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利亞不卑不亢。


    他知道神明很強，但他必須見到神明，完成自己的使命。


    “這樣真的能讓神明現身嗎？”


    劉歡有些好奇。


    氣氛沉寂下來，整個混沌，都寂靜無聲。


    片刻後，從混沌深處，傳來一道聲音，冷漠又無情，恍若沒有感情的天道。


    “我說，混沌退卻。”


    聲音落下，混沌退卻，原本那種如陷泥濘的感覺消失。


    “我說，此地有光。”


    下一刻，不知從何而來的光，充滿了這片空曠又黑暗的神棲之地。


    劉歡這才看清眼前的場景。


    這裏像是夢幻的海天之境。


    頭頂是一望無際的碧藍，腳下是深邃清澈的水麵。


    在天與水麵的交接之地，站著一道身影，祂所在之地，空間扭曲，像是身處於黑洞之中。


    “這是什麼情況？”


    “神明的形態為何如此詭異？”


    劉歡有些驚訝。


    神明給劉歡的感覺，像是置身在萬裏之外，又似乎近在眼前；


    像是數萬年前留下的一道投影，又像是來自未來的光影；


    祂存在於現在，又存在於未來，


    祂身處於此地，又出現在這片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似乎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


    讓普通人無法理解。


    “這是什麼？”


    “為什麼這麼奇怪？”


    “嗬，管他什麼亂七八糟的，真理之下，一切平等。”


    劉歡身邊的一名玩家，伸手按下自己所在玄鳥空天戰機的攻擊按鈕，一發超聚能太陽核爆彈就射了出去。


    嗡嗡嗡！


    超聚能太陽核爆彈不斷逼近，在某個時刻，徹底炸開，這片空間不斷震蕩，能量波讓人心悸。


    劉歡和維利亞同時開啟第二層能量罩。


    他們沒有質問那位玩家為什麼攻擊，因為，他們也想試探一下，自己最強的武器，能不能傷到神明。


    嘭！


    恐怖的能量在林燁身前炸開，腳下的水麵，不斷被激起浪花。


    “死了嗎？”


    有人好奇的問道。


    “管他什麼boss，真理之下，人人平等！”


    “我就不信他這都不死。”


    先前按下攻擊按鈕的玩家，自信滿滿道。


    能量餘波平息，那道身影，依舊矗立在那裏，像是一座高聳的山。


    先前的太陽核爆彈彈，於他而言，不過是一粒石子而已。


    不，甚至是一粒石子都算不上。


    “不可能，這遊戲有bug，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那玩家不信邪，試圖再發射一枚太陽核爆彈。


    林燁動了，輕輕揮手，一股恐怖的能量波席卷而來，這比先前太陽核爆彈爆炸時的威力更加恐怖。


    “開啟能量屏障！”


    劉歡第一時間做出指揮。


    沒有用。


    能量屏障被輕輕碰一下，就碎成無數。


    他們引以為傲，耗費無數時間打造出來的航空天母，悉數消散。


    隻是被那能量震蕩波碰一下，所有事物都悉數湮滅。


    劉歡身邊的人，全都化作虛無，歸於混沌。


    維利亞那邊同樣如此，他身邊的喪屍，全都消失不見。


    這片神棲之地，到這一刻，隻剩下三個人，不，應該說兩人一神。


    主宰一切的林燁，


    遊戲玩家劉歡，


    以及沉沒文明的當世行者維利亞。


    氣氛沉寂。


    “知道為什麼你們還活著嗎？”


    林燁開口，邁著步子，悠然自在的在這片空靈夢幻之地散步。


    “因為我們超脫了您的掌控。”


    “您把我們留下來，應該是想知道，我們為什麼會知曉您的存在吧？”


    維利亞開口道。


    他驚懼於神明的實力，但他卻能克服自己的恐懼，頂著壓力，迎著神明前行。


    劉歡見狀，跟在維利亞身後，也一步步，向著神明所在的地方靠近。


    “維利亞，你很聰明。”


    “亞特蘭蒂斯文明浩如煙海的曆史人物裏，我隻見過一個比你聰明的人。”


    林燁蹲下，掬起一捧水，裏麵倒映著時光長河裏，某個時間段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蓋亞前輩，我遠遠不如，我隻是小智而已。”


    維利亞答道。


    “猜到了？這算不算你自負呢？”


    林燁倒掉手中的時光浪花，掉落的水花裏，映射出蓋亞的身影。


    維利亞又猜對了。


    “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存在的？”


    林燁看著越走越近的維利亞，漫不經心的問道。


    “您篡改了我的記憶，告訴我，吃掉戴夫的腦子，就可以變成人。”


    “但是我的本能告訴我，我很抗拒吃人類的腦子，所以我的認知和我的本能，有一個一定是錯的。”


    “我猜測，可能是未知存在，篡改了我的記憶。”


    維利亞的解釋，讓身旁的劉歡聽的瞠目結舌。


    好厲害！


    他竟然是用這樣的方式，推測出神明存在的！


    不像自己，即便是知道神明的存在，也是通過現實的幫助，某種意義上而言，算是開掛了。


    他跟維利亞，完全就不是一個量級的。


    眼前這場屠神之戰，劉歡感覺自己隻是個見證者，一點用都沒有。


    “這樣麼，倒是我大意了。”


    “不過，即便你知道我的存在，又是如何在我的注視之下，完成和他的信息交互的？”


    “又是如何知道，我在這裏的呢？”


    這才是林燁最關心的問題！


    維利亞來到林燁三步遠處，低頭看了眼下方的水麵，什麼都沒有，隻有他的影子。


    隻有在林燁眼中，下方的時光長河才會顯現出各種各樣的畫麵。


    “我一直以為您是無所不能的。”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也有您無法預測到的東西。”


    維利亞輕輕一笑，直視神明，“要不您猜一猜呢，猜猜我是怎麼做到的。”


    那是維利亞最後的底牌。


    是他留到關鍵時刻，給神明致命一擊的武器！


    林燁望著眼前這位智者，對方的神色雲淡風輕，不知不覺將主動權握在自己手上。


    “讓我來猜嗎？”


    林燁興趣盎然，倒是覺得這很有趣，繼續道：


    “這個世界是我從混沌中開辟的，所有的一切，哪怕是路邊的一粒石子，我都知道它的前世今生。”


    “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要說唯一不在我掌控中的，應該是這個世界上一任主人，女媧補天時殘存的補天石吧？”


    “所以，你的底牌是一塊石頭，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