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如此驚訝。
天下英雄何其眾多，隱士高人也是不計其數。
而這位大夏皇帝，又是如此的見多識廣，眼界開闊，見過的高手不說什麼多如牛毛，可也差不多了，他本人也是修為精深，穩穩地破道境巔峰。
是毫無爭議的東方家第一人。
有道是站得越高看得越遠，東方夜影可以稱得上是站在人間的巔峰了。
他說這位正道劍仙可以算得上他所見過的高手之中的前三甲，那幾乎就可以稱得上是天地之間的前三甲了。
“這位劍塚的劍仙，當真有這般實力？”那身穿藍袍的人開口，眼神之中更加顯出驚異之色。
“哈哈哈。”東方夜影大笑道，“劍仙，好劍仙。”
“說是前三甲，已經是保守的說法了。”
“要我說，這世間，並無一人能在正麵擊敗這位劍仙，說是第一，怕是也沒人能反駁吧。”
“天下第一？”那藍衣男子問道
他揮動衣袍，十分感慨，“對，就是第一。”
“若不是當年那件事壞了他的心境，在這無聖的時代，他稱第二，誰敢稱第一啊？”
皇帝歎了口氣，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頗為感慨。
“若是如今，他仍有當年東海之地的劍心，還有那般舉世無敵的心境，便是聖人之境，也未必不能去賭一把。”
他眼神更加變化，一時間一動不動。
聖人之境......
五百年來，人間英雄豪傑無數，天才俊傑更是數不勝數，有不少高人都立足巔峰，傲視天下，譬如那天下第一魔頭鳳九歌，再如那星辰崖陸仙人，無不是意氣風發，風頭無兩。
可這些人再怎麼出眾，再怎麼驚世，與聖人是無法相比的。
而大夏皇帝對劍塚劍仙這般評價，便說明了一件事情。
在他心裏，心境未壞的劍仙，超越了江湖之中其他天驕。
他隨即又開口問道，“那聖上認為，他與那星辰崖陸仙人，誰更勝一籌？”
皇帝開口，“陸仙人啊......”
他想了一下，開口說道，“看從哪個方麵了。”
“若是比較境界修為，陸仙人可稱人間第一。”
“可是說起戰力，恐怕比不得葉心了。”
“這......”那藍衣男子有些不敢置信。
“聖上以為，陸仙人都不是葉心的對手？”
陸仙人，被稱為人間最接近聖人的修士，他一人站在當今世間大道的最前列，是如今人間最為出眾的求道者。
若是連他都敵不過這名劍仙，那豈不是......
“這位第一劍仙的修為，當真如此深厚？”
“能蓋過這位真神仙？”
“不。”皇帝搖了搖搖頭，“不是因為修為。”
“而是因為他的劍道與心境。”
“論起修為之深厚，境界之穩固，底蘊之雄渾，陸仙人的確無人可敵。”
“可打架卻又是另一碼事，這點我可是深有體會。”
東方夜影開口，“當年，我的境界和葉心持平，底蘊相差也在毫厘之間，可是真的拚死一戰，我必敗，他必勝。”
“甚至於，我自問，即使修為再高三成，若是交戰，他一樣能拚死殺了我。”
他說這話，聽起來有些妄自菲薄，但是皇帝卻沒有感到絲毫的自卑，也並不是自謙的說法。
是他真的這麼覺得。
他打心底裏，佩服這位劍塚掌門。
“什麼！？”那男子更為驚異，“聖上是不是有些言重了。”
大夏的皇帝，對於這位劍仙的評價，實在是高的有些過分了。
他的修為再高三成，葉心不惜代價，一樣能殺得了他？
要知道，修為到了東方夜影這個地步，再進分毫都是極難的事情。
再高三成......
修為再高三成，戰力提升的可不止三成，怕是一倍有餘了.......
“若他真有這般本事，何至於當年......”他開口說道。
皇帝抬手，製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你如今境界尚且有所不足，眼界尚窄。”
“當年的事情，不是我們看到的那麼簡單的。”東方夜影說道，微微閉眸，“那一戰，牽扯的事情實在太多，我也說不好。”
“你隻需記得一件事。”
“他本可以是五百年來第一人。”
“卻因為東海的那一劍，不再有這個機會。”
大夏皇帝說道，轉過身去，看向窗外。
“可若是當年大夏沒有這位劍仙，沒有那驚動鬼神的一劍。”
“大廈將傾，人間煉獄，不過一瞬之間。”
那人不再言語，卻仍舊不願相信。
大夏皇帝眼神微微發怔，似乎是在迴想著什麼。
“葉心......”
隱隱之間，他的眼裏似乎浮現出一名劍客......
......
隨即，他迴過神來，扔出一道令牌。
那身穿藍衣的男子接過去。
“拿著這個，去開啟天淵。”皇帝開口。
“是。”
......
在劍塚，葉心站在一處山巔之上，看向遠方，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你是故意和他們交手的吧？”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葉心一愣，隨即笑道，“果然，什麼都瞞不過師父。”
“我確實是故意的。”
“哈哈。”一名白發老者飛到葉心身旁，“你倒是有把握。”
“就不怕出了什麼意外？”
葉心淡然一笑，“若是他們都對付不了，我這個劍塚掌門，幹脆自己挖個墳把自己埋了得了。”
“哦？”老人開口說道，“這三人，可有泛泛之輩？”
“若我還沒有老眼昏花，這三人皆是破道境巔峰，修為並不比你落後。”
“師父當然是沒有看錯的。”葉心開口，隨即背負雙手，說道，“不過，這樣的破道境巔峰，沒什麼值得擔憂的。”
“是嗎？”老人笑道，“這三人裏，有你認識的？你知道他們的深淺？”
“認不認識都不打緊。”葉心開口，“所謂心境戰力，一看便知。”
“他們三人前來劍塚，就為了阻止一名後輩的前進之路。”
“這樣的心境，便是修為再高，終究不過是庸碌之輩。”
“給為師透個底。”老人開口說道，“你和他們交手，用了幾分功力？”
“師父想聽多少？”葉心開口說道，“是自謙的，還是自傲的？”
“這倒是有趣。”老人開口，眼神微變，“我問你問題，你倒是問我想聽什麼。”
“不要胡攪蠻纏，實話實說，讓為師看看你如今的劍道修為有多高。”
葉心開口，“實打實，用了七分力。”
“哦？七分力？”老人語氣一變。
“這麼說，你若是全力以赴，他們走不了了？”
俗話說的好，獅子搏兔，尚用全力。
高手過招，還能控製住力道，已經能看出他們之間的差距了。
隻用了七分力應對，便能把那三人給逼退，若是真的用了全力，隻怕他們都要飲恨了。
“那是自然。”葉心說道，“若我真的想殺他們，他們斷然沒有逃離的可能。”
“別說三人，就是再多一倍，我也不懼，隻會勝，不會敗。”
“徒兒，可不要太過輕敵。”老人開口說道。
“師父，這可不是自信。”葉心淡淡地開口，“這便是事實。”
“我雖是力道是用了七分，但是......”葉心說道，“在戰鬥之中，你以為徒兒最多能動幾分戰力？”
“自然是十分，全力以赴。”太上長老開口，“三孩童的算術題，還拿來考上為師了。”
“不。”葉心開口說道，“十五分力。”
“什麼？”太上長老一愣，“哪裏來的十五分力？”
“我盡力而為，自然是十分力。”葉心說道，“但是在戰鬥之中，我又怎麼會，隻是盡力而為呢？”
“若是拚死一戰，十五分的力，徒兒是拿得出的。”
“你倒是會算。”老人眼神微變，笑道，但心中也不免透露出一些震驚。
十五分力......
一時間，這位劍塚的老人，也摸不準他的這位徒兒如今到底達到了何等境界。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徒兒，如今已經遠遠超越了他。
拚死一戰，一往無前，這便是劍道的精神。
這也是當年無極劍聖初入破道境之時，在長城的心境了吧......
緊接著，這位劍客接著說道，“雖然，這些年我仍舊沒有彌補當年的心境。”
“但卻領悟了另一些東西，一條全新的劍道。”葉心開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