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門房引路。
薑北很快便在一處寬敞的廣場上見到了二人。
兩人各領了百餘名弟子,隨意盤坐在地麵上。
分別十分正經地講經說道。
薑北輕輕伸手示意門房可以返迴。
隨後倒也並不出聲打擾,尋了一處幹淨之處同樣盤坐而下。
那兩位自然是見了薑北,薑北急忙擺擺手示意他們不用管自己。
那二人倒也不糾結,當即繼續講述著。
此處兩百多位弟子,看來祖師堂自開創以來,每次收徒實在不少。
薑北凝神,側耳聽去,一時極為震驚。
兩人聲音極為正經平和,絲毫沒有往日的嬉皮笑臉,更沒有平日裏對待弟子的架子。
口中所述,無不是儒道兩家的經典,甚至於十分正統。
薑北往日隻是看過不少涉及儒道兩家的雜學,卻聽得出其中含金量來。
僅僅是略微聽聞,便覺韻味綿長,竟是頗有感觸。
薑北苦笑不已,這二人不愧是正統出身,除去外在吊兒郎當之外,各自所學實在是不俗。
便正襟危坐,認真聽著。
雖然自己是正統儒家弟子,它山之石卻可以攻玉,多聽多學,總能獲益,佐證自己所學。
那二人於此授課的次數絕不在少數了。
隻可惜薑北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門外漢,其中許多言語經典,單個拆開字,自然是都認得。
可是合在一起,便有許多如同聽天書一般,聽不懂,理解不了。
不過薑北仍是有意記在心裏,打算有機會便大大方方請教二人。
薑北一心二用,認真聽去。
隻可惜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便如墜雲霧,眼皮子直打架。
一副昏昏欲睡的景象。
又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繁雜的吵鬧聲將薑北驚醒。
薑北茫然起身,四周已是四散而去的弟子。
趙虛走上前來,一臉好笑之情。
“怎麼?想通了?要拜入我二人門下?”
薑北撓撓頭,不好意思地搖搖頭。
不戒笑道:“小僧觀薑施主倒是佛性凜然,與小僧一般,每每聽師父講經,便要瞌睡。”
“師父說我天生一副玲瓏佛心,才會如此沉溺佛法。”
薑北無語道:“別了,我們不一樣,我是單純聽不懂犯困。”
“薑某沒有改換門庭的想法,兩位就別打這個主意了。”
趙虛點點頭,毫不在意道:“不改自是最好,小道不過是開個玩笑,薑兄弟若真改換了門庭,小道隻會比你還著急。”
“走,先去吃肉喝酒去,薑兄弟不來,倒是不曾嚐過本堂新請來的庖廚的手藝。”
薑北搖搖頭:“不必了,薑某不餓,此番前來隻是來看看陣圖,順帶問問二位對陣圖的研究可有進展。”
趙虛麵不改色,摟著薑北便往廳房而去。
“不急不急,陣圖就在那兒,還能被老鼠啃了不成?”
“最近確實有些進展,最多半月,便能有一些結論了,薑兄弟耐心等候便是。”
不戒跟著點頭:“此次冬假,正好我二人有更多時間研究陣圖,平日裏繁雜事務確實多了些。”
薑北疑惑道:“既是冬假,為何方才還有那麼多弟子留在此處聽學?”
趙虛笑道:“他們不舍得走,小道能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將他們打出門去吧?”
“既然願意繼續來求學,小道也很是欣慰的。”
“截了書院的胡,將來壯大咱們三教祖師堂,快哉快哉,屬實是此番前來書院最大的意外之喜了。”
薑北十分無奈,問道:“書院不管?能容得下你二人這移花接木的行徑?
趙虛語氣頗為不屑,開口道:“我二人盡挑的是有眼緣之人,大多又都是沒能正經考入書院的,書院如何怪罪?”
“況且,我二人可是給了書院不少好處的,他們偷著樂還差不多,哪還能怪罪我等?”
薑北有些啼笑皆非,若論好處,這二人的寶貝可不少。
畢竟光是為了曲憐月一個人便舍得給出那等好處。
“你們三教祖師堂很有錢啊?”
趙虛更正道:“不是你們!是我們,咱們三教祖師堂!”
“忘了告訴你,你的畫像以及信息,已經錄入咱們三教祖師堂的譜牒之中了。”
“目前你是三掌教。”
薑北黑著臉,這兩人,真他娘的不要臉。
若是有想法,隻怕是三大王朝的皇帝也敢納入教內。
薑北也懶得糾結,反正自己隻管大口吃飯不辦事就是。
“都有啥好處?若是沒有,薑某可不認。”
趙虛笑道:“暫時沒有,現在薑掌教還在考察期內,等到某日你親自去三教祖師堂的祖師堂進香才行。”
“不過若是薑掌教來到此處,那便管酒管飯。”
薑北嗤之以鼻,打定主意必不可能前去進香。
不過眼下酒菜還是要吃的,畢竟這二人已經吩咐下去了,不吃也浪費。
“陣圖呢?拿來我瞅瞅。”
趙虛十分不滿地開口:“薑掌教咱恁個心急,吃飯便吃飯,喝酒便喝酒,怎個如此三心二意?”
說著,趙虛便提起酒壇塞到薑北懷中。
薑北試了試沉甸甸的酒壇,心中腹誹不已。
趙虛繼續道:“這可是百年的好酒,對修行有大益處。”
“水取自極北冰山,乃是無盡靈氣凝聚而成的靈水,釀酒所用,也是取自各處靈植盛地的百年靈果。”
“不乏強化肉身與襄助悟道之用,放在外邊,一壇少說千枚靈玉。”
“平時我二人都不舍得多喝。”
薑北聽著,也無太大感觸。
畢竟酒水再好,也不一定能好過自己的桃花釀。
效果再強,對自己作用亦是不大。
趙虛可不管這些,隻是想盡辦法一味地灌酒。
一頓飯直吃了半個時辰還未結束,任憑薑北如何壓製酒氣,仍是頭腦昏沉。
到得後來,看著兩人偶爾不自覺露出的奸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不對勁。
“那陣圖,你二人是不是給老子玩壞了?”
趙虛一臉篤定地搖頭。
薑北一拍桌,站起身來。
“娘的,說實話,否則薑某非拆了你祖師堂不可。”
不戒隻得賠笑道:“那倒沒有,隻不過,前幾日連帶著薑施主的畫像一並送去了教中。”
“我二人對陣法學問研究不深,隻能出此下策,送到我教一位供奉手中。”
“薑施主放心,陣圖一事絕對保密,不會讓第二人知曉。”
薑北神色凝重,他是真的不願意陣圖外露,被更多的人知曉天妖之事,若真能從陣圖之中看出些許蛛絲馬跡,對自己便是極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