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議事廳裏,剛剛還人聲鼎沸,這會兒卻像被人按了靜音鍵,一點聲兒都沒了。
蘇宏遠癱在那兒,幾個長老、核心族人,全都跟被人點了穴似的,一動不動。恐懼,像爬蟲一樣,爬滿了他們的臉。
“陳……陳玄!”
那個胡子都白了的長老,剛才嗓門最大,這會兒聲音抖得跟篩糠似的。
他手裏那根火紅法杖,杖頭火苗子跳得厲害,築基後期的靈力不要命地往裏灌。
“魔頭!受死!”
他吼了一嗓子,與其說是攻擊,不如說是給自己壯膽。一團火焰瞬間凝成火蟒,嘶吼著就撲向門口那人。這是他壓箱底的寶貝,對付同階夠用了。
陳玄動都沒動。右手抬起來,就那麼隨便一揮。
沒啥花哨的招式,就是金丹修士那股子純粹的靈力,裏頭帶著點太極圓轉的柔勁。
火蟒撞上來,就像撞了堵看不見的牆,哀嚎一聲,散成了漫天火星。
那股子靈力沒停,後發先至,“啪”地一下拍在那長老胸口。
“哢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極了,長老胸膛眼看著塌下去一塊,整個人像被攻城錘砸中,倒飛出去,狠狠撞在後頭大梁上,滑下來,沒動靜了。
法杖“當啷”一聲掉地上,火滅了。
築基後期?在金丹麵前,脆得跟紙似的。
“跑!”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長老,嚇得魂都飛了,轉身就往側門衝。
他速度快得離譜,估計練了什麼保命的秘術。
剛跑出去兩步,就感覺周圍的空間突然變得粘稠,跟掉進了膠水缸似的,每一步都沉重得要命,速度一下慢了下來。
他驚恐地迴頭,陳玄還站在門口,看都沒看他。
空間扭曲!金丹的手段!
陳玄這才把頭側過來,掃了他一眼。
食指屈起,對著那長老的方向,輕輕一彈。
“噗!”
一道幾乎看不見的黑白氣勁破空而出,快得根本反應不過來。
正中那長老後腦勺,“嗖”一下從眉心穿了出來,就一個小血點。
長老往前衝的勢頭戛然而止,晃了兩晃,“撲通”倒地。
“啊!”
“饒命啊!陳前輩饒命!”
連著兩個築基後期長老被秒殺,剩下的蘇家人徹底崩了。
“撲通!撲通!”
剛才那個主和的蘇淩,還有幾個蘇家高層,腿一軟,全跪下了,跟下餃子似的。腦袋“咚咚咚”地往地上磕,跟磕頭機一樣。
“陳前輩!饒了我們吧!都是蘇宏遠的錯!是他利欲熏心,是他勾結太虛門!我們都是被逼的!”
“對對對!真不關我們的事啊!蘇家寶庫裏的東西,您隨便拿!我們願意獻出所有!隻求前輩留條狗命!”
哭聲,喊聲,求饒聲,亂成一團。
為了活命,親爹都能賣了,更別說家主了。家主的尊嚴?狗屁不是!
蘇宏遠還癱在椅子裏,看著跪了一地的族人,聽著那些沒臉沒皮的求饒和推諉。他臉上的血色早沒了,跟白紙一樣。
身子微微抖著,不是氣得,是嚇得。絕望,徹底的絕望。
陳玄邁步走進大廳,皮靴踩在石板上,發出輕微的響聲。那聲音,像踩在每個人的心尖上。
他越過跪著的那些人,徑直走到蘇宏遠麵前,站定。
他看著這個幾天前還牛氣哄哄,掌握別人生死的家主,現在卻跟個幹屍一樣,兩眼沒光。
蘇宏遠艱難地抬起頭,對上陳玄的目光。那眼神,平靜得可怕,沒有怒火,沒有嘲笑,隻有深不見底的冷漠。就好像在看一個死了很久的東西。
“當日種的因,今日結的果。”
陳玄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鑽進每個人耳朵裏。
蘇宏遠慘笑一聲,嗓子啞得跟破鑼一樣:
“是……是因果……咳咳……我蘇家……認栽……”
他猛地咳嗽起來,咳得撕心裂肺。
“認栽?”
陳玄重複了一遍,好像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你認栽,跟我有什麼關係?”
他伸出右手食指,動作慢悠悠的,卻帶著一股讓人動彈不得的威壓,點向蘇宏遠的丹田。
蘇宏遠瞳孔猛縮,想躲,身體卻被一股氣機死死鎖住,動不了。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根手指越來越近。
“不……”
“噗嗤!”
一聲輕響,像戳破一個氣球。蘇宏遠身子猛地一顫,臉上瞬間灰敗,全身的精氣神像是被一下子抽幹了。
他苦修百年的築基後期修為,在這一指下,沒了。
“留你一口氣。”
陳玄收迴手指,語氣平淡。
“好好看著,蘇家是怎麼沒的。”
廢了蘇宏遠,陳玄轉身,看向那些還跪在地上,抖得跟篩糠一樣的蘇家長老和核心子弟。
蘇淩他們看著陳玄的動作,臉上剛剛冒出來的那點兒僥幸,瞬間就滅了,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絕望。
“前輩!前輩饒命啊!我們真知道錯了!”
“我們願意做牛做馬!求您……”
陳玄沒搭理他們的哭嚎。這些人,手上多多少少都沾著原身的血,更是蘇家這棵爛樹的根。
留著他們,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他的原則很簡單:斬草,就得除根。
“擋我道者……”
陳玄輕聲吐出四個字,身子突然模糊了。
“唰!唰!唰!”
金丹期的空間閃爍,他用得淋漓盡致。人影跟鬼似的,在大廳裏來迴閃現。
每一次出現,就伴隨著一道凝練的指風,或者帶著太極崩勁的一掌。
“噗!噗嗤!哢嚓!”
血花不斷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又很快消失。
那些跪著求饒的蘇家高層,不管多大修為,在他麵前跟小雞仔似的,一點反抗力都沒有。
空間被扭曲,他們想動一下都慢得要死。
陳玄的攻擊卻快得像閃電,又準又狠。
太極劍意聚在指尖,護體靈光跟紙糊的一樣。
太極崩勁打進去,五髒六腑瞬間震碎。
整個過程又快又利索,帶著點殘酷的美感。
陳玄的表情從頭到尾都沒變過,好像隻是在撿垃圾,清理點礙眼的東西。
也就十幾個唿吸吧,大廳裏又安靜了。
除了癱在椅子裏跟活死人一樣的蘇宏遠,還有站在大廳中央的陳玄,沒一個站著的,沒一個活著的。
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屍體,血把地麵都染紅了,一股子血腥味兒衝鼻子。
以前蘇家說了算的地方,現在成了屠宰場。
“……一概轟殺。”
陳玄把剩下四個字補全了,像給這場殺戮做了個總結。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幹淨得很,連點血都沒沾上。
蘇家的核心,這下算是清理幹淨了。
陳玄走到大廳門口,迴頭看了一眼癱在椅子裏,兩眼空洞,無聲流淚的蘇宏遠。
一道太極黑白劍氣洞穿蘇宏遠眉心,陳玄轉身出了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