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救你母親,你若還有孝心,你就讓開。”
章略笑了。
世間居然還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如果不是景七提醒他。
他還一直以為他的父親是一位不嫌棄病妻,愛子護妻如命的好男人。
可這樣的好男人,私生子都有了,卻還在這裏惺惺作態。
令人作嘔。
那天,他按照景七的提醒,到了醫院,正好遇到了章鳳仁和他的助理,急匆匆往裏麵走。
他跟上去,在一間病房前停下。
裏麵,章鳳仁摟著女人,看著床上的孩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他沒有傻到衝進去。
想慢慢圖謀。
保護母親,也要讓這個渣男受到懲罰。
就在他調查的時候,那個小三身體出了問題,他那時還高興是自食惡果。
可就在昨晚,他偷聽到章鳳仁打電話,有人告訴他,是他命中隻有一個妻命,母親和那小三命格相克,讓他做出取舍。
今早,就有這個道士上門。
神神叨叨說了一通,劍指二樓,說母親身上負著一個惡鬼。
誰知道,這道士是不是章鳳仁請來的兇手。
中途,趁機對母親做了什麼……導致她發病……
他絕對不會允許發生這樣的事情。
“站著做什麼?”章鳳仁看了身後的保鏢一眼,再看向章略時,眼中沒有一點父子之情,“把少爺請迴房間,沒我的允許,不許他出來。”
保鏢得令,上前。
“章少爺,得罪了。”
章略隻有一個人,再怎麼能打,沒幾分鍾,就被保鏢困住。
“章鳳仁,她要出事了,我殺了你!殺了你!”
章鳳仁看著他與發妻生的這個兒子,隻有失望。
就算是他的種,但隻要想到他的身體裏留著那個瘋女人的血,將來也會是一個瘋子,失望變成了恨意。
這樣的人,怎麼配接手章家!
“帶下去!”
……
景七站在樓梯口,和被保鏢押住的章略目光相對。
章略看到她的一瞬,臉上閃過驚喜,然而下一刻又變為了擔心。
“小景七,快跑!去找我外公!”
啊?
景七愣了一下。
章略暴躁道:“快跑,快啊!”
[這裏有東西。]
生死簿提醒。
[你要調查你爺爺的事情,需要協會的幫忙。今天,就是機會。]
景七朝著守二使了一個眼色。
讓他幫忙。
隻見他站在原地,掏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
“喂,是警察局嗎?我這裏是……有人綁架毆打……”
“貴客上門,沒有遠迎,是我章家失禮了。”章鳳仁揮手,“還不放開,在客人麵前,成何體統?”
守二頓了頓,“對不起,這便是誤會。”掛了電話。
“不知這位是陸先生身邊……”章鳳仁略過景七,對著守二諂媚道。
章略想說什麼,被景七製止了。
“章叔叔。”景七笑著和章鳳仁打招唿。
看了生死簿記錄的事情,再看他,就很容易分心,往他的頭上看去。
她實在是沒想到,她那副藥,居然讓她背了這麼多因果債。
“……景七?”守二沒有理他,章鳳仁這才瞇著眼睛,落眼在景七身上,“景家居然沒能把你送走?”
“嗯。”景七點頭,“主要他們沒時間,我把他們都送進去關起來了。”
她目光在保鏢和那位道士身上巡視了一圈,詢問章鳳仁,“章叔叔這樣,是想進去陪他們嗎?”
章鳳仁微瞇的眼睛中露出一點精光,閃著危險的光芒。
“伶牙俐齒。”
“章先生!再耽誤下去,章夫人性命不保了。”
那道士在景七出現後,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女人是同道中人。
不能被搶了單子。
章鳳仁抬手,“景七,今天家裏有事,不便接待客人,請——”
景七打開他的手,徑直走向那道士。
先發製人,“你——搶單?”
道士:“……”
景七這才轉身對著章鳳仁道:“章叔叔,我不是客人。我是受章略的委托,來給薑姨驅邪的。”
章略:?
“荒唐!”那道士拂袖,怒容滿麵,對著章鳳仁道,“章先生,你請我之前,明明說過,隻委托了我一個人。既然信不過,又何必巴巴地請老夫來!一單不掛二主,說吧,現在,你章家要怎麼解決?”
說完,拂袖離去。
“黃道長!別生氣。”
章鳳仁顧不上景七,追著下了樓。
章略見那道士就那麼走了,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小景七,你到哪裏學的這些唬人的本事?還有,我什麼時候找你來驅邪了……”
景七看著他,瞳孔由黑變金。
章略要說的話,噎在了脖頸。
“先下去吧,那東西,正午處理比較好。”
……
樓下。
景七坐在沙發上。
那黃道長已經被章鳳仁哄住了。
“景大師,此單是章先生委托了我,我有證據,你可有章公子委托你的證明?”
景七坦蕩承認:“沒有。”
她甚至不是協會的人。
怎麼可能有委托單這種東西。
黃道長自信一笑,“事情已經明了。這單,是我的。現在,勞煩景大師離開吧。老夫作法,不喜歡別人在。”
景七坐著不動。
“欺人太甚!”
“稍安勿躁,”景七擺擺手,讓他坐下,“你驅鬼,我驅邪,互不幹擾。”
她說完,那黃道長發出了幾聲譏諷,語氣嫌棄:
“此地,鬼氣衝天,分明就是惡鬼作祟,一介女流,見識短淺。”
景七看向章鳳仁。
章家,確實有鬼氣。
不過,不是薑姨身上。
而是從章鳳仁身上。
察覺熟悉的鬼氣,景七低頭將事情簡略地告訴了蘇叢。
對方迴了個問號後,緊接著又讓她注意安全。
“你錯了。”
景七邊迴消息,邊接話,能拖一點時間是一點。
“笑話!老夫師從抱元觀,怎麼可能出錯。”
“好巧啊,我也是。”
景七收了手機。
她唯一會的符,是從南宮問天那裏學來的,這麼說,也沒錯。
“胡說,抱元觀從不收女弟子!”
景七沒有被戳破的尷尬,淡淡道:“哦。”
那黃道長被她這副態度氣到了。
“胡攪蠻纏!”
衣袖一甩,轉身對章鳳仁道:“章先生,擺壇,老夫要作法!”
“你——”
景七按住章略,低聲道:“放心吧,薑姨不會有事。”
“今天,有事的是章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