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山下,眾人急忙集合在中軍營帳中,開始討論破敵之策。
“怎麼辦?怎麼辦?”月奴不斷踱著步子來迴走動著,楚鐵俠頓時心煩意亂地喊道:“月奴姑娘,你坐下行不行?”
月奴頓時迴身朝他瞪眼道:“眼看對方那一萬人馬趕了過來,我們隻有一天的時間,僅憑手中這剛經(jīng)過一次大戰(zhàn),尚且疲乏不堪的兩千人馬,我們該如何禦敵?”
“破敵其實不難,王保保機關(guān)算盡,卻反倒算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顧長雲(yún)頓時笑道。
“長雲(yún)兄,你說說看。”眾人急忙圍攏過去。
“他忘了,他的替身如今還在我們手中……”顧長雲(yún)道。
月奴立時歎了口氣,“那又如何,不過是個假的,若是真的王保保被我們所擒,還算有些價值……”她說著抽出佩劍,“我這就去殺了那個假貨,一瀉心頭之火……”
楚鐵俠立時上前將月奴拉住,急聲說道:“月奴姑娘,萬萬使不得……”
“怎麼?”月奴問道。
“欲破前敵,絕少不了此人……”
“何以見得?”月奴疑惑道。
楚鐵俠一笑,“方才長雲(yún)師弟所言不假,王保保機關(guān)算盡,卻走錯了一步棋,一步走錯全盤皆輸,這一顆棋子,便可致他於死地……”
“難道二位公子有什麼破敵良策?”月奴興奮道。
“破敵良策倒是沒有,以毒攻毒之策,倒是有一個。”楚鐵俠立時喚來一名軍士,令他將那先前被擒住的假王保保帶上來,又說道:“月奴姑娘,請你即刻傳下軍令,令我軍全部人馬即刻將敵軍屍體上的盔甲扒下,換在自己身上;然後由姑娘親自挑選一千人馬,埋伏在大道兩旁,絕不能讓山上的王保保同那一萬後軍取得聯(lián)係,一見有軍馬從山上下來,你便立刻將其擒住……”
此時那假王保保已被帶入了營帳,一見楚鐵俠等人,急忙跪倒在地,哭訴道:“將軍……將軍饒命啊……”
楚鐵俠一笑,立時將他攙扶起來,說道:“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我便保證完好無損的放你走……”
那假王保保一愣,頓時問道:“真的?”
楚鐵俠神秘一笑,“無假包換……”
那一萬元軍,依舊浩浩蕩蕩地向前行進(jìn)著……
此時隊首那一名大將忽然揚起手來,示意身後人馬停止前進(jìn),隻見一騎快馬已從正前方飛奔而來……
隻聞那快馬上所乘之人,離著老遠(yuǎn)便朝那大將喊道:“後軍大將陳鶴將軍聽令,傳王保保大人軍令,前方十裏已是前軍營寨,請將軍原地紮營,速速到前軍營中聽候王保保大人調(diào)遣……”
那後軍大將立時拱手領(lǐng)命,立時向身後大軍傳令道:“傳我軍令,原地紮營休息!”說完猛然打馬,立時隨那報信的軍馬而去……
不多一會,便已行至前軍營中,卻見那營寨一片狼藉,那後軍將軍頓時心中一驚,此時已到了中軍帳外,隻見他翻下馬背,在帳門外跪下身來,朝帳中喝道:“末將後軍將軍陳鶴,參見王大人……”
隻見王保保翻開帳簾,苦苦訴道:“陳將軍,你終於到了……”他說著扶起陳鶴,陳鶴立時問道:“大人,前軍大軍兩萬,為何帳中如此狼藉?”
王保保頓時歎道:“陳將軍有所不知,我軍行至山下,人馬困乏,誰知夜裏卻中了西夏軍埋伏,損失慘重,好在最後打退了敵軍……”
“末將來遲,請大人贖罪。”陳鶴連忙又跪倒在地,喝道。
“罷了罷了,本大人這不是還好好的活著嗎?”他說著迴身進(jìn)入營帳中,陳鶴也立時跟了進(jìn)去。
隻見帳中除了王保保之外,此時還有四名副將正圍著桌子打量著桌上的地圖。
“楚將軍,可想到什麼破敵之方?”王保保問向一名副將。
那副將立時拜倒,迴道:“啟稟大人,西夏軍營寨依傍山勢易守難攻,我四人已分析多時,卻還是……還是無從下手啊……”
“混賬!我養(yǎng)你們這些廢物又有何用?”王保保頓時怒叱道,此時又轉(zhuǎn)首望向陳鶴,笑道:“陳鶴將軍,卻不知你有何破敵之策?”
陳鶴心中一驚,王保保為人狠毒善變,他自然知道,如今隻能提心吊膽的走到地圖旁,看了幾眼,忽然笑道:“大人,有了!”
王保保頓時喜上眉梢,立時問道:“有何方法,快說來聽聽?”
“是!”陳鶴指著地圖答道:“大人您看,如今西夏軍死守營寨不出,卻已被我軍斷了逃生之路,已是籠中之鳥、甕中之鱉,被我軍牢牢困在山上,隻要我軍死死將他們困住,不出數(shù)月,敵營自然不攻自破!”
王保保略微沉思,忽然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陳鶴臉上,“混賬!我軍糧草有限,不等將敵軍困死,恐怕我軍已斷了糧草!”
“大……大人息怒……”陳鶴立時慌了神,趕忙跪在地上求饒道。
此時卻聞又一名副將緩緩開口道:“大人,末將倒有一個破敵之法尚算可行,不過如今我前軍被敵軍夜襲,已銳氣大挫,若要實施此法,恐怕隻能出動後軍,卻不知陳鶴大人有沒有膽量……”
陳鶴一聽此話頓時被他激怒,“這位將軍此話何意?我陳鶴一生追隨王大人,征戰(zhàn)無數(shù),何時怕過?”
此時王保保也笑道:“不錯,我軍之中第一猛將,便是陳鶴將軍,顧將軍怎能如此貶低於他?”
那副將立時拱手賠罪道:“大人贖罪,隻因末將這法子需鋌而走險,所以……”
“哼,你盡管說出來便是,陳鶴萬死不辭?”陳鶴頓時趾高氣昂的冷哼道。
“不錯,顧將軍,盡管有話直說。”王保保此時也說道。
卻聞那副將道:“如今我軍孤軍深入,若是長時間耗在此地,萬一西夏軍元軍趕到,定會對我方不利,如此一來,與其圍困在此坐等敵軍投降,尚不如我軍主動出擊,以死士打頭陣,強行衝入敵營,與敵人血戰(zhàn)……我軍目下還剩大軍一萬餘人。而對方有軍不足五千,如此一來,雖必有損傷,但卻能迅速將敵軍剿滅……”
陳鶴一愣,“你這話,是要我?guī)ьI(lǐng)一萬後軍做先鋒,去闖敵陣?”
那副將點了點頭,“不錯,如今前軍剛被西夏軍夜襲,損失慘重、銳氣大挫,此法成與不成,全靠將軍了……”
王保保略想了想,轉(zhuǎn)對陳鶴問道:“陳將軍,你看……”
陳鶴立時一抱拳道:“大人,此法恐怕太過冒險……”
誰知不等他說完,一旁那名姓楚的副將已笑道:“陳將軍,莫非你怕了?”他說完單膝跪倒,信誓旦旦朝王保保一拱手道:“大人,既然陳鶴將軍不敢鋌而走險,末將願率前軍殘部,為大人打頭陣……”
王保保立時點了點頭,又側(cè)目白了陳鶴一眼,答道:“好,我即刻傳令,就由楚將軍打頭陣,陳鶴將軍,你可以離開了,隻等聽我軍令,待到楚將軍破營之後,你再帶兵衝入便是……”
陳鶴頓時一愣,“大人……這……”
王保保頓時一瞪眼,答道:“怎麼?難道你沒聽見本大人的話?還不給我快滾出去!”
卻見陳鶴周身一震,立時答道:“大人贖罪,陳鶴確不是貪生怕死之徒,隻是覺得顧將軍這法子是否太過冒險……”
隻見王保保緩緩蹲下身子,附在陳鶴耳邊,冷笑道:“陳將軍,虧我對你如此信任,還將一萬後軍托付於你,想不到你竟如此讓本大人失望……”
一聽這話,陳鶴勃然變色,急忙應(yīng)道:“大……大人贖罪……末將願帶一萬後軍作為先鋒……為大人立下破營第一功!”
王保保頓時拍了拍陳鶴肩膀,笑道:“好,這才是我軍大將的樣子,本大人這便授你軍令,速迴軍中備好軍士,昨夜子時西夏軍軍殺來襲營,今夜子時,我軍便去端了西夏軍的老窩,將他們趕盡殺絕……”
“末將領(lǐng)命!”陳鶴立時應(yīng)了一聲,這才起身快步而出。
那姓楚的副將一見陳鶴走出營帳,這才站起身來,拍拍那假王保保肩頭,笑道:“你做的好。”
那假王保保立時“噗通一聲跪下身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楚……楚公子……小人已按照吩咐做完,不知您可否能放小人離開了……”
隻見楚鐵俠淡淡一笑,答道:“你盡管放心,我自然會放你走,不過不是此時,如今你還萬萬不能離開……”
正說著,碧霄與月奴已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月奴率先問道:“楚公子,進(jìn)行的如何?”
楚鐵俠朝他一笑,“放心,那陳鶴已經(jīng)中計,如今你一定要盯好山上王保保的一舉一動,怕是他也已察覺自己犯下的疏忽,若被他派下來的人馬與陳鶴的後軍匯合,我們必死無疑……”
月奴點了點頭,答道:“楚公子放心,我已分布下去,隻要山上有軍馬下來,立即射殺,連隻鳥都別想從我們這道防線飛出……”
“山上你可曾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過?”楚鐵俠頓時又問道。
月奴一笑,“公子放心便是,我已用之前定下的暗語同山上營寨內(nèi)的自己人打過招唿,子時一到,立刻將大寨內(nèi)所有元軍旗幟換為西夏軍旗幟,然後坐等陳鶴率軍殺入……”
“如此便最好,既然萬事俱備,那之後的事就有勞姑娘了……”楚鐵俠笑道。
月奴頷首道:“楚公子盡管放心,我這便出發(fā),分散在附近的幾座營中的人馬,全加起來差不多有四千左右,若是順利,今夜子時前,一定能全部趕過來。”她說著又朝那假王保保笑道:“王大人,我要穿過後軍出去尋求援軍,不知大人可否下一道通行軍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