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淵之戰後的旬月,北境中央平原的護劍石突然陷入地底。龍坤正在熔爐旁查看新鍛的護民劍,角木蛟的逆鱗突然泛起土黃色漣漪,頸間的鐵環護民符發出沉雷般的嗡鳴——千裏外的坤元穀深處,逆星軌正沿著地脈侵蝕北境的土德劍脈,平原上的護生土突然沙化,露出下麵刻著荒淵圖騰的巖床。
“閣主!坤元穀的護生田在崩塌!”天權閣主的傳訊劍沾滿黃沙,劍穗上的星砂竟聚成沙漏形狀,“農民們說,犁頭剛觸地就被逆星軌絞斷,護民符埋進土裏就變成沙礫……”
角木蛟突然伏身,龍角對準平原方向,逆鱗表麵的火德紋路與水德星髓發出濁金光暈。龍坤觸碰到它額間的斬天印,發現那裏正浮現出初代祖師的土德印記,而角木蛟的瞳孔深處,倒映著坤元穀底部翻湧的逆星軌沙暴——那是荒淵之主融合前四戰的邪力,在土德劍脈中孕育的最終邪祟。
極中坤元穀的大地突然龜裂,十二座由逆星軌與沙礫鑄成的妖陵拔地而起。每座妖陵的陵身刻滿“蝕土”咒文,陵門吞吐的不是空氣,而是北境農民的護民符殘片,陵基滲出的沙毒所過之處,護生土迅速石化,露出下麵刻著荒淵圖騰的屍骸。
“吼——!”
角木蛟的龍吟在平原炸開,卻被妖陵的沙甲吸收。龍坤震驚地發現,妖陵的陵心竟是初代祖師封存在坤元穀的土德護劍石碎片,每塊碎片都在承受著逆星軌的碾磨,石麵上“護田”二字的刻痕已支離破碎。更致命的是,妖陵噴出的沙毒正在凝固角木蛟逆鱗中的四德靈氣,讓玄晶劍刃出現土灰色裂紋。
“龍坤,你以為四德能克土?”荒淵之主的聲音從妖陵群中傳來,十二座妖陵同時下沉,陵頂的逆星軌拚成巨網,“吾用你們的護生田養逆星,用農民的護民符當祭品,這坤元妖陵,便是北境土脈的亂葬崗!
角木蛟的龍角在沙毒中開始崩解,龍坤心急如焚。他突然想起星髓池底的《五行歸一錄》:“五行流轉,土為根本,木金水火,皆歸於土。”斷水劍的器靈樞明虛影顯形,指尖點在角木蛟的逆鱗中央:“讓逆鱗成為坤元中樞,用農民的護民符,重定北境的土德!”
“小噬,還記得農民們春耕時的祈願嗎?”龍坤將斷水劍插入龜裂的大地,任由星髓之力融入坤元穀,“他們說,護民符是田裏的墑,逆鱗是壟上的樁,土脈不斷,護生不止。”
角木蛟發出撼動山嶽的龍吟,逆鱗表麵的四德紋路突然歸一,露出底下閃爍著土德熒光的鱗芯。它強行吸收妖陵噴出的沙毒,尾鰭的玄晶劍刃竟分化出琥珀色的土紋,將汙染的沙毒煉化成能肥沃土地的星髓春泥。龍角的四德星圖開始交融,在頂端形成旋轉的五行星盤。
十二座妖陵的沙毒再次齊噴,龍坤卻看見平原上湧來千名農民。他們舉著嵌有護民符的木犁,每張符紙都浸過星髓春泥,在沙毒中爆發出山嶽般的青光。角木蛟趁機俯衝,逆鱗掃過木犁,竟將護民符的金光與沙毒融合,在妖陵群中掀起沉降的星髓厚土。
“用咱們的護民符當種子!”老農民揮舞著刻滿護田咒的木耙,耙齒係著孫女編的護民符,“當年祖師爺教咱們在田埂種劍穗草,現在該讓荒淵嚐嚐土地的怒火了!”
沉降的星髓厚土中,妖陵陵心的護劍石碎片開始共鳴,顯露出初代祖師刻在石麵的“護坤”咒文。角木蛟的逆鱗趁機刺入妖陵核心,龍息中的四德靈氣激活土德,金德玄晶凝結成夯土狀的光牢,將荒淵邪祟困在其中。
當最後一座妖陵沉沒時,坤元穀底部的土德護劍石終於顯形。龍坤看見,這些被汙染的護劍石表麵覆蓋著逆星軌沙殼,核心處卻還保留著農民們春耕時埋下的種子殘殼。角木蛟的逆鱗發出厚重的黃光,尾鰭輕輕掃過石麵,沙殼應聲崩解,露出石麵刻著的“土民共生”四字——那是初代祖師與農民共同留下的誓言。
“木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火生土……”龍坤低語著將斷水劍插入坤元穀中央,“五行不是相克,是歸寂。”
角木蛟的龍角突然完全蛻變,左角融合玄晶與厚土,形成琥珀色的坤棱劍;右角保留木德青金,生長出螺旋狀的土紋枝椏。逆鱗表麵浮現出北境土脈的脈絡圖,每片鱗甲都成了能自主淨化沙毒的土德樞紐,尾鰭掃過之處,坤元沙毒化作育秧的星髓春泥,滋養著重新破土的護生麥。
戰鬥結束後,角木蛟臥在重新肥沃的平原中央,龍角插入地底,竟在地脈中形成新的土德劍脈樞紐。龍坤發現,它的逆鱗已能自主吸收荒淵土邪,轉化為護生田所需的星髓肥力,每片鱗甲都成了北境土脈的“坤元護劍石”。
“閣主,坤元穀的護生麥在發光!”天璣閣主捧著新收獲的土德星髓,星髓中竟倒映著角木蛟的逆鱗虛影,“而且農民們的護民符,現在能直接從逆鱗汲取土德靈氣了!”
小栓帶著農民的孩子們,將嵌有護民符的陶片係在角木蛟頸間。龍坤輕撫龍角,發現坤棱劍表麵刻滿了農民的掌紋,土紋枝椏間藏著護民符的咒文——這些都是百姓的祈願自動蝕刻的,每道痕跡,都是北境人與荒淵抗爭的印記。
斷水劍的器靈樞明虛影浮現,望著角木蛟的逆鱗感慨:“初代祖師曾說,最好的護生劍,是讓荒淵的沙毒,也能育出護民的種。如今小噬的逆鱗,終於做到了。”
是夜,角木蛟的龍角直指北鬥,逆鱗吸收的土德星髓在平原形成光網。龍坤站在田埂上,看見每株護生麥的葉片都在與角木蛟的逆鱗共振,形成覆蓋整個北境的土德護陣。
“龍先生,小噬的角能定土!”小栓舉著從逆鱗縫隙接到的星髓春泥,春泥在掌心聚成劍形,“以後就算沙暴來了,咱們的田也能紮根成山!”
龍坤望向極中,曾經的沙毒平原已變成金黃的護生田,角木蛟的尾鰭輕輕掃過麥浪,護生麥便自動聚成護民符的形狀,指引著耕牛的方向。他知道,青蛟的進化已完成五行歸一——當逆鱗能同時掌控木金水火土,當護民符能在任何邪祟中紮根,北境的護生之道便抵達了初代祖師所言的“五行歸寂”之境。
斷水劍在腰間輕顫,劍穗與角木蛟的土德逆鱗同步明滅。龍坤終於明白,護生之道的真諦,從來不是征服自然,而是像逆鱗接納土脈般,讓萬物在流轉中歸於平衡。而角木蛟的逆鱗,正是北境人在荒淵中淬煉出的,能鎮坤元、定八荒的護生之心,是比任何仙器都要厚重的,生生不息的大地之魂。
夜風掠過平原,角木蛟的龍吟混著麥穗的沙沙聲,編織成最終的護生樂章。龍坤知道,當逆鱗完成五行歸一,荒淵之主的末日便已臨近——因為北境的護生之道,早已不是一人一劍的孤勇,而是五行共生、萬民共守的永恆之道。而他們的故事,也將隨著每粒護生麥的播種,永遠紮根在北境的土地上,直到荒淵徹底歸寂,直到護生的星光永遠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