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海邊緣的星雲翻湧如沸騰的毒湯,逆醫文明的母艦群緩緩浮現。這些艦船表麵布滿肉瘤狀的增生組織,血管般的脈絡中流淌著暗紫色的液體,每當艦炮發射,噴射出的不是常規能量束,而是裹挾著變異病原體的黑霧。秦逸握緊手中的銀針,銀紋在接觸這些病原體的瞬間發出刺耳的警報,他懷中的星孩突然劇烈抽搐,量子符齒輪迸發出刺目的紫光。
“他們在主動培育能改寫基因鏈的病毒。”秦逸將銀針刺入虛空,試圖解析敵方數據,卻發現觀測者之力如同陷入泥潭。銀紋開始逆向生長,從指尖一路蔓延至手臂,皮膚下浮現出詭異的紋路。方舟的琉璃船身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醫道火種引擎中滲出黑色黏液,原本用於治療的醫療矩陣,此刻正將收集到的能量轉化為病毒培養所需的養分。
逆醫文明的首領現身於母艦頂端,那是個由癌細胞聚合而成的人形生物。他的身體不斷崩解又重生,每一次細胞裂變都會誕生出新的致命病毒。“看看這些被你們‘治愈’的文明吧,他們就像被圈養的家畜,失去了與病痛抗爭的勇氣!”首領的聲音如同無數蟲子在摩擦,“而我們,才是生命進化的真正引路人!”
隨著他的揮手,整片星雲爆發出“疾病狂歡”。數以億計的孢子雲朝著各個星係擴散,所到之處,機械文明的鋼鐵堡壘被鏽蝕成廢鐵,自然文明的生命樹結出毒瘤,就連醫療設施也開始反向運轉——將健康者診斷為絕癥,把真正的患者改造成病毒載體。方舟在孢子雲的衝擊下劇烈搖晃,琉璃船帆上的花瓣片片剝落,露出下麵布滿黴斑的船體。
“必須找到他們的核心裝置!”秦逸的聲音因為銀紋的侵蝕而變得沙啞。他試圖用觀測者之力定位敵方弱點,卻發現整個逆醫文明的能量網絡如同一張錯綜複雜的神經網絡,每個節點都能獨立運作又彼此唿應。星孩的量子符齒輪突然分裂成陰陽兩儀,一半釋放出治愈之光,暫時淨化了部分孢子雲;另一半卻吸收著疾病能量,嬰兒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紅光。
林婉的意識殘片在典籍中劇烈波動,投射出初代實驗室的部分影像。“他們的力量來自於對熵寂能量的扭曲利用。”林婉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在文明的核心,有一個能將熵化能量轉化為病毒的‘病態熔爐’。”秦逸立即調轉方舟航向,但途中遭遇了由變異病毒組成的“活體艦隊”。這些艦船由感染了特殊病毒的生物改造而成,它們的血肉與金屬融合,口吐腐蝕性酸液。
戰鬥中,秦逸的銀紋被病毒同化的麵積越來越大,他的意識開始出現模糊。在關鍵時刻,星孩善體的力量突然爆發,量子符齒輪的治愈之力形成防護罩,將方舟包裹其中。但這也暴露了星孩的位置,逆醫文明首領親自率領精銳部隊襲來,他的指尖凝聚出一顆蘊含著千萬種病毒的“熵化核心”。
“把那個孩子交出來,他的量子符齒輪是完成病構美學的最後拚圖!”首領的笑聲中充滿貪婪。秦逸將星孩護在身後,銀針化作萬千銀絲迎敵,卻在接觸到熵化核心的瞬間被腐蝕成黑色粉末。方舟的醫道火種引擎徹底病變,開始自主生產逆醫文明的病毒。
千鈞一發之際,林婉的意識殘片突然暴漲,她強行凝聚出半透明的手臂,握住因果錨的殘片刺向熵化核心。“還記得醫道的真諦嗎?不是消滅疾病,而是讓生命在抗爭中成長!”金色光芒與黑色病毒激烈碰撞,爆發出的能量將整片星雲撕裂。但林婉的意識也因此急劇消散,典籍上的文字開始模糊。
在混亂中,秦逸發現了文明母艦群的弱點——在所有艦船的中央,有一個正在孕育中的巨型生物,它的心髒跳動頻率與星孩的量子符齒輪產生共鳴。“那就是病態熔爐!隻要摧毀它...”話未說完,惡體的力量突然在星孩體內覺醒,嬰兒的嘴角上揚起一抹冷笑,量子符齒輪的黑暗麵釋放出強大的引力,將方舟吸向熔爐。
熵海的深處,蘇瑤的晶化航標徹底黑化,無數病毒從航標中湧出。而在更遠處,初代道侶的意識殘片露出詭異的笑容:“一切,都在計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