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葉城黃家府邸,門前石獅威嚴,朱漆大門緊閉,透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派。
葉誠負手而立,一身沾染血跡的青衣在風中微微擺動。他並未直接闖入,隻是平靜地站在門外,似乎在等待什麼。
片刻之後,側門吱呀一聲開了,幾個家丁打扮的人探頭探腦,見到葉誠,先是一愣,隨即認出了他,臉上頓時布滿驚恐。
“是……是你!”
“殺了三少爺的那個……”
“快,快去稟報家主!”
家丁們慌亂地縮迴頭去,側門砰地一聲關上,還傳來了門閂落下的聲音。
葉誠對此毫不在意,仿佛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他甚至有閑心打量起黃家府邸的布局,作為曾經的天界至尊,他對陣法禁製了如指掌。
這黃家府邸外圍看似普通,實則布下了一些粗淺的預警陣法,雖然簡陋,但對付尋常蟊賊倒是足夠了。
可惜,在他眼中,這些布置仿若兒戲。
府內,很快便是一陣雞飛狗跳。
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伴隨著怒吼。
“哪個不長眼的狗東西,敢到我黃家門前撒野!”
轟隆!
朱漆大門被人從內猛地撞開,黃震天帶著黃麒、黃麟兩位老者,以及十數名黃家精銳護衛,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
當看清門外站著的隻有葉誠一人,而且還是那個殺了他兒子的兇手時,黃震天先是錯愕,隨即怒火衝天。
“小畜生!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黃震天雙目赤紅,指著葉誠,聲音因憤怒而顫抖,“我兒黃浩,是不是你殺的?”
“是。”葉誠的迴答簡單直接沒有任何辯解或掩飾。
這種平靜的態度反而讓黃震天怒氣更盛,他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
“好!好!好!”黃震天怒極反笑,“殺了人還敢主動送上門來真當我黃家無人嗎?今日定要將你挫骨揚灰,讓你神魂俱滅為你兒報仇!”
旁邊的黃麒和黃麟也是麵色陰沉。
他們成名多年在青葉城地位尊崇,何曾見過如此囂張的後輩殺了嫡係子孫,非但不逃反而直接打上門來,這簡直是在踐踏黃家的尊嚴。
“震天何須多言。”黃麒上前一步手中樸刀微微抬起,刀鋒在日光下閃過一絲寒芒,“此等狂徒直接拿下便是!”
“大伯說的是!”黃震天強壓怒火惡狠狠地盯著葉誠,“給我上拿下他!死活不論!”
隨著他一聲令下十多名黃家護衛齊聲吶喊,揮舞著兵器如潮水般向葉誠湧去。
這些護衛修為大多在淬體境高階,放在外麵也算好手,此刻聯手合擊,氣勢倒也驚人。
然而,葉誠隻是輕輕搖了搖頭。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他甚至沒有動用兵器,隻是隨意地抬起手掌,向前輕輕一揮。
一股無形的勁氣自他掌心噴薄而出,好比狂風掃落葉。
衝在最前麵的幾名護衛,連葉誠的衣角都沒碰到,就被這股勁氣掃中,慘叫著倒飛出去,撞在後麵的同伴身上,一時間人仰馬翻,兵器落了一地,哀嚎聲四起。
僅僅一揮手,十數名精銳護衛便潰不成軍,失去了戰鬥力。
這輕描淡寫的一幕,讓黃震天和兩位老者瞳孔驟然收縮。
他們預料到葉誠實力不俗,畢竟能一招擊敗柳軒,但沒想到強到如此地步!隨意一擊便擊潰十多名淬體高階武者,這至少是通脈境中期的實力!
“難怪如此囂張!”黃麟眼神凝重起來,手中短劍出鞘,“此子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修為,留之必成大患!”
就在此時,一陣低沉的咆哮聲從黃家府內傳來。
“汪!汪汪!”
一條體型壯碩,毛色漆黑如墨,眼露兇光的獒犬被人牽了出來。這獒犬比尋常獵犬大了近一倍,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妖氣,顯然是經過特殊培養,甚至可能吞食過天材地寶的化妖獒犬。
“黑風!”黃震天看到獒犬,臉上露出一絲獰笑,“給我聞聞這小畜生的氣味,待會兒就算他逃了,也要把他給我找出來,活活咬死!”
那名為黑風的獒犬,被一個專門的馴獸師牽著,對著葉誠齜牙咧嘴,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顯然是感受到了葉誠身上淡淡的血腥氣,以及主人命令中的殺意。
馴獸師鬆開了韁繩,黑風低吼一聲,四肢猛地發力,好比一道黑色閃電,張開血盆大口,帶著腥風就朝葉誠撲了過去。
這化妖獒犬速度極快,力量驚人,尋常通脈境初期的武者,猝不及防之下也可能被其所傷。
黃震天等人臉上都露出了殘忍的笑容,仿佛已經看到葉誠被獒犬撕碎的場麵。
麵對撲來的兇獸,葉誠臉上卻毫無懼色,甚至連腳步都沒有移動分毫。
就在黑風即將撲到他身前的剎那。
葉誠識海中的混沌青蓮,微微一顫。
一股極其細微,但本質卻無比高貴,仿佛源自天地初開的混沌氣息,隨著他的意念,悄無聲息地逸散出來一絲。
這一絲氣息,對於人類武者而言微不可查,但對於靈覺敏銳的妖獸,不亞於九天驚雷!
原本兇性大發的黑風,在接觸到這一絲氣息的瞬間,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前撲的勢頭戛然而止,銅鈴大的眼睛裏瞬間被無邊的恐懼所填滿!
那是一種源自血脈深處,對於更高生命層次的絕對敬畏和恐懼!
“嗚……”
黑風發出一聲哀鳴,前肢一軟,竟直接趴在了地上,巨大的身體瑟瑟發抖,尾巴緊緊夾在兩腿之間,頭顱死死地貼著地麵,連看都不敢再看葉誠一眼,活像一隻做錯了事,等待主人懲罰的土狗。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所有人目瞪口呆。
黃震天臉上的獰笑僵住了。
黃麒、黃麟兩位老者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
那些原本等著看好戲的黃家護衛和下人,更是驚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
兇名赫赫,連猛虎都能輕易撕碎的化妖獒犬黑風,怎麼……怎麼就突然慫了?還慫得如此徹底?
這小子到底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