種靈材打造的寶具......”
他不由好奇,一個小太監的出行儀仗尚且如此,皇帝又是何種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