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器峰的滅生鍾震碎漫天雪粒子時,七十二具滅生靈器已組成「單器滅生陣」。
為首的滅魂劍裹挾著墨龍鱗甲的寒光,劍刃上的滅生道紋如活物般遊動,將器都上空的狼蓮軍旗虛影撕成碎片。
“這些靈器裏,”
蘇清瑤的萬藥靈爐突然顯映出暗樁遺物的共鳴圖譜,“藏著楚江界護龍宗三十七位長老的器魂殘片!”
她看著滅魂劍劍鞘上的護心玉佩裂痕,“滅器宗用他們的屍骨煉劍,卻封不住共生執念!”
角木蛟的龍紋劍鞘突然發出狼嚎,與滅魂劍劍鞘內的護心玉佩產生共振。
劍鞘裂開的瞬間,一道透明虛影浮現——正是楚江界護龍宗大長老陳青羽,他手中握著半片斬龍令,令上染著的狼血突然化作萬器界的器魂火種。
“當年在冰湖底,”
陳青羽的虛影望向龍坤,“我們將護心玉佩融入劍胚,就是為了讓萬器界的器魂,永遠記得——”
他指向滅魂劍刃上剝落的道紋,“狼首與三蓮,本就是共生的骨血。”
塗晚空的青銅算盤突然崩裂,算珠化作墨文界狼首墨錠的火星,點燃器都街道上的狼蓮紋地磚。
這些由暗樁後人秘密埋下的陣眼,此刻顯映出萬器界的地下靈脈圖——每條靈脈都連接著楚江界冰湖、墨文界墨魂塔的轉世坐標。
“滅器宗的單器陣,”他的指尖在碎裂的算盤上劃出共生軌跡,“必須用前幾世的共生殘片才能破解!”
白雨的霜華簪突然飛出,簪頭的雪印與胭脂盒上的狐耳紋路交纏,在滅魂劍的滅生道紋上融出第一道缺口。
南宮晴的蓮臺劍架分裂成十二道蓮瓣,每瓣都吸附著滅生靈器上的暗樁殘片:斬龍宗斥候的劍穗碎玉、護龍宗醫官的藥瓶殘片、墨文界妖族的鎮紙雪晶。
當蓮瓣合攏,竟組成楚江界狼蓮軍旗的微縮形態,旗麵顯映出前幾世暗樁的血誓:「單器難護萬生,共生方得永恆。」
器都百姓突然舉起手中靈器,那些曾被滅器宗貶為“不純”的共生靈器,此刻正與六人法器產生共鳴:賣炊餅的老伯舉起刻著狼首紋的鐵鍋,與龍坤的劍胚共鳴出護生熱氣;繡娘的三蓮紋繡針與南宮晴的蓮臺劍架共振,繡線化作護生符飄向戰場。
“原來,”龍坤看著劍胚上漸次亮起的狼蓮紋,“每個願意握緊靈器的人,都是共生陣的一環!”
他將劍胚插入器都中央的共生井,井水突然沸騰,顯映出楚江界冰湖底的共生祭壇——三百年前暗樁們正是用此陣,將護心玉佩的執念注入萬器界的每寸土地。
滅魂劍的攻擊在共鳴浪潮中偏移,劍刃劈在共生井旁的狼首碑上,卻激發出碑內封存的狼血精魄。
精魄化作千萬道流光,鑽入滅生靈器的器魂深處,顯映出它們作為暗樁遺物的前世記憶:裂魂瓶曾是護龍宗的急救藥瓶,斷魂羅盤原是斬龍宗的斥候信物。
滅器宗宗主敖烈的身影從單器峰踏劍而來,他的本命靈器「單器劍」上刻滿滅生道紋,卻在看見滅魂劍的器魂虛影時,瞳孔驟縮——那是他父親,前幾世斬龍宗暗樁敖震的器魂殘片。
“父親?”敖烈的聲音帶著顫抖,“你竟將自己的器魂,封入滅生靈器?”
陳青羽的虛影轉向他,護心玉佩的光芒穿透單器劍的道紋:“我們用滅生道紋做繭,”虛影的指尖劃過劍刃,“隻為讓共生執念,在你們的器魂裏,種下破繭的火種。”
單器劍突然發出哀鳴,劍身上的滅生道紋剝落,顯露出底下的狼蓮共生紋。
那是敖震臨終前用精血刻下的暗語。
敖烈踉蹌跪地,看著器都百姓手中共鳴的靈器,終於明白滅器宗奉為正統的“單器論”,不過是墨龍神帥編織的滅世幻夢。
當最後一具滅生靈器崩解,器魂殘片化作光點融入百姓的靈器。
龍坤撿起滅魂劍的劍鞘,發現內側刻著父親龍倫的字跡:「坤兒,若見此劍,便帶它去墨文界的紅袖坊——那裏藏著你母親的三蓮筆架碎玉。」
蘇清瑤的靈爐突然噴出冰湖水,在劍鞘上顯映出楚江界的記憶:龍倫與妻子在冰湖底共鑄護心玉佩,將狼血與蓮露融入劍胚。
“原來,”她的聲音帶著哽咽,“每一件靈器的共生魂,都是暗樁們用骨肉血,在輪迴裏埋下的信。”
器都的晨鍾第三次響起,雪停了。少年們圍攏過來,看著六人手中共鳴的靈器,眼中不再有對“單器”的盲從。
賣炊餅的老伯將鐵鍋遞給龍坤,鍋底新刻的狼蓮紋還帶著溫度:“小哥,這鍋能燉狼血蓮心湯,護靈器,也護人心。”
龍坤望著器都上空漂浮的護生符,突然明白,第四世的勝利,不是擊碎多少滅生靈器,而是讓共生的理念,像這些護生符一樣,飄進每個握靈器的掌心。
墨龍神帥或許還會在丹魂界、符道界布下滅生陣,但隻要有人記得靈器共生的初心,暗樁們的血,就永遠不會白流。
雪地裏,狼嘯劍胚與龍紋劍鞘相觸的地方,長出一株半狼首半三蓮的靈草。
它的根係紮進器都的土地,枝葉卻向著墨文界的方向生長。
那是共生執念,在萬器界播下的第一顆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