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舟臨近書院。
停頓的次數(shù)漸漸多了起來。
上下旅人越來越多。
那四位龍鯉山道士早已不見,薑北從始至終並未與幾人搭話。
即便心中有不少疑問,仍是不敢冒風(fēng)險詢問。
彼此之間便隻能相互成為過客。
雲(yún)舟走走停停。
薑北兩人也逐漸放鬆下來,每日得空便四處閑逛,日子倒也悠閑。
得益於某位王八蛋守著,兩人那處落腳之地始終不曾被旁人占據(jù)。
薑北便由著他的一些小動作,隱忍不發(fā)。
這一夜。
趁著薑北兩人依偎而眠,王才全便吩咐手下,將亭子、床鋪又往前挪了幾步。
隔幾日挪動幾步,半月過去,已是僅隔二丈。
薑北自然是能察覺到,隻是懶得搭理。
第二日清晨。
王才全不知從何處搬出一張長桌。
此時桌上擺滿各種瓜果糕點(diǎn),美酒、佳肴。
“兩位,如此良辰美景,我等有緣相逢,不如上前一同聊聊人生,切磋下道法?”
“閣下此番定是要去書院吧?巧了,本少也去書院,到時候說不得便是同窗了,不若提前結(jié)識一番,以後也有個照應(yīng)不是?”
薑北已被這家夥煩擾數(shù)日。
神色無奈地開口道:“我名薑北,這是我同伴,璃華。”
“王少爺?shù)暮靡庑念I(lǐng)了,薑北自有吃食,不勞王少破費(fèi)!
王才全見這家夥好不容易鬆了口,便順?biāo)浦圩叩浇啊?br />
“那豈不是更巧了,我有一位朋友,名喚江南,怕不是與江北兄弟有些關(guān)係?”
薑北無語道:“我這乃是桂薑的薑!”
王才全下意識迴道:“我朋友那是江海的江…”
“好名字!薑兄此名滿含積極登頂之意,實在不俗!
“小姐姐此名同樣不俗,琉璃光華、熠熠生輝,當(dāng)真與其人十分相配了!
璃華翻著白眼,理都不想理他。
讓薑北取出一些尋常餅子,幾道小鹹菜。
隨即便又自己掏出一壇好酒,揭開蓋子,氣味十分香醇雅致。
王才全繼續(xù)胡亂吹捧。
“這小幹餅,看似尋常,實則大道至簡,其中韻味十分綿長!
“這鹹菜,一看便是新鮮醃製而成,看起來脆嫩可人,料想肯定爽口!
直到聞到酒香,他才住了口。
他是真沒喝過這麼醇香又不失淡雅的好酒。
跑迴去朝一位侍女問道:“咱們帶得有這麼好的酒嗎?”
侍女滿臉歉意道:“未有,香味足又醇不如,醇厚便又不如其淡雅。”
王才全歎了口氣,隻得親自端著一盤吃食靠過去。
“二位請用,不用客氣!
說完便也不客氣,摸了一塊薑北的尋常餅子咬了一口。
璃華嘲道:“就你那些庸香俗味的東西,快些收起來吧,還不如我家公子順手買來!
王才全故作驚訝道:“果然不錯,想必那酒也是極為不錯,可否予我一杯?”
璃華端起酒壇:“休想,倒了也不給你!
薑北神色無奈。
“便給他一杯吧,王少喝完快些迴去吧,薑某不如王少身份超然,可不想被旁人惦記上!
王才全巡視四周。
大聲道:“看什麼看?本少與摯友敘舊,日後若是膽敢得罪我這朋友,便是與我王少為敵!”
薑北更加無奈,若不是實在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煩,真想捶他一頓。
王才全如願得了一杯酒,飲下一小口便嘖嘖稱奇。
這迴神色不再做作,倒是自然,顯然是真心認(rèn)同了這酒。
“薑兄若是還有,可否賣我一些?”
薑北搖頭道:“沒了,就這一壇了。”
實則玉牌內(nèi)還存放著不下五十壇,不過這酒不但味道香醇、富含靈氣,對養(yǎng)傷修行同樣有著極大好處,薑北可舍不得賣。
王才全試探著問道:“若是百枚靈玉一壇呢?”
薑北搖頭:“沒有!
王才全繼續(xù)道:“千枚?”
薑北仍是搖頭。
王才全咬咬牙:“一萬枚一壇如何?”
薑北迴道:“王少不必費(fèi)心,有也不賣,薑某當(dāng)下不缺吃喝,不需要財物,以後若是缺錢自會再打算!
王才全神色遺憾。
不過心中倒是又高看了薑北一眼。
“薑兄此行乃是去書院吧?不知書院七十二位賢能,薑兄欲拜入何人門下?”
薑北思索片刻,七十二位賢能,聽梁垣提起過。
而褚秀山並非七十二人之一,乃是行事較為自由的大供奉之一。
“薑某書讀得不多,文字功底淺薄,七十二位聖賢的門是多半踏不進(jìn)去的。”
王才全笑道:“巧了,本少也是一樣,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
“本少目的乃是八大供奉之首的周瑾先生,這位周先生,十分了不得,且不說我爹十分敬佩他,便是三大王朝其二的皇帝,也曾數(shù)次親自前往拜訪,欲請其出山,拜為一國之師。”
薑北點(diǎn)點(diǎn)頭:“這位周先生的名號,薑某倒是聽過,同樣十分佩服。”
“不過薑某此去乃是要拜入褚先生門下!
“褚秀山?”
王才全驚訝出聲,神色有些疑惑。
“薑兄不是使劍的嗎?況且那褚秀山雖然修為極高,但是脾氣十分古怪,委實不好相處。”
“便是如今座下四位親傳也跟著腦子壞掉了,去不得,薑兄萬萬去不得。”
薑北有些頭皮發(fā)麻,連這中州第一少爺都覺得不好相處,可見當(dāng)初梁垣對於此人的反應(yīng)已是十分保守。
不過想起花霖給的信,還是稍稍安心了幾分。
“薑某雖佩劍,所使卻是刀法,此次前往書院,便是奔著褚先生去的,王少不必相勸!
說著,見對方一時不想走,便繼續(xù)開口。
“聽王少所言,似乎對那四位親傳有些了解?不如勞煩王少介紹一番?”
有這能說得上話的機(jī)會,王才全自然是求之不得。
聞言便麵帶笑意,緩緩開口。
“首徒牧端,乃是中州牧家長女,原本清淨(jìng)淡雅的一人,練刀多年後,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據(jù)說是吃了一大包駐顏丹,樣貌不出意外這輩子都隻會是十來歲模樣,那之後便徹底瘋了。”
“四處找人打架,嘴巴極臭,極惹人厭,奈何刀法盡得褚秀山七八分真?zhèn)鳎瑢嵙軓?qiáng),暫時沒人能奈何她。”
“二徒弟褚君臨,乃是褚秀山的侄子,名字便是褚秀山所取!
“這褚君臨當(dāng)初也是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跟了褚秀山幾年便也出了大問題,平日裏畏畏縮縮的模樣,閑來無事便極度嗜酒,酒品極差,喝了酒之後,眼中放不下任何人,天王老子在他麵前都敢過上幾招。”
薑北哭笑不得。
“莫非是褚先生的教學(xué)方式有問題?”
王才全搖頭,苦笑道:“非也,據(jù)說是他那刀法有問題,稍有不慎便會使人心神走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