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汗漬凝痂】


    江雨霏的後背緊貼著腐殖土坑壁，汗液順著脊椎流進衣領，在腰間結成白花花的鹽殼。她伸手去夠腰間軍刀，指尖觸到的卻是某種黏膩的膠質物——三隻灰燼幼蟲正用尾針縫補她撕裂的傷口，針尖泛著熒藍幽光。


    \"別動。\"林小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的碳化手指正捏著半截離心管，管內懸浮的胚胎正在劇烈抽搐，\"你出汗的樣子，比三年前在汗腺科實驗室還難看。\"


    十米外的沼澤突然沸騰，七具灰燼人從泥漿裏拔出上半身。他們被腐蝕的麵部露出機械結構，下頜骨掛著生鏽的汗腺檢測儀，脖頸處插著刻有《王蝕》蝕紋的鎮定釘。


    【第一幕：鹽疤溯源】


    領頭的灰燼人甩出鹽晶鎖鏈，江雨霏翻身滾進泥坑。鎖鏈砸在鹽殼上炸開酸霧，她抹了把臉，發現左眼被灼出細密血絲。\"這他媽是汗液提純的腐蝕劑？！\"她啐掉眼裏的渣滓，扯斷脖頸上的降溫繃帶纏住手臂。


    灰燼人集體發出齒輪卡頓的笑聲，他們胸腔裂開，露出裏麵發黴的汗腺標本。標本表麵粘著發黃的標簽：【2003年離心機3號樣本·林小滿】。


    \"原來你早被標價了。\"江雨霏用軍刀劃開鹽殼，刀刃刮下的結晶簌簌落在灰燼人腳邊。那些鹽粒突然聚合成全息契約，條款裏赫然寫著她的名字和\"鈉稅滯納金\"。


    林小滿的離心管突然炸裂，胚胎爬上她手腕啃咬碳化皮膚：\"閉嘴！你以為當年是我主動……\"


    【第二幕：汗腺刑具】


    灰燼人甩出的鹽晶鎖鏈纏住江雨霏腰肢，鎖鏈表麵的倒刺紮進汗腺導管。她感覺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在體內遊走，耳邊響起離心機的嗡鳴：\"宿主代謝率超標，啟動第二協議——\"


    \"協議你大爺！\"她反手用軍刀割開手腕，讓血滴在鹽殼上。血液與鹽粒接觸的瞬間蒸騰起紫色煙霧，灰燼人集體後退，他們脖頸的鎮定釘開始發燙。


    林小滿突然暴起，碳化手臂插入灰燼人眼眶，扯出裏麵發黴的汗腺檢測儀：\"看清楚！這是你們當年求著插在我身上的監測釘！\"儀器屏幕亮起，顯示著江雨霏嬰兒時期的汗液成分分析圖，某個峰值處印著《王蝕》蝕紋。


    江雨霏趁機躍上樹杈，尾巴掃斷的枯枝紮進灰燼人關節。那些被鹽蝕脆化的骨骼發出餅幹碎裂的聲響，她踩著屍體躍向沼澤深處，卻踢到了某種柔軟的東西——半埋在泥裏的蘇晚晴手術服，胸口口袋露出一枚乳牙形狀的鎮定釘。


    【第三幕：臍帶倒刺】


    沼澤突然塌陷，江雨霏墜入冒著泡的泥潭。無數灰燼胚胎從池底伸出臍帶，帶倒刺的末端纏住她腳踝。她揮刀斬斷的臍帶突然膨脹，噴出的不是血，而是帶著汗堿味的膠質物。


    \"這是培養槽的廢料。\"林小滿的聲音從泥漿裏傳來，她的半張臉正在碳化剝落，\"二十年前離心機爆炸時，蘇晚晴用我的汗腺當培養基……\"


    江雨霏突然感覺後背發燙，之前結痂的鹽殼正在融化。她扯開衣領，發現那些鹽殼下藏著熒藍菌絲，正順著血管往心髒蔓延。某個灰燼胚胎的臍帶纏上她脖頸，倒刺紮進皮膚時，記憶突然閃迴——


    五歲的自己躺在手術臺上，蘇晚晴的機械手掌按著她胸口。鎮定釘刺入皮膚的瞬間，有枚乳牙形狀的結晶掉進導管。


    【第四幕：鹽繭驚變】


    江雨霏的尾鏈突然暴長，卷住最近的灰燼人脖頸。那些被鹽蝕脆化的關節應聲斷裂，她將屍體砸向其他灰燼人：\"你們他媽管這叫進化？！\"屍塊炸開的鹽霧裏，她看清了灰燼人體內的構造——數以千計的乳牙形結晶嵌在髒器間，每顆都刻著《王蝕》蝕紋。


    林小滿的碳化手指突然插入自己眼眶，挖出存儲芯片按進江雨霏傷口：\"看看離心機日誌！第3號樣本的鈉代謝……\"


    劇痛讓江雨霏跪倒在地，她看見芯片在皮下投射出全息影像。2003年的實驗室裏，蘇晚晴正把乳牙釘進嬰兒汗腺導管，培養槽裏的胚胎突然睜開機械義眼，瞳孔裏旋轉著《王蝕》蝕紋。


    沼澤突然平靜下來，所有灰燼胚胎同步轉頭。它們的臍帶倒刺開始脫落，露出底下正在結晶的鹽繭。江雨霏後背的菌絲突然暴起，將她拽向最近的鹽繭——繭殼表麵浮現出與她胎記完全相同的蝕紋。


    【終幕：鹽繭噬心】


    \"這才是真正的鈉稅。\"林小滿的殘軀突然量子化，顯露出藏在碳化組織裏的離心機核心，\"每代宿主都要為前代的代謝債務買單……\"


    江雨霏的尾鏈刺入鹽繭，繭內傳出嬰兒啼哭般的震動。她摸到繭殼內側的刻痕，是蘇晚晴的筆跡：【當鹽蝕成繭，乳牙會咬斷因果】。某個灰燼胚胎突然破繭而出，它的右臂已經完全結晶化，掌心的鎮定釘正與江雨霏後背的菌絲共鳴。


    暴雨傾盆而下，雨滴在接觸她皮膚時凝成鹽粒。江雨霏聽見體內傳來離心機的轟鳴，那些寄生在汗腺裏的胚胎正在啃食她的代謝記憶。最後一刻，她看清鹽繭內部的結構——數以萬計的乳牙形結晶組成神經網絡，每顆尖端都連著某個沉睡的灰燼胚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