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走近,把他的烤魚給了小女孩,還輕輕摸了摸她的頭,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
這是他的國家,但他的子民卻飽受戰(zhàn)亂之苦,新鄭城中的人對此卻熟視無睹。
這樣的國家還能挽救嗎?他不禁這樣問自己。
吃飽後,兩個孩子安心入睡。
\"韓兄,你這次能幫他們一把,難道能一直幫下去嗎?\"
\"而且世上還有許多像他們一樣的孩子,你能一一救助嗎?\"
韓非猛喝一口酒,無言以對。
\"典韋!\"
嬴天帝招手示意。
典韋歡歡喜喜跑來。
\"殿下,何事?\"
嬴天帝指著熟睡的孩子們說:\"等他們醒來,派人送他們迴鹹陽,順便給陰嫚找倆玩伴!\"
韓非自嘲一笑:\"殿下剛還說我,現(xiàn)在不也打算幫忙?\"
他與嬴天帝不同,兩國實力差距明顯,地位亦然。
嬴天帝身為秦國太子,權(quán)傾朝野,掌控不良人組織,自身實力非凡,而韓非不過是不受重視的公子而已!
這次迴大漢,他麵對的是各種陰謀算計,連自保都很艱難,更別說這兩個孩子。
\"正如殿下所言,你能救他們一時,但這世上還有無數(shù)像他們這般的人,殿下又該如何救?\"
嬴天帝轉(zhuǎn)動著手中的烤魚,突然問了個毫不相關(guān)的問題:\"韓兄,七國爭雄,這天下死了多少人?\"
韓非臉色凝重,覺得接下來的話將會改變他的人生。
\"數(shù)不勝數(shù)!\"
\"是啊,數(shù)不勝數(shù)!\"
\"那麼,若天下統(tǒng)一,又會有多少人死去?\"
\"這...\"
嬴天帝正色說道:“七國爭霸隻會導(dǎo)致更多的死亡,永無止境。
唯有天下統(tǒng)一,才能徹底結(jié)束這場亂世,讓百姓得以安居樂業(yè),如今所見的一切將成為過去。”
“在這個太平盛世,再也不會有人因戰(zhàn)爭而家破人亡,不會再有老人因戰(zhàn)爭而絕望等待,也不會有孩子因戰(zhàn)爭而早逝。”
“雖然統(tǒng)一天下可能導(dǎo)致數(shù)百萬人喪生,但若繼續(xù)內(nèi)耗,死亡人數(shù)將遠超這個數(shù)字。”
韓非本就聰慧,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然而這意味著他的國家必將覆滅!
他並非未曾想過整治大韓,實現(xiàn)一統(tǒng),但終究隻是空想,因為沒有人會給他這個機會,嬴天帝更不會!
“我秦國繼承先祖六代基業(yè),兵強馬壯。
我父王雄心勃勃,六國君主又有誰能與之相比?”
“天下必將歸於秦國,大秦必將東出!”
“然而,一統(tǒng)天下需要眾多賢才輔佐。
韓兄,你是一位難得的人才,大韓國太小,但秦國能讓你施展才華。”
“本太子認為,天下並無七國之分,隻有炎黃子孫。
一旦天下統(tǒng)一,所有人都將是大秦子民,本太子與父王也會一視同仁。”
“韓兄,請仔細考慮。”
嬴天帝滿麵誠懇,讓韓非心中的天平開始動搖。
韓非內(nèi)心混亂,心不在焉地說道:“殿下,此事不妨緩議。”
在小聖賢莊的經(jīng)曆以及荀子等人的幫助,韓非的心態(tài)已有所變化,或許不久後,嬴天帝的願望便能實現(xiàn)……
七國之間,權(quán)貴們沉溺享樂,邊疆戰(zhàn)事緊張卻無動於衷,百姓困苦不堪,他們視而不見!
這樣的狀況持續(xù)了數(shù)百年。
天下分分合合,亂局多年,如今正是統(tǒng)一之時,這是大勢所趨,也是民心所向!
百姓隻求安寧,至於誰來統(tǒng)一,他們並不在意!
剛進入大漢國境,嬴天帝一行便被韓王派來的迎送大軍接到了。
韓王這次十分謹慎,動用了數(shù)萬大軍全程護送,直奔新鄭。
幾日後,眾人終於到達新鄭。
城門口人潮湧動,看到這支浩大的隊伍,百姓紛紛駐足觀看。
前方就是新鄭城,大軍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沒有指令,這麼多人絕不能入城。
“停下!”
五千玄甲軍護送著馬車行至城門口時,卻被攔住了。
“你們是誰?為何擅闖?立即接受檢查!”
“有趣!”
嬴天帝迴頭對韓非說道:“看來有人不願讓我如此輕鬆進城。”
他出使的消息早已傳迴新鄭,又有數(shù)萬大軍護送,不可能沒人提前告知。
顯而易見,這是有人想給他一個下馬威。
在大漢國內(nèi)有這般勢力的不超過三人:掌握兵權(quán)的大將軍姬無夜、血衣侯白亦非以及韓王安。
然而韓王安正巴結(jié)秦國都忙不過來,絕不會在此刻生事。
而血衣侯白亦非尚未歸來,因此隻有一種可能——此人必是姬無夜!
“唉……”
韓非皺眉歎息,隨即下了馬車。
“你是何人?竟敢阻攔秦太子車駕?”
城門守衛(wèi)毫不在意。
“你又是誰?”
韓非臉色陰沉地取出一塊令牌丟過去。
許久未歸,連自己人都認不出,看來自己這公子身份真是無人記得。
“原來是九公子!屬下失禮,冒犯公子,請公子恕罪!”
守門士兵隻是個小卒,若得罪皇族,那是死罪,立刻跪地求饒。
“現(xiàn)在我們可以進城了嗎?”
韓非收起令牌,看來自己的身份還不算毫無分量。
“九公子自可入城,但秦國太子的這些軍隊不行!”
城樓上一名將軍模樣的人邊走邊說。
“你是?”
韓非感到頭疼,進城竟如此艱難。
他知道贏天帝率五千玄甲軍入城雖不合規(guī)矩,但阻止無用,不如順其自然,況且他們有諸多借口,大漢國理虧,結(jié)果不會改變。
\"末將李環(huán)。\"
\"李環(huán)?\"
韓非眉頭微皺,這個名字陌生,但知是姬無夜的人。
\" ** ,怎麼這麼磨蹭!\"
典韋不耐煩了,策馬上前,居高臨下道:\"快讓開,若讓殿下等急了,我就擰下你的頭當酒壺!\"
感受到典韋的氣勢,李環(huán)驚恐,但想起姬無夜的命令,心生膽氣。
\"太子殿下自可進城,隻是你們不得入內(nèi),殿下安全由我們負責。\"
\"就憑你們?\"
典韋輕蔑地瞥了一眼,舉戟欲砍,卻被贏天帝喝止。
贏天帝坐於馬車,聲音傳出:\"叫姬無夜來見本太子!\"
李環(huán)暗喜,麵上卻為難。
\"殿下恕罪,大將軍事務(wù)繁忙,恐怕...\"
\"要麼姬無夜現(xiàn)在來見我,要麼我強行闖入找他!\"
李環(huán)冷汗直冒,若贏天帝動手,後果不堪設(shè)想,他必成替罪羊。
不敢拖延,立刻騎馬前往姬無夜府邸。
不久,李環(huán)返迴,身後隨一滿臉疤痕的中年男子,手持長槍,神情傲慢。
\"末將姬無夜參見殿下!\"
但姬無夜毫無恭敬之意。
\"殿下,我已到此,殿下卻不露麵,這豈不太失禮?\"
話音未落,典韋蓄勢已久,一戟砸下。
草!太不講武德!
姬無夜身為久經(jīng)沙場的將領(lǐng),橫練功夫已臻大宗師之境。
雖倉促應(yīng)戰(zhàn),總算勉強應(yīng)對。
然而,他對敵人的實力估計不足,也過高評估了自己。
“為何如此強勁?”
典韋的短戟力若千鈞,一擊之下竟折斷了姬無夜的八尺長戟,且使其雙臂血流不止。
“哼!區(qū)區(qū)廢物竟敢對殿下無禮?”
典韋轉(zhuǎn)向馬車,語氣恭敬地問,“殿下,是否要我殺了他?”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震驚。
此處非秦地!
在大漢國都公然說要殺對方的大將軍,未免太過囂張。
但他們低估了典韋及五千玄甲軍的實力,即便真殺了姬無夜,他們也能安全撤離。
“不過是跳梁小醜,不必在意。
今日看在韓兄麵上,留他一條命。”
“姬將軍,本太子現(xiàn)在可以進城了嗎?”
姬無夜憤恨地瞪著馬車,若就此服軟,今後如何立足?
但他明白自己無力對抗贏天帝,這裏是他的地盤,有的是機會反擊。
於是嘴硬道:“殿下,此非秦地,你可入城,但軍隊不行。”
“放肆!本太子懶得跟你囉嗦,要麼讓路,要麼我現(xiàn)在迴朝調(diào)五十萬大軍前來!”
贏天帝毫不退讓,這種威脅意味明顯。
姬無夜明白,若不能給秦國交代,後果不堪設(shè)想。
雖需賠禮道歉,但能少些損失也好,這才有了城門口的挑釁。
卻沒料到贏天帝如此強硬,反讓自己顏麵盡失,如今騎虎難下。
“要麼你現(xiàn)在讓路,要麼本太子立即離去,下次再來便是五十萬大軍!”
贏天帝從不遷就,這已是明確警告。
姬無夜心知肚明,若無法給秦國交代,後果嚴重。
隻是他早已視大漢為己有,賠禮道歉時能減損最好,這才上演了城門口的一幕。
不曾想贏天帝如此強勢,令他顏麵掃地,此刻進退兩難。
\"王上聽聞殿下駕臨,已在王宮設(shè)宴相迎,殿下,請!\"
姬無夜臉色變幻莫測,隻能黑著臉讓路。
此事本是他擅自決定,若能成自然好,他人亦無話可說,畢竟也算為大han爭迴些顏麵。
可如今敗了!
姬無夜無需多想便知,朝堂之上定會遭相國張開地攻訐。
雖他不在意,但心中仍有些不悅。
更何況,若此刻不讓路,恐怕雙方難免一戰(zhàn)。
他們?nèi)松伲A天帝雖僅帶五千人,但這五千人必是他看重之輩,且贏天帝身邊還有個強過自己的典韋。
自己又負傷在身,典韋完全可能在他援軍到達前將他擊殺,這豈非得不償失?
即便日後大han殺了典韋為他複仇,又有何意義?最關(guān)鍵的是,贏天帝絕不會死,除非韓王不惜一切與秦開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