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與蘇燼自地下檔案中心走出時，夜幕已如墨汁般濃稠。狂風裹挾著沙礫，在耳畔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可他們心裏清楚，真正的風暴，才剛剛拉開帷幕。


    他們在一處廢棄營地暫且安身，營地四周密密麻麻地刻滿了防禦符文。林墨坐在一張破敗不堪的木桌前，手指間捏著一塊命格殘片，目光沉靜得好似深潭之水。蘇燼立於他身後，眼睛緊緊盯著地圖上的幾個標記——那些地方，皆是混沌之眼可能染指的目標。


    “咱們得行動起來了。”她壓低聲音說道，“陸沉說他在終點也在起點，這表明他或許正在探尋係統的源頭。”


    林墨輕輕點頭：“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得先穩住局麵。命格係統已然開始崩壞，要是不加以控製，整個多元宇宙都會陷入混亂。”


    一個年輕的修士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開口：“你打算如何應對？”


    林墨緩緩站起身來，目光掃視著眾人：“重建聯盟。這絕非一人之力所能承擔，也不是一個世界獨自麵臨的問題。我們必須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方能抵禦混沌之眼的侵襲。”


    營地裏頓時陷入一片沉默。過了片刻，有人打破寂靜：“可你還記得上次聯盟是怎樣瓦解的嗎？一旦命格係統的真相傳揚出去，恐怕就連意誌最堅定的人都會動搖。”


    蘇燼向前邁了一步，聲音清冷且堅定：“正因為如此，我們才要重新構建信任。不靠命格，而是依靠共同的目標。混沌之眼妄圖撕裂邊界，打開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倘若我們不加以阻攔，所有人都將灰飛煙滅。”


    此言一出，不少人的臉色都變了。


    林墨接著說道：“我會親自前往各大宗門和勢力，把情況說明白。你們的任務是堅守此地，防止敵人滲透進來。與此同時，我們要借助命格碎片的信息，找出他們的核心據點。”


    會議結束之後，林墨和蘇燼連夜踏上征程，第一站便是雲州劍宗。那是曾經與他們並肩奮戰的地方，也是最早接觸命格係統的宗門之一。


    抵達之時已是夜深人靜，山門前佇立著幾名守衛，神色複雜地望著他們一步步走近。


    一位執事趕忙迎上前，語氣帶著幾分謹慎：“林墨、蘇燼……你們怎麼來了？”


    “有要事相商。”林墨直截了當地說道，“事關命格係統，也關乎混沌之眼。”


    對方臉色微微一變，但並未拒絕：“請進。”


    進入大殿後，林墨將他們在地下檔案中心的所有發現和盤托出。當他提及“修補者”“契約方”“終局協議”這些字眼時，幾位長老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這麼說……我們一直以來所做的選擇，實際上都是被安排好的？”一位白發老者皺著眉頭問道。


    “並非完全如此。”蘇燼迴應道，“命運並非全然無法改變，隻是我們的確是在係統規則的框架下做出選擇。如今的問題在於，混沌之眼妄圖打破這一切，倘若他們得逞，所有的世界線都將分崩離析。”


    “你們希望我們怎麼做？”另一位長老緩緩開口問道。


    “加入重建後的聯盟。”林墨目光直視對方，“這不僅是為了對抗混沌之眼，更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最後的命運秩序。”


    沉默良久之後，那名老者長歎一口氣：“你們先迴去吧，我們需要時間好好考慮。”


    離開劍宗的路上，林墨神情愈發凝重：“他們的態度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猶豫不決。”


    “因為他們已然不再相信命格。”蘇燼輕聲說道，“也不再信任掌控命運的人。”


    接下來的幾天裏，他們馬不停蹄地走訪了多個勢力，有的表示願意支持，有的則直接拒絕，甚至有幾處宗門緊閉山門，不讓他們靠近。


    與此同時，基地傳來的消息也不容樂觀。命格碎片的能量波動愈發不穩定，部分區域甚至出現了靈力暴動的現象，還有修煉者因命格反噬而陷入癲狂。


    更糟糕的是，一支身份不明的隊伍突襲了基地外圍，雖說最終被擊退，但林墨敏銳地察覺到，對方采用的戰術和裝備，明顯出自混沌之眼之手。


    “他們已經在暗中監視我們了。”蘇燼望著戰鬥留下的狼藉痕跡，眉頭緊緊皺起，“而且，他們並不急於發動全麵進攻，隻是在不斷試探我們的底線。”


    迴到基地後，林墨迅速召集核心成員召開緊急會議。


    “我們必須加快行動的步伐。”他目光掃視著眾人，“不能再這樣拖延下去了。混沌之眼隨時都有可能發起總攻，而我們的聯盟目前還遠遠不夠穩固。”


    “可有些勢力仍在觀望。”一名情報官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貿然推進，很可能會適得其反。”


    “那就給他們一個不得不做出抉擇的理由。”蘇燼冷冷地說道，“告訴他們，如果再不采取行動，等待他們的唯有毀滅。”


    這一策略果然起到了效果。接連遭受幾次襲擊之後，更多的勢力開始意識到局勢的嚴峻性。一些原本持觀望態度的宗門終於鬆口，紛紛表示願意加入聯盟。


    然而，就在聯盟初步達成共識的時候，基地內部卻突發意外。


    一名負責命格碎片研究的學者突然神秘失蹤，實驗室內的關鍵數據也被盜取。監控畫麵顯示，那人離開時神情恍惚，仿佛被人操控了心智一般。


    “這絕非普通的叛逃事件。”林墨緊盯著監控畫麵，臉色陰沉，“是混沌之眼的人在背後搞鬼。”


    “他們已經在我們內部安插了眼線。”蘇燼聲音低沉而冰冷，“我們必須徹底清查。”


    就在這時，刺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


    “敵襲！”一名守衛驚慌失措地衝進會議室，滿臉恐懼，“敵人數量不明，目標直指命格碎片存儲區！”


    林墨與蘇燼對視一眼，幾乎同時站起身來。


    “全力守住命格碎片。”林墨果斷下令，“絕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戰鬥瞬間爆發。敵人顯然早有預謀，不僅配備了能夠幹擾命格能量的法器，還施展了某種可以扭曲因果的秘術，使得防守一方一度陷入極為被動的境地。


    關鍵時刻，蘇燼激活手中的命格殘片，釋放出一道強烈的因果波動，瞬間識破了敵人的隱藏位置。


    “他們在用幻影擾亂我們的感知。”她冷靜地分析道，“集中火力，摧毀他們的核心節點！”


    林墨立刻指揮幾名強者聯手出擊，精準地打擊敵方陣型中的薄弱環節。經過一番激烈的鏖戰，終於將敵人擊退。


    然而，這場襲擊所帶來的影響卻遠遠沒有結束。


    “他們察覺到我們在整合力量。”林墨站在滿目瘡痍的廢墟之上，凝視著遠方漆黑的夜空，“他們害怕了。”


    “但這也意味著，他們不會給我們太多的時間。”蘇燼補充道，“必須盡快完成聯盟的正式組建。”


    於是，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林墨與蘇燼日夜兼程，馬不停蹄地奔走於各大勢力之間，最終促成了一份初步的聯盟協議。


    盡管仍有部分實力強大的勢力尚未表明態度，但至少，聯盟的雛形已然初步形成。


    夜晚，蘇燼獨自一人佇立在基地的高塔之上，手中的命格碎片微微閃爍著微光。


    忽然，碎片猛地一顫，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個身著黑袍的男子，麵容隱匿在濃重的陰影之中。


    他靜靜地凝視著蘇燼，嘴唇微微蠕動，吐出一句話：


    “你以為，聯盟真的能改變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