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巨門的裂縫如蛛網(wǎng)蔓延,黑炎裹挾著腥風(fēng)噴湧而出。慕昭雪的神翼殘片在烈焰中崩裂,每一塊碎片墜地時都燃起三尺高的暗紅火柱。冰璃劍深深插入龜裂的巖層,劍柄處的黃金瞳裂開細(xì)紋,映出林寒持劍刺向蘇雨薇石像的駭人畫麵——他手中那柄冰璃劍的劍鋒,竟與慕昭雪手中的分毫不差。
“轟。
慕昭雪足尖點地,神翼碎片從脊骨迸射而出,在空中凝成七支黑炎箭。箭矢破空時撕裂時空,在林寒後心炸開一團混沌漩渦。冰璃劍與黑炎相撞的衝擊波橫掃骸骨山,萬千枯骨如暴雨傾瀉,砸在青銅巨門表麵發(fā)出密集的悶響。
林寒的瞳孔驟然收縮,眼白被齒輪虛影占據(jù)。他胸腔裂開一道豁口,三百枚混沌核碎片如蜂群湧出,每一枚都幻化成冰璃劍殘影。劍影交織成網(wǎng),將慕昭雪逼至熔巖階梯邊緣。蘇雨薇的石像殘軀突然顫動,星砂從她破碎的指尖滲出,凝成鎖鏈纏住慕昭雪的腰身:“跳下去!”
熔巖階梯在重壓下崩塌,慕昭雪拽著石像墜入深淵。黑炎在她背後凝成羽翼殘形,灼熱氣流掀起她的長發(fā)。下方血泉噴湧,三千具青銅棺如惡獸浮出水麵,棺蓋上的“第三百世卒”血字泛著幽光。
腐爛巨手從門縫擠出,掌心嵌著的慕清歌頭顱發(fā)出尖嘯。黑炎化作蟒蛇纏住慕昭雪雙腿,鱗片摩擦間迸出刺目火星。她反手將神翼碎片刺入巖壁,鋒刃刮擦巖層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響。青銅棺群感應(yīng)到危機,棺蓋同時彈開,前世屍骸手握滅世黑炎攀爬而出。
“你逃不掉的...”第三百世屍骸的喉嚨裏擠出砂礫般的聲音,眼眶中的黑炎凝成劍形。慕昭雪以石像為盾格擋,蘇雨薇殘軀的右臂突然抬起,星砂凝成實體扣住屍骸咽喉。黑炎順著星砂鎖鏈倒灌入棺,青銅棺內(nèi)壁的弒神圖騰逐一亮起。
天機閣主的手書從棺底浮出,血字在烈焰中扭曲:“養(yǎng)棋三百世,終成弒神刃。”字跡未幹,林寒的複活體已撕裂時空追至。他胸口的混沌核碎片重組為齒輪鎖鏈,鏈條掃過之處,三具青銅棺炸成齏粉。
“叮!”
鎖鏈纏住慕昭雪腳踝的剎那,青銅棺內(nèi)的黑炎突然反噬。林寒胸腔的混沌核熔成赤紅色,皮膚表麵浮出蛛網(wǎng)狀的裂紋。慕昭雪的黑炎利爪穿透他的護體罡氣,指尖觸及跳動的混沌核時,三百世記憶如洪流灌入——
血月高懸的荒野,她將冰璃劍刺入林寒前世的胸膛,蘇雨薇跪在屍堆中繪製星砂陣圖;雷暴肆虐的孤峰,林寒的轉(zhuǎn)世身自碎混沌核,隻為阻她踏入天機閣禁地;寒淵冰棺之內(nèi),蘇雨薇的白發(fā)纏住往生契,將她的神魂打入新生胎體...
“原來你一直在騙我!”慕昭雪嘶吼著捏碎混沌核,黑炎從指縫間噴湧。寒淵地脈劇烈震顫,萬丈血泉衝塌半邊山壁。天機閣主的白骨王座從血泉中升起,座底纏繞的星核鎖鏈嘩啦作響:“弒神者,當(dāng)永鎮(zhèn)往生門!”
慕昭雪的黑炎凝成巨蟒,獠牙咬碎王座扶手。蘇雨薇的星核鎖鏈突然纏住她的脖頸,將她拽向血泉深處。冰璃劍脫手墜落,劍尖刺穿泉底青銅碑的瞬間,“往生門開,神隕道消”八個古篆滲出黑血。
血泉底部浮出三千青銅棺,每一具都映著慕昭雪的死狀——或被冰璃劍貫穿心髒,或遭黑炎焚盡神魂,或被混沌核炸碎肉身。林寒的殘軀從血霧中凝聚,指尖輕觸她的眉心,三百世輪迴的畫麵在兩人之間流轉(zhuǎn):“你看...我們注定如此!
慕昭雪的黑炎驟然熄滅,瞳孔倒映出陌生地域:林寒與蘇雨薇並肩立於懸浮高臺,身後青銅巨門虛影纏繞星砂鎖鏈。她突然笑了,握住最後一枚神翼碎片刺入自己的混沌核:“那就...徹底終結(jié)吧。”
黑炎從核內(nèi)爆開的剎那,時空仿佛被撕裂。青銅碑文寸寸碎裂,往生門在強光中扭曲坍縮。寒淵上空降下血雨,每一滴都裹著細(xì)碎的冰璃劍殘片。慕昭雪的軀殼在黑炎中湮滅,唯剩一縷灰燼飄向血泉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