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返迴赤煉魔宗勢力範圍,未急於現身。
他尋了處荒僻山穀,靜心潛修數日,將元嬰初期的修為徹底穩固,體內紫金太極元嬰吞吐間,更顯凝實。
更重要的,是梳理從萬毒穀及那上古洞府得來的龐雜訊息。
“萬毒穀、黑煞教,上古洞府……”陳玄指尖縈繞一縷太極真氣,在身前虛空勾勒,“這場戲,得唱得更熱鬧些!
他取出一疊空白玉簡,神識沉入,開始精心“雕琢”。
玉簡之中,萬毒穀如何與黑煞教餘孽暗通曲款,共同圖謀上古洞府,又如何在利益分配不均時狗咬狗,最終兩敗俱傷……一幕幕“真相”被他以巧妙的敘事手法記錄,當然,其中赤煉魔宗如何被萬毒穀“栽贓陷害”的細節,更是濃墨重彩。
他甚至還“附贈”了數張從洞府禁製樞紐處拓印下來的陣法殘圖,以及幾枚沾染了黑煞教特有陰邪氣息的破碎法器殘片,作為“物證”。
做完這一切,他臉上露出一抹算計得逞的笑意。
隨後,陳玄改變容貌,化作一名不起眼的低階弟子,通過秘密渠道,向血手長老心腹遞上了求見的訊息,言辭懇切,隻稱有涉及宗門生死存亡的絕密情報,九死一生帶迴。
血手長老的洞府內,氣氛陰沉。
陳玄跪伏在地,一身衣衫襤褸,氣息萎靡,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劫後餘生:“啟稟長老!弟子……弟子孫淼,幸不辱命,從萬毒穀逃迴!”
血手長老端坐上首,鷹隼般的眼眸掃過陳玄,聲音沙啞:“孫淼?你竟還活著!
“說,萬毒穀那邊究竟是何情況?”
“本座派去的人,為何音訊全無?”
陳玄“悲憤”叩首:“長老明鑒!萬毒穀與黑煞教早已沆瀣一氣!”
“他們共同發現了一處上古修士洞府,為滅口,將我宗前往查探的弟子盡數坑殺!”
“弟子僥幸裝死,才逃過一劫,並冒死竊取了這些……”
他雙手顫抖著,捧上那幾枚精心炮製的玉簡,以及一個儲物袋:“這是弟子拚死帶迴的證據,還有一些從那洞府外圍僥幸得到的……殘物。”
一名心腹接過玉簡,神識探入,臉色驟變,疾步呈給血手長老。
血手長老接過玉簡,起初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但神識掃過,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唿吸也逐漸粗重。
當看到萬毒穀與黑煞教內訌、死傷慘重,以及那洞府位置的大致描述時,他眼中陡然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上古洞府!萬毒穀!黑煞教!”血手長老猛地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砰”的一聲,瓷片四濺。
他霍然起身,狂喜與暴怒交織,“好!好一個萬毒穀!好一個黑煞教!竟敢算計到我赤煉魔宗頭上!”
他看向陳玄,語氣緩和了些許:“孫淼,你此次立下大功!”
“說,你還知道些什麼?”
陳玄心頭冷笑,這老魔果然上鉤了。
他麵上卻更顯“惶恐”與“忠誠”:“長老,弟子在萬毒穀潛伏期間,還……還聽到一些捕風捉影的傳言!
他頓了頓,似有些猶豫,才“艱難”開口:“弟子聽聞,萬毒穀與黑煞教的某些高層,似乎……似乎提及,他們在針對我們赤煉魔宗的行動中,並非全無內應!
“甚至……甚至說,我們宗門內部,也有人……對那上古洞府,同樣懷有覬覦之心,且與黑煞教的某些殘餘勢力,有著……不清不楚的往來。”
“弟子當時以為是他們胡言亂語,可……可聯想到之前枯榮長老一係與黑煞教控製區域的坊市交易過於頻繁,弟子心中便有些不安……”陳玄低下頭,聲音細若蚊蚋,“弟子不敢妄言,隻是……隻是擔心宗門安危。”
這番話,他說得“小心翼翼”,“吞吞吐吐”,仿佛真的是在極度擔憂與恐懼之下,才“無意”中透露出來。
“枯榮!”血手長老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周身魔氣翻湧,眼中殺機畢露。
他本就與枯榮長老勢同水火,此刻聽聞陳玄這番“無心之言”,再聯係到枯榮平日裏的作風,以及那上古洞府的巨大利益,心中的懷疑瞬間被放大了無數倍!
“好!很好!”血手長老怒極反笑,“孫淼,你做得很好!”
“這份情報,對本座,對宗門,都至關重要!”
他大手一揮,一枚儲物戒指飛向陳玄:“這裏麵是賞你的!”
“從今日起,你便是我血手座下核心弟子,本座會親自指點你修行!”
陳玄“大喜過望”,連連叩首:“多謝長老栽培!弟子願為長老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心中卻在盤算:這老東西賞賜的東西,怕也隻是些尋常貨色,不過,這核心弟子的身份,倒方便我接下來的行動。
待陳玄“感激涕零”地退下,血手長老立刻召集心腹,開始秘密布置針對枯榮長老的行動。
他要搶在枯榮反應過來之前,徹底掌控那上古洞府的線索,並借此機會,一舉鏟除這個心腹大患!
陳玄離開血手長老的洞府,臉上那副諂媚與惶恐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漠。
他迴到自己被“賞賜”的新的修煉洞府,神識掃過血手給的儲物戒指,裏麵果然是一些丹藥、靈石和幾件低階魔器,對他而言,聊勝於無。
“老狗之間的戲碼,才剛剛開始!标愋嗣掳停翱輼s老魔,也該收到些‘風聲’了!
果然,不出半日,枯榮長老便通過安插在血手派係的眼線,得知了“孫淼”迴歸,並向血手長老獻上“驚天情報”的消息。
“孫淼?那個廢物竟然沒死?”枯榮長老眉頭緊鎖,心中湧起強烈的不安,“血手那老匹夫,得了什麼消息,竟如此興師動眾?”
整個赤煉魔宗的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血手長老與枯榮長老兩大派係之間的摩擦愈發頻繁,空氣中彌漫著山雨欲來的壓抑。
而陳玄,則開始了他的下一步計劃。
他悄然聯係上一名平日裏與枯榮長老派係走得較近,卻又貪婪膽小的管事,不著痕跡地“泄露”了一些血手長老正在秘密調集人手,似乎準備對某個“與黑煞教有關的秘密據點”動手的消息。
這消息真假參半,卻足以讓本就心虛的枯榮長老更加警惕,甚至采取某些過激的應對措施。
陳玄坐在洞府中,悠然品茗,靜待風暴的來臨。
他要的,便是這赤煉魔宗徹底亂起來。
血手與枯榮,究竟誰會先忍不住動手?
這場由他一手挑起的大戲,又會如何收場?
陳玄並不在意,他隻在意,自己能從中撈取多少好處。
他的身影,隱沒在洞府的陰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