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淩嶽一副慈祥老者的模樣,好似完全看不出李撤的刺頭。
“那日倉促,我兒摸骨可能不仔細,八日入關,即便有天材地寶相助,也至少是下品根骨的資質了。”
“我看李二郎是個可造之材,如果你想去縣學,老夫現在就能答應,如何?”
李撤笑道,“我已經拜師,不會再轉投別人門下。”
這話就很生硬了。
萬淩嶽嗬嗬兩聲,“你很好。”
遂轉身離去。
跟上父親的腳步,萬思修最後陰翳的盯了李撤一眼。
萬宏年方十八,就沒那麼好的養氣功夫了,他來到李撤麵前,寒聲質問。
“一個小獵戶,我爺爺願意給你機會,那是看得起你,你不感恩戴德的跪下來道謝,竟然還敢拒絕?”
李撤脖子一梗,“怎麼?拒絕怎麼了嘛?”
“你!”
“你什麼你?”
萬宏氣的發笑,“好,很好,你會後悔的!”
看著萬宏被氣走,張林麵露憂愁,“二郎,你該收斂一點的。”
李撤搖搖頭。
“搞垮了刀幫,萬家現在恨死了我,矛盾幾乎都擺在明麵上了,再虛與委蛇有什麼用呢?”
“別看那笑麵虎似乎想和我化幹戈為玉帛,都是表麵功夫,不可信。”
張林想想也是。
經曆了這麼多事,他現在也算是看明白了,信二郎的準沒錯。
張林終於從心驚膽戰的複仇中緩過神,高興起來。
“哈哈二郎我們倆竟然整垮了刀幫,走!喝酒去!今天值得慶祝一下!”
李撤也笑了起來,“別光咱倆啊。”
“對對對,該把這麼痛快的事告訴我爹!還有小鸞!林上村都該知道!”
“走!”
看著李二郎和張林勾肩搭背的離去,樊屠戶在原地糾結了半晌,最後一跺腳。
“娘的!不管了!兔崽子你以後可不要後悔!”
......
今早發生的事成為了寧遠鎮茶餘飯後的談資。
除了林上村遭獸災,刀幫被萬家屠沒,最熱的話題自然是成為武者的李二郎。
有人好奇他究竟撿到了什麼天材地寶。
有人心裏已經猜到了萬思修故意打壓他。
有人暗戳戳打聽李撤收不收妾......
但是李撤沒把名氣當飯吃,中午慶祝了一下,下午依舊要練拳。
“唿~!”
藏鋒閣後院,李撤赤著膊子,拳出如風。
鐵衣勁引導著氣血湧向體表,形成一層薄如蟬翼的“鐵衣”
鐵衣磨搓,刺激的皮肉又麻又痛,不消片刻,皮膚便發紅發燙。
打完一套,身上出了層熱汗,卻酣暢淋漓。
此時再捏皮肉,不再發鬆發軟,攥緊拳頭,肌肉虯結膨大,相較於普通人無論堅韌還是力氣都不可同日而語。
這便是韌皮關武者。
李撤收功而立,欣喜的感受著變強。
“鐵衣勁若是大成,就能做到像袁傑那樣,氣血不盡,刀砍不傷!”
“不過水磨功夫太慢了,還是得配合食補法。”
“尤其對我來說。”
那頭蜥蜴不止是助他一步邁入武者,5點靈韻也讓他煉化度再次暴漲!
【印主:李撤】
【煉化神通:搜山降魔(白)(煉化度30%)】
【山川靈韻:無】
【香火願力:無】
【可消耗體力控製300斤地力,獲得64米之內的視野】
【草頭神:消耗89點靈韻熊→撼地熊;消耗97點靈韻烏鴉→渡鴉;消耗95點靈韻虎→風翼虎】
“300斤地力,實戰證明,就算是遊筋關武者猝不及防之下也會陰溝翻船。”
尤其李撤現在神通掌握的更加靈活。
他能自如調整地力施加的目標、大小和時間,打出變幻莫測的快慢刀。
但對敵人使用時,李撤會選擇關鍵一擊。
比如像袁傑一樣,突然給他一條腿來一下,這比鎮壓全身要有效的多。
戰鬥中一個小小的失誤,勝負就能傾覆。
而64米的視野讓李撤如同開著雷達,無論對方有什麼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即便在城池裏,他也能通過消耗體力獲得一個方向或一片區域的視野,區別隻是體力消耗的多寡。
這是看得見的提升,看不見的還有他的肉身強度!
李撤能硬抗袁傑的攻擊,單論肉身力量,他已經不遜色於遊筋關武者!
當然,加上氣血就不行了,但他還能躲不是?
不開玩笑的說,如果李撤真想跑,恐怕得開脈境的武者才能追上他。
說起開脈,李撤現在懷疑師父可能是開脈強者......
他可是好奇很久了,師父這下半日在做什麼?是不是在練什麼絕世神功?
天眼,開!
然後他偷見葉天翎坐在學堂裏提著毛筆寫字......
他橫看豎看,也沒看出來異常,難道師父每天宅在家裏就是在練字?
李撤正琢磨呢,葉天翎忽然開口道。
“為師給好友寫的信已經有迴複,估計明天就到了,你可以告訴小鸞了。”
李撤心中臥槽。
偷窺果然會被發現!
強到這種地步,他屬實有些看不懂了,他這視野可是神通!這都能察覺?!
他趕緊收迴視線。
然後他迴過味兒來。
這麼快!?
這寫的不是古代的書信,是特喵的手機短信吧!?
而且明天就到也離譜,難道師父的好友就住在附近的鄉下?不然坐飛機?
“是!”
李撤不敢調皮了,約正在和張澤聊天的小鸞和自己去外麵走走。
沈青鸞不明所以,忐忑的跟著二郎離開了私塾。
氣候已經開始迴暖。
鎮外田間,夕陽白雪,本是良辰美景。
沈青鸞卻麵對著一個沉重的選擇,而她的決定將左右自己乃至二郎的一生。
“我想去。”
沈青鸞認真的迴答道。
她不舍得離開二郎,她隻想相夫教子,做李家稱職的媳婦兒,從沒想過離開,更遑論什麼練武。
但是隨著二郎越來越厲害,她發現自己在這個家裏越來越幫不上忙。
更可怕的是,她發現自己成為了二郎的累贅。
刀幫和萬家對二郎的手段層出不窮,甚至連鄉親們都受到了無端的禍患。
隻要能保二郎平安,她願意暫時離開他。
而且二郎說她非常有天賦,隻要她學有所成,便能迴來幫到二郎了。
李撤對小鸞的選擇很欣慰,雖然也有點不舍。
“那位是師父的好友,而且是一位女性武者,應該不會為難你。”
“但如果你發現她欺負你,這師不拜也罷,我去接你迴家,不要為了我委屈自己,記住了嗎?”
沈青鸞眼眶一紅,紮進了李撤懷裏。
“二郎......”
在這個時代,童養媳可以說就是男人的財產。
李撤這麼尊重她,愛護她,甚至讓她選擇自己的人生,是難以想象的。
至少對於從小生活在山村裏的沈青鸞來說是這樣。
可李撤是現代人,他隻是理所當然的這麼做了,對小鸞的大哭有些手足無措。
他輕輕拍著她的背。
“不哭不哭,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別,對不對?”
沈青鸞緊緊抱著李撤,恨不得將自己融進他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