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連綿的群山朦朧,翻過一座山後,月落不想再繞路減緩速度,選擇了寬廣的平地,他每隔兩三息迴頭看一眼,這樣就算對方追過來自己也能第一時間知道。
兩人就這樣跑了一夜。
素衣女子跟在月落後麵,時間越長就越發(fā)驚訝,她一個三階符師,竟然點跟不上這個少年!
要知道,他可是連符都沒有啊!
五個時辰又五個時辰,天都蒙蒙亮了,她累的氣喘籲籲,可這個少年唿吸節(jié)奏相當平穩(wěn)!
因為實力不夠強,所以把天賦都用在鍛煉膽量跟逃跑上了嗎?
這讓一想到這些的素衣女子忍不住發(fā)笑。
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帶著一個地階龍珠裝腔作勢,要不是老娘會點手段,還真讓這小子給糊弄過去!
以高山為始,以高山為終,月落總算停了下來。
“可算折煞人家了!”素衣女子靠著一處石頭坐下,向下拉了拉衣服,一隻嬌嫩手掌給自己扇著風。
月落還保持著時不時看向來路的習慣,趁著間隙抬頭看了看天空,第三區(qū)域排名第十二!
心情總算是舒暢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沒有進總榜前十,不能給離庭他們傳遞信息。
根據(jù)月落計算的規(guī)律來看,這個排行榜是根據(jù)收集一組有效卷軸的速度來排名的!
陳景排名第二,也就是說在拿到月落的卷軸後,短短兩個時辰不到就拿到了最後一個卷軸!
好強······
月落也找了個地方靠下,他視線略過女子起伏的胸膛,看向她額頭細密的汗珠。
相比之下,他臉不紅心不跳。
這一切都得益於朱恆教給他的唿吸法,以一種規(guī)律節(jié)奏調動體內的靈脈循環(huán),現(xiàn)在全速狀態(tài)下都能隨便超越三階符師了!
當然,比較的隻是持續(xù)能力,要是單論爆發(fā),根本沒有可比性。
不過,從他的實驗看來,這套唿吸心法還有更高的上限!
未來就算是短時間橫跨千裏也沒有可能!
“龍珠現(xiàn)在在你手上了,我身上還有一個試煉的名額,要不你拿去?”
素衣女子聽到月落這番話,神色戲謔,小小娃娃還真不能因為年紀小瞧了!
“你不必試探了,現(xiàn)在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我怎麼知道你還有什麼手段沒用?”
“不小心著道且不說,殺了你,我被那三人追上,斷無活路。”
素衣女子眼神中閃過一絲精明,“雖然你中途轉了幾次方向,不過這更加讓我確定了一件事。”
“你知道出口的位置,對吧?”
月落幹笑兩聲,看來還是太過刻意,反而讓這女人給發(fā)現(xiàn)了。
月落毫不在意道:“你不知道出口又如何?試煉規(guī)則上明說了,時間一到就會把所有人給請出去,你殺了我之後,找地方躲好就行。”
“奴家倒真是這麼想。”素衣女子瞇著眼睛,那眼神看的月落心底發(fā)毛,可轉眼她又笑道:“那個山羊胡鬥笠男會點尋蹤手段,我若是不知道這些,就動手了。”
月落恍然,難怪坐在這右眼皮直跳!
他思索一番,道:“最好的結果就是鬥笠男跟那個壯漢選擇原地消化掉兩樣玄階寶物,隻是那個書生肯定要追來的!”
至於為什麼···月落隻能歎氣,這根本就不是他的問題!
“公子隻管放心,若是那書生一人前來,奴家有辦法使他有來無迴。”
素衣女子似乎想到什麼,目露殺意。
“你不喜歡那些人···那為什麼要···這樣呢?”
月落指了指女子胸口,一些粗俗話語他實在說不出口。
“要不是世道如此,我又怎麼會這樣?”
素衣女子婉轉一笑,不知怎的,今天話也多了些,大概是因為少年不似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幹淨清澈。
他那金色的眼瞳就像是有著某種魔力,一下就讓她迴到小時候,與青梅竹馬約定長大後你娶我嫁。
她喚名阮玉嬌,出身在長安國南部的小門派,天生麗質,自小與同一門下的師兄長大。
十二歲年紀,就被自家?guī)煾纲u到了一個家族裏,而得到的錢,她也是後來才知道,是用來給他師兄置換符器。
再後來,土匪橫行,那個家族也沒有幸免,她因為資質過人,土匪將她抓去當了小妾。
沒幾年,名門正派搗落土匪山頭,她本以為是救贖,卻沒想到不過是掉進又一個深淵,她淪為了那些正派人士的玩物,也是在這個時候,她道聽途說到曾經的師兄如今已拜入離劍宗下宗的水浮劍派,風光無限。
剛滿三十歲年紀,那些大人物就對她棄如敝屣,她層層向下流轉,直到被送入一處城中的青樓。
她尋找機會,終於能夠逃了出去,她一路擔驚受怕,求神拜佛希望青樓的高手不要找尋到她。
可誰想······青樓本就以極低的價格把她買入,根本不在乎那些小錢。
“不論公子如何唾棄,我修煉二十多年,靠的都是自己的本事!從未求人!”
阮玉嬌別過頭去,似是不忍心月落看到她脆弱的一麵。
月落望著天空,書中曾提到,亂世之中書本無用,女子也不過是一件物什,想不到其中的一個例子就活生生擺在月落眼前。
阮玉嬌收拾好心情,看向那白衣少年,
“可否知曉公子名諱?”
月落伸手指著天空還有些虛影的潔白玉盤。
“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