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來呀!”
馬超冰冷的目光掃過庭院中那些瑟縮不前、麵露驚駭的匈奴士兵,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
他手中那桿虎頭鏨金槍,槍尖斜指地麵,兀自滴落著猩紅的血珠。
方才“為虎作倀”那一擊造成的慘烈景象,如同無形的屏障,將所有試圖靠近的腳步都死死釘在了原地。
“……”
陣前,那名頭戴翎羽的匈奴右賢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嘴唇翕動了幾下,卻終究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眼前的少年,其兇悍與強大,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
“你臉色似乎不太好。”
馬超好整以暇地打量著右賢王,仿佛在欣賞一件有趣的玩物。
“我忽然好奇一事。”
他慢條斯理地說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我一路行來,遇到的都是些不堪一擊的草包,連個像樣點的對手都沒有。”
“怎麼,都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把你們的匈奴第一勇士派上來嗎?”
“還是說……”
馬超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的銳光。
“他不在此處?”
此言一出,右賢王臉上那強裝的鎮定終於徹底崩塌。
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慌,仿佛最深的秘密被人窺破。
下一刻,他猛地一勒馬韁,根本不顧及什麼王者的尊嚴,調轉馬頭就朝著庭院外,朝著後方亡命奔逃!
“嗬。”
看著對方那倉皇失措的背影,馬超發出一聲低沉的冷笑。
“果然有蹊蹺。”
“此番,必須要擒下你了。”
他雙腿輕輕一夾,“裏飛沙”心領神會,發出一聲低沉的嘶鳴,四蹄猛然發力,化作一道銀白色的閃電,緊隨其後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衝出王庭的大門,外麵的街道早已被聞訊趕來的匈奴士兵堵得水泄不通。
見到右賢王狼狽逃竄,而那煞星緊追不舍,街道上的匈奴士卒頓時呈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
一部分忠心耿耿的親衛,或是被恐懼衝昏頭腦的士兵,發出絕望的嘶吼,悍不畏死地朝著馬超衝了上來,試圖用血肉之軀阻擋他的腳步,為右賢王爭取逃生的時間。
“攔住他!”
“保護右賢王!”
而另一部分心思活絡,或是徹底被馬超的兇威嚇破了膽的士兵,則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自保,尖叫著撥轉馬頭,或是丟下武器,如同沒頭蒼蠅般朝著遠離戰場的方向四散奔逃。
整個街道,瞬間化作一片混亂的漩渦。
馬超在擁擠的人群裏衝突,虎頭鏨金槍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片血雨腥風。
阻攔在他麵前的匈奴騎兵,雖然悍勇,卻根本沒有他一合之將。
槍出如龍,人仰馬翻。
然而,這些舍生忘死的阻礙,雖不能傷他分毫,卻實實在在地拖慢了他追擊的速度。
眼看著前方右賢王的身影在混亂中漸行漸遠,馬超眉頭微蹙。
他輕提韁繩,“裏飛沙”發出一聲高亢嘹亮的嘶鳴,四蹄在地麵重重一踏,竟如蛟龍出海般騰空躍起!
身在半空,馬超手中虎頭鏨金槍急速舞動,槍影重重,帶起尖銳的破風之聲!
正是“十慟伏虎槍”第四式——“如虎添翼”!
剎那間,無數道無形的風刃自槍尖激射而出,如同狂風驟雨般朝著下方地麵攢射而去!
那些擋在馬超與右賢王之間的匈奴騎兵,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這密集而淩厲的風刃切割穿透!
慘叫聲甚至沒能發出,便連人帶馬被撕裂成無數碎塊!
鮮血與斷肢殘骸爆散開來,硬生生在擁擠的街道上清出了一條筆直的、鋪滿血肉的通道!
“裏飛沙”平穩落地,四蹄踏在粘稠的血泊之中。
前方,再無阻礙。
馬超的目光死死鎖定住前方那個亡命奔逃的身影,左手閃電般探向腰間。
鏘!
一聲清越的劍鳴,如同龍吟虎嘯,“定秦劍”驟然出鞘!
他手腕一震,甚至沒有多餘的瞄準動作,劍尖直指右賢王的背影。
“馬氏出手法”第二式——“虎牙”!
嗡——
一道凝練至極、仿佛能夠無限延伸的森然劍芒,自“定秦劍”的劍身激射而出!
那劍芒快得超乎想象,撕裂空氣,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絕,瞬間跨越了數十步的距離!
噗嗤!
一聲利器入肉的悶響清晰可聞。
正在瘋狂催馬逃竄的右賢王,身形猛地一僵,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嚎。
那道迅疾無倫的劍芒,精準無比地貫穿了他的左肩,留下一個前後通透的血洞!
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手臂無力地垂下,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從飛馳的馬背上重重栽倒下來,摔在滿是塵土與血汙的街道上。
“踏踏踏”。
沉重的馬蹄聲在狼藉的街道上響起,如同敲擊在人心頭的喪鍾。
“裏飛沙”載著馬超,不緊不慢地來到那癱倒在地的匈奴右賢王身側。
冰冷的虎頭鏨金槍槍尖,精準地停在了右賢王顫抖的咽喉前,隻差分毫便能刺入。
右賢王左肩血流如注,劇痛讓他麵色慘白如紙,看向馬超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卻又強撐著一絲王者的尊嚴。
“你…你究竟是誰?”
他聲音嘶啞,帶著難以置信的驚駭。
“為何要與我南匈奴為敵?”
馬超居高臨下,眼神冷漠,如同俯視螻蟻。
“西涼,馬孟起。”
五個字,如同五記重錘,狠狠砸在右賢王的心上。
“西涼…馬孟起…”
右賢王瞳孔驟然一縮,失聲驚唿。
“你…你就是羌人口中那個…那個神威天將軍?!”
他終於明白,為何眼前這少年如此兇悍,為何王庭精銳在其麵前如同土雞瓦狗。
“你是為姑臧城之戰,前來報複的?”
馬超冷哼一聲,槍尖微微下壓,冰冷的觸感讓右賢王渾身一顫。
“沒錯。”
“我且問你,你們匈奴那些所謂的萬人將,都死到哪裏去了?”
馬超的聲音陡然變得淩厲。
“為何不見蹤影?是不是又在暗中謀劃,想對我涼州圖謀不軌?”
右賢王聞言,臉上竟露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諂媚笑容,連連擺動著還能動彈的右手。
“沒有!絕對沒有!天將軍饒命!”
“這次…這次真的不是針對涼州!”
他急切地辯解著,生怕慢了一秒,那冰冷的槍尖就會洞穿自己的喉嚨。
“我不敢…我怎麼敢再打涼州的主意…”
“那些萬人將…我…我派他們去了…去了長安!”
“去劫掠關中富庶之地!真的!這次沒想動你們涼州分毫!請天將軍明鑒,饒我一命…”
長安?!
聽到這兩個字,馬超眼中瞬間爆發出駭人的殺意!
關中乃大漢腹心之地,京畿所在!
這些該死的匈奴雜碎,竟敢將魔爪伸向那裏!
一股狂怒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爆發!
他不再有任何猶豫,手中虎頭鏨金槍猛然向前遞出,槍尖直指右賢王的咽喉要害!
殺!
然而,就在槍尖即將刺入皮肉的剎那!
“噗!”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氣泡破裂般的悶響。
一圈柔和卻堅韌的熒光,驟然自右賢王周身浮現,宛如一層無形的屏障。
馬超的槍尖精準地撞在了那層熒光之上,隻覺一股柔韌的阻力傳來,竟再也無法寸進分毫!
槍尖與熒光接觸之處,甚至激起點點漣漪般的波紋。
“嗯?”
馬超眼神一凝,臉上露出一絲意外。
“你這蠻夷身上,居然還藏有這等異寶?”
他翻身下馬,動作幹淨利落。
右賢王眼中剛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對那寶物護主的得意。
下一刻!
砰!
一聲悶響。
馬超看也不看,一拳捶在了右賢王的腦袋上,將其擊暈過去。
馬超蹲下身,毫不客氣地在那失去反抗能力的右賢王身上一陣摸索。
很快,他的手指觸及到一個冰涼堅硬的小物件。
他將其掏出。
那是一個樣式古樸的小小銅符,約莫指甲蓋大小,色澤暗沉,上麵用古老的篆文,清晰地刻著兩個小字——
雲脊。
“就是它?”
馬超掂量著手中的銅符,眼神中閃過一絲好奇,但隨即又恢複了冰冷。
他看了一眼昏死過去的右賢王,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隨手抬起虎頭鏨金槍,槍刃在空中劃過一道冰冷的弧線,輕輕掠過右賢王的咽喉。
這一次,再沒有任何光芒阻擋。
一道細長的血線浮現,隨即迅速擴大。
鮮血汩汩湧出,染紅了塵土。
匈奴右賢王,這位在草原上頗具權勢的人物,就此悄無聲息地喪命於馬超槍下。
馬超麵無表情地收起那枚名為“雲脊”的銅符,揣入懷中。
匈奴精銳突襲長安!
這個消息太過重大,遠比殺死一個右賢王要重要得多!
必須立刻將這個消息帶迴去,告知父親!
他站起身,目光掃過周圍那些噤若寒蟬、不敢上前的匈奴士兵,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他沒有再理會這些殘兵敗將,翻身上馬,衝出了城。
換迴了自己那身醒目的八寶麒麟鎧。
重新跨上神駿的“裏飛沙”。
馬超不再停留,雙腿一夾馬腹。
“駕!”
“裏飛沙”發出一聲嘶鳴,四蹄翻飛,化作一道銀白色的流光,往西涼而去。
身後,隻留下滿城的混亂,遍地的屍骸,以及一個足以震動天下的驚天陰謀。
(第二十六章完)
......
美稷縣。
“不枉我一番謀劃,將匈奴大軍調出去。這枚‘雲脊’符,終究是順利送到了‘朱雀’的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