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北上下打量一番小刀疤。
上次去祖師堂遇到這家夥的時候,他還是下三境的氣象,現(xiàn)在卻儼然已是通玄境界。
雖不知對方為何修為突然變得這麼高。
但哪怕如此,薑北也不覺得對方能保護(hù)得了自己。
小刀疤解釋道:“不戒祖師說過,我的大道在於外道,承蒙兩位祖師出手相助,小刀疤如今身體已是與鳴道宗之道十分契合,隻等到了地方,有機(jī)會便能十分迅速地拔高修為。”
薑北歎氣道:“他二人沒跟你說鳴道宗的修行路數(shù)?”
小刀疤淡淡笑道:“自然是說過的,小刀疤心裏很清楚!
隨即指了指臉上的刀疤:“臉上的刀疤,自然很容易就能清除,但是心裏的刀疤,唯有站得更高起來,十分強(qiáng)大之後才能撇除!
薑北默默哀歎,看來這家夥也是個有故事的。
問道:“別老是自稱小刀疤了,你的名字是什麼?”
小刀疤笑道:“不需要名字,往後餘生,小刀疤便是我的名字,即便心裏的刀疤被撇除,我也不會拋棄這個名字!
璃華伸出手指抵在小刀疤的後腦上。
對方雖然好奇,卻也並未反抗,任由璃華探查。
不多時,璃華便驚唿道:“好家夥,那二人確實(shí)有些手段!
“若是順利,隻怕你這家夥不出五年便能破入至少天象境界!”
薑北瞪大著眼睛,一臉不可置信。
古往今來,哪裏有人敢說能在五年之間從通玄破入天象的?
“詳細(xì)說說?”
璃華也不隱瞞,解釋道:“這家夥的身體被提前布局過了,不是鳴道宗的尋常路子!
“倒像個盛放修為的容器,隻等修行鳴道宗的法門,將身體強(qiáng)度提上去,修為便能融會貫通!”
“了不起,如果這手段能批量複刻,隻怕三教祖師堂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整座天下最強(qiáng)的宗門。”
薑北知道肯定有有一個類似“但是”的轉(zhuǎn)折在等著,便繼續(xù)聽著。
果然,璃華繼續(xù)道:“不過可惜了,這等方法,也就隻能適用於經(jīng)曆過身體破滅而又僥幸得活之人!
“即便有心複刻,成功的概率與相應(yīng)的成本也早就不值得了。”
小刀疤滿臉感激道:“是的,正因如此,兩位祖師乃是小子的再造恩人,一條命早已經(jīng)屬於我教。”
薑北好奇問道:“如何樣的身體破滅才算是符合條件?”
璃華說道:“經(jīng)脈盡亂而不斷,靈海破碎而又不毀!
一時之間,薑北並無羨慕之意,反而覺得這小刀疤有些可憐起來。
小刀疤卻是繼續(xù)笑道:“能茍活已是大幸,又得兩位祖師賞識,更是此生鴻運(yùn)!
“師侄從來不曾怨天尤人過,小祖也不必這麼看我,如此反而會讓師侄愧疚的!
薑北點(diǎn)點(diǎn)頭,初見這家夥之時,隻是覺得討厭。
現(xiàn)在想來,也不過是被趙虛二人稍微教壞了。
如今水落石出,薑北反而心生佩服。
薑北點(diǎn)頭微笑道:“你一同前往,我倒是能理解,但是那兩位姑娘又是怎麼迴事?”
小刀疤顯得有些惶恐。
“我…師侄不敢說!
薑北哭笑不得。
安慰道:“你放心說,我絕不外傳,即便有人找你麻煩,我替你擔(dān)著!
小刀疤這才安心道來。
“是紅師叔,她讓兩位弟子跟著小祖,是為了盯著小祖,不與別的女子有不必要的交集。”
薑北有些無語,不過這看似荒誕的理由,也確實(shí)是紅實(shí)做得出來的。
“那兩人分別什麼修為了?為何我看不透?”
“還有為何我總感覺淩雅看我的眼神…有些不懷好意?”
小刀疤誠懇迴複道:“淩雅師姐已是法身境界,具體處在那個階段師侄並不清楚!
“至於一旬師姐,就快突破法身了,對了,一旬師姐的真身乃是一頭狼妖。”
“至於為何淩雅師姐會對小祖不懷好意,師侄也不清楚!
薑北撓撓頭,想不明白便幹脆不想了。
反正到了地方,各自修行,不見得會有多少交集。
隨後,小刀疤同樣告辭離去。
薑北幾人出門采買了許多物資。
尤其是各種酒水食材。
南州飲食與中州差異極大,據(jù)說是個美食的荒漠,隻要是能飽腹就行,壓根不追求味道的。
想想也是,兵荒馬亂、朝不保夕的光景,光是活著就很奢侈了,想要活得好倒是其次中的其次。
出於自身口腹之欲的考慮,便一口氣買了足夠使用好些年的各式調(diào)味料。
甚至連同鍋碗瓢盆也各自準(zhǔn)備了一套。
最後尋了一處奢華酒樓美美吃喝一頓。
同時順帶著帶上了柴玲,要走了,自然是要吃上一頓告別宴。
迴到小院,薑北自顧迴到屋裏提起筆墨寫起信來。
自然是給柴玲的,要將自己的心思言明,徹底斷了對方的念想,不願再讓對方於自己身上浪費(fèi)時間。
打算寫完之後便找個熟識之人過幾天再轉(zhuǎn)交。
薑北反複蘸墨,卻是僅僅寫了幾句便提著筆桿難以落下。
反複數(shù)次,筆尖的墨水幹了又幹。
薑北心有所感地抬起頭,這才發(fā)現(xiàn)窗口上坐著個人。
不是紅實(shí)還能是誰。
也不知道在窗口上看了多久。
薑北翻了翻白眼就打算收起信紙筆墨。
紅實(shí)卻是大大咧咧地上前阻止。
“你這家夥文筆屬實(shí)是不行,由本姑娘代筆,讓你瞧瞧我多年磨礪之下那令人肝腸寸斷的文筆!
薑北無語道:“你就不怕因?yàn)槟阄墓P太好,反而讓對方更加糾纏不清?”
紅實(shí)恍然抬起頭:“也是哦!
“那我便寫得絕情些!
薑北歎息道:“太絕情了又實(shí)在傷人心,稍微直白些說明最好!
紅實(shí)道:“嗬!你還評價上了?這麼懂,那你還糾結(jié)這麼久?
薑北隻得哀嚎沉默。
隨後,便是紅實(shí)一邊寫,薑北一邊各種要求。
實(shí)在是看不下去那華而不實(shí)、十分炫技的寫法。
過了大半個時辰,好歹是寫完了。
薑北看了看,心中雖然不忍,卻也隻能堅(jiān)定果決。
認(rèn)真抄錄了一份,薑北這才長出一口氣將信紙裝好。
轉(zhuǎn)頭望向紅實(shí):“明日一早,我便要走了。”
“正好你在,這封信便勞煩你轉(zhuǎn)交給趙虛他二人中任意一人,之後再由他們轉(zhuǎn)交柴玲!
紅實(shí)接過信封,一臉無所謂道:“走就走唄,我輩修行者,壽命悠久,不過是些許時日的分離而已,眨眼便過去了!
“莫非你舍不得我?”
“真是拿你沒辦法呢,你若是開口,紅實(shí)也隻好舍命陪君子了!
隨即便是一臉?gòu)尚叩哪印?br />
薑北打擊道:“你可拉倒吧,你若是真想去,又怎會讓你兩個徒弟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