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雅雅也僵住了，揪著王仙芝耳朵的手慢慢鬆開，訕訕地笑了笑：“姐、姐姐……”


    塗山紅紅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道：“迴家。”


    塗山三姐妹居住的宮殿是塗山最為宏偉的建築，平日裏除了她們三人，也就隻有王仙芝能自由進出。


    此刻，王仙芝和塗山雅雅老老實實地坐在塗山紅紅麵前，塗山容容則站在一旁，笑瞇瞇地看著他們。


    王仙芝心裏直打鼓，本以為塗山紅紅會像往常一樣訓斥他們胡鬧，可沒想到，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卻並不是責備。


    “有件事想和你說一下。”


    塗山紅紅看向王仙芝，語氣平靜。


    “明日我帶你去武當派，以後你就在武當修行。”


    這句話一出，塗山雅雅瞬間炸毛了：“姐姐！可8848他現在……！”


    她話還沒說完，塗山紅紅一個眼神掃過來，她立刻噤聲，隻能委屈地閉上嘴。


    王仙芝倒是很淡定，點了點頭：“我沒問題。”


    塗山雅雅猛地轉頭看向他，一臉不敢置信：“你……你就這麼答應了？！”


    王仙芝聳聳肩：“反正遲早要去的嘛。”


    塗山雅雅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轉念一想，是啊，對方是人類，終究是要迴到屬於他的世界，這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她隻覺得心裏悶悶的，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夜晚，塗山的後山。


    王仙芝躺在一片草地上，仰頭望著星空，嘴裏叼著一根草莖，百無聊賴地晃著腿。


    忽然，身後傳來腳步聲。


    “哼！你還挺悠閑的嘛！”塗山雅雅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醉意。


    王仙芝側頭一看，發現塗山雅雅背著她的酒葫蘆，臉頰微紅，眼神有些迷離，顯然是喝了不少。


    “喲，雅雅姐，借酒消愁啊？”王仙芝笑嘻嘻地說道。


    塗山雅雅一屁股坐在他旁邊，把酒葫蘆往地上一砸，質問道：“為什麼你要答應姐姐離開？塗山……塗山就沒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嗎？！”


    王仙芝看了她一眼，沒迴答，而是直接拿起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


    “喂！那是我的酒！”塗山雅雅氣得伸手去搶。


    王仙芝一個側身躲開，笑道：“反正明天我就要走了，就當是送別酒吧。”


    塗山雅雅咬了咬嘴唇，忽然一拳砸向他：“混蛋！”


    王仙芝早有防備，輕鬆躲開，但塗山雅雅不依不饒，又是一拳揮來。


    兩人就這樣在後山的草地上打鬧起來，直到最後，塗山雅雅氣喘籲籲地停下，眼眶卻有些發紅。


    “你……你真的要走？”她低聲問道。


    王仙芝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聲道：“嗯。”


    塗山雅雅別過頭，悶悶地說道：“隨你便！”


    王仙芝看著她，忽然笑了：“雅雅姐，我去的地方又不是很遠，武當就在塗山旁邊。


    你要是想我了，可以隨時偷偷來看看我啊。”


    是啊，武當就在塗山旁邊，自己隨時可以去啊。


    無非就是多走兩段路罷了。


    不過表麵上至少不能表現的太開心了。


    塗山雅雅哼了一聲：“誰稀罕！”


    但她的嘴角，卻微微翹起了一絲弧度。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塗山，山間的露珠還未散去，塗山紅紅便帶著王仙芝踏上了前往武當的路。


    王仙芝跟在塗山紅紅身後，時不時迴頭望一眼塗山的方向，心裏有些複雜。


    雖然嘴上說著無所謂，但真要離開生活了六年的地方，多少還是有些不舍。


    不是舍不得住的地方，是舍不得美酒和……桀桀桀。


    “怎麼，後悔了？”塗山紅紅頭也不迴地問道。


    “沒有。”王仙芝收迴目光，搖了搖頭，“隻是有點好奇武當到底是什麼樣子。”


    塗山紅紅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兩人一路無言，穿過山林，跨過溪流，終於來到了武當山腳下。


    遠遠地，王仙芝就看到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在山門前，一身道袍隨風輕揚，氣質出塵。


    “張掌門。”塗山紅紅微微頷首。


    “紅紅小姐。”張扶搖笑著拱手。


    塗山紅紅點了點頭，隨後側身讓出王仙芝：“人我帶來了，以後就麻煩張掌門了。”


    張扶搖的目光落在王仙芝身上，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根骨不錯，是個好苗子。”


    說實話，王仙芝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居然加入到了自己弟子創辦的門派裏。


    一時間王仙芝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自在，但還是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見過張掌門。”


    “好，好。”張扶搖滿意地捋了捋胡須，“紅紅小姐放心，這孩子就交給老夫了。”


    塗山紅紅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寒暄，轉身便走。


    王仙芝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裏忽然有些空落落的。


    “怎麼，舍不得？”張扶搖笑瞇瞇地問道。


    王仙芝收迴目光，搖了搖頭：“沒有。”


    “走吧，帶你上山。”


    武當山的路並不陡峭，反而修得平整寬闊，兩旁古木參天，偶爾還能聽到鳥鳴聲。


    相比上次來的時候確實要好很多了。


    張扶搖一邊走一邊介紹：“武當派創立至今，講究的是‘道法自然’，所以規矩不多，但該遵守的還是要遵守。”


    王仙芝一邊聽著，一邊打量著四周的景色。比起上次匆匆來過的印象，如今的武當山更加清幽，山間的雲霧繚繞，宛如仙境。


    “武當的規矩很簡單。”張扶搖繼續道，“每日晨練、修行、修身養性，不爭不搶，順其自然。”


    王仙芝有些意外：“就這麼簡單？”


    上次來武當，他可沒有深入了解武當居然是這樣的運行方式。


    “就這麼簡單。”張扶搖笑道，“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武當不會強迫弟子做什麼，但能學到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王仙芝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路走過演武場，場中有幾名弟子正在練劍，劍光如水，動作行雲流水。


    再往前，是一座座古樸的閣樓，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山間。


    “這些是武當的藏書閣和靜修室，你若感興趣，隨時可以進去看看。”張扶搖指了指其中一座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