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第一縷陽光穿過斑駁的樹葉,輕柔地灑進那隱匿於山林間的小屋。山中,小鳥歡快的歌聲此起彼伏,婉轉清脆,仿佛在演奏著一曲自然的樂章。舒爽的涼風悠悠地吹進屋內,與溫暖的陽光相互交織,深秋的涼意與日光的溫暖形成鮮明對比,這般獨特的感受,讓人身心都沉浸在一種愜意的舒適之中。
徐崇此次在與霜獄冰獅王的戰鬥中受傷過於嚴重,盡管兩天時間已經悄然過去,他也僅僅隻是勉強能夠下床,拖著略顯虛弱的身軀緩慢走動。而小雨則截然不同,得益於戰劫之心的神奇力量以及她自身大陰元境的強大實力,恢複傷勢對她而言不過是轉瞬之間的事。此刻的她,已然活蹦亂跳,充滿了活力。白卿看著小雨如此驚人的恢複速度,心中滿是疑惑,如此嚴重的傷勢,竟能在短短一天一夜之間就徹底痊愈,實在是令人難以置信。
“白卿姐姐,你不是要去摘取隱鎧凝星草嗎?怎麼這麼多天過去了,還不見你動身呀?”小雨像隻歡快的小鹿,坐在徐崇的床邊,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好奇地向白卿問道。
白卿聽聞,微微低下頭,陷入了短暫的沉思,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有些凝重。
片刻後,她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無奈。
“我在亂華宮的時候,時時刻刻都要維持著作為聖女的優雅與高傲姿態。師父常對我說,我天生便是天之驕子,生來就注定要成為最強者。”
“可實際上,我內心深處並不想被這聖女之名所束縛,也不想背負著成為最強者的沉重期望。”
“宮中的人對我確實很好,然而,他們的這份好,更多的是基於對我成為亂華宮繼承人的期待。”
“我渴望能在這裏,在這片寧靜的山林間,過上一段平凡而平靜的生活。”
“再者,隱鎧凝星草藏匿的位置極為隱秘,我之前嚐試探測過多次,卻始終未能找到它的蹤跡。所以,這反倒成了我能繼續留在這裏生活的一個契機。”
“不過,我心裏清楚,我終究還是要迴到亂華宮的。”
“白卿姑娘天賦卓絕,聖女之名於你而言,實至名歸。但平靜的生活背後,往往潛藏著一些難以察覺的危險。我和小雨出來曆練,就是為了讓自己變得更強,隻有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去探尋那些我們渴望知曉的問題答案。姑娘,你在這漫長的修行之路上,可曾有過什麼疑惑不解的事情?”徐崇聽了白卿的一番話,心中感慨萬千,輕聲迴應道。
“說來也怪,我與你們二人相識不過短短數日,不知為何,對你們卻幾乎毫無戒備之心。我剛剛與你們傾訴的這些,都是我平日裏不願向他人提及的內心深處的想法。至於疑惑的問題……我曾失憶過,很多以前的事情,無論我如何努力迴憶,都始終想不起來。”白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裏,卻隱隱透著一絲迷茫與悵惘 。
“哈哈,那看來我與姑娘真是有緣,我也曾失憶呢。”徐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容,眼中帶著幾分感慨,聲音輕柔地說道。可話還沒落音,一陣劇痛毫無征兆地從左腰處襲來。“啊!”徐崇忍不住叫出聲,五官因疼痛瞬間皺在一起。他下意識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小雨,隻見小雨正一臉笑意盈盈地望著他,那笑容裏,卻藏著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意味,好似藏著什麼小秘密。
“你幹嘛,小雨,我傷還沒好呢,疼死我了。”徐崇帶著幾分無奈與委屈,叫嚷著說道,臉上滿是無辜的神情,活像一個被欺負的孩子。
白卿見此情形,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微微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淺笑,轉身邁著輕盈的步伐走到屋外。她身姿挺拔,宛如傲雪的寒梅,從腰間緩緩抽出寶劍,手腕輕轉,寶劍在她手中靈動地揮舞起來。一時間,劍影閃爍,寒光四溢,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流暢而有力,仿佛與這山林融為一體,自成一道獨特的風景。
“大哥哥,你不會是喜歡這個姐姐吧?”小雨依舊保持著那副笑容,可眼神中卻隱隱透著一絲緊張與不安,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小雨,我跟她才認識幾天,你說什麼呢。”徐崇一聽這話,臉上微微一紅,連忙擺手否認,“再說了,就算我對她有那麼一絲愛慕之情,這跟你掐我有什麼關係,畢竟這是我的終身大事。”他一邊單手揉著依舊疼痛的左腰,一邊無奈地解釋著,語氣裏滿是對小雨這突如其來舉動的困惑。
說完,徐崇看向小雨,卻見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已然蓄滿了淚水,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好似下一秒就要奪眶而出,滿臉寫著委屈,活脫脫一個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小雨,你怎麼了?”徐崇心中一緊,滿是心疼,趕忙將手輕輕放在小雨的頭頂,溫柔地撫摸著,語氣中滿是疑惑與關切。
“大哥哥,你說好要陪我一生的,怎麼能遇到一個救了你的女人,然後就拋棄我呢?”小雨終於忍不住,哽咽著說道,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她的衣襟。
“什麼?”徐崇聞言,不禁一愣,腦海中瞬間思緒萬千,飛速運轉起來,努力迴憶著自己何時說過這樣的話。沉默片刻後,他突然想起,還在李家的時候,有一次他和小雨在李家的花園裏散步,小雨蹦蹦跳跳地跑到他身邊,遞給他一朵潔白的百合花,臉上洋溢著純真的笑容,還認真地說百合代表永不分離。
當時他隻當是小孩子的玩笑話,便隨意點了點頭,沒想到如今卻成了這般局麵,這下可真是百口莫辯了。
“小雨,我會陪你走一段時間,但是,我們不會永遠在一起的。人這一生,總會遇到很多人陪伴,我隻是其中之一罷了。像你天賦這麼好,日後必定能成為強者,到時候可別忘了我才好呢。”徐崇沉默了許久,直到小雨眼眶裏的一滴淚珠滾落,他才緩緩開口,聲音裏帶著一絲無奈與感慨,試圖讓小雨明白。
“我不,小雨就要你陪著我,一輩子,隻要你,隻要你啊。”小雨一聽這話,情緒瞬間崩潰,猛地撲到徐崇的懷中,放聲大哭起來,話語間滿是委屈與哭訴,緊緊地抓著徐崇的衣角,仿佛生怕他下一秒就會消失。
徐崇頓時犯了難,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轉向窗外,恰好看到白卿舞劍的身影。
此時的白卿,身姿矯健,一襲白衣隨風飄動,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透著冷傲與灑脫,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她和手中的劍。
她與小雨截然不同,小雨的可愛是天真無邪的,而白卿的冷傲則帶著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魅力,那種獨特的氣質,確實會讓任何男人都心生征服的欲望。
徐崇看著懷中哭得梨花帶雨的小雨,心中一陣揪痛,他伸出大手,輕輕撫摸著小雨的頭,試圖安撫她的情緒。
不一會兒,他便感覺到胸前的衣服已經被小雨的淚水打濕了一片。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僅僅隻是說了一句和白卿有緣,小雨就會如此傷心難過。但看著小雨這般模樣,他的心徹底軟了下來。
“小雨,我答應你,陪你走下去。”徐崇像是下定了決心,語氣堅定地說道,眼神中滿是溫柔與寵溺。
“快起來吧,都是大孩子了,還這麼愛哭。”徐崇又輕聲說道,雖然話語裏帶著一絲調侃,但眼神中卻隻有滿滿的關心與疼愛 。
聽著徐崇終於鬆口答應,小雨像是得到了最珍貴的寶物,原本哭得顫抖的肩膀漸漸平複。她緩緩將頭從徐崇的胸膛上移開,動作輕柔,生怕驚擾了這份來之不易的承諾。
她微微側身,將頭轉向一邊,纖細的手指迅速抬起,輕輕擦拭著臉上殘留的淚水,那模樣,好似極力不想讓徐崇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過了一會兒,小雨抽抽搭搭地說道:“你可不許說話不算話,說話不算話的是小狗。”說著,她將粉嫩的小拇指小心翼翼地伸了出來,那指尖微微顫抖,仿佛承載著她全部的期待,想要與徐崇拉鉤,讓這份承諾變得更加堅定。
徐崇看著小雨這副模樣,心中滿是柔情。他緩緩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輕輕扣上小雨的指尖。剎那間,往昔的迴憶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無數次,在他深陷困境時,是小雨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每當他受傷,小雨那滿臉的擔憂與關切,總是讓他心中一暖。她看似柔弱,卻在無數個危急關頭,用自己並不強壯的身軀,為他撐起了一片安全的港灣。
徐崇不禁暗自思忖,小雨對自己,究竟是純粹的依賴,習慣了他在身邊教導修煉、督促鞏固境界的日子,還是藏著一份懵懂而熾熱的愛意?如果是後者,自己是否能與她攜手一生,護她一世周全?
就在徐崇陷入沉思之際,小雨率先鬆開了拉鉤的手。恰在此時,白卿推門走了進來。她一襲白衣,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盛開在雪山之巔的雪蓮,清冷而高雅。然而,當她看到屋內的場景——小雨正抹著眼淚,眼眶泛紅,眉頭不禁微微蹙起,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與關切,開口問道:“徐崇,你在欺負她嗎?”
“沒,沒有。”徐崇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措手不及,臉上一陣發燙,尷尬地笑了笑,腦子飛速運轉,憋出一個蹩腳的理由,“我們在玩遊戲呢,看誰哭出的眼淚多。”他一邊說著,一邊暗自懊惱自己的慌張,怎麼就編出了這麼個離譜的借口。
聽到這個荒誕的解釋,白卿剛要開口數落,小雨卻搶先說道:“我贏了。”她用力地將眼淚抹淨,抬起頭,露出那張哭得眼圈通紅的小臉。
此刻的她,雙眸水汪汪的,猶如清晨沾滿露珠的花瓣,粉嫩的臉頰上還帶著未幹的淚痕,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惜,想要將她好好保護起來。
聽聞此言,白卿輕輕歎了一口氣,眼中的擔憂漸漸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無奈與釋然。她微微轉身,邁著輕盈的步伐向門外走去,留下一句話:“我去尋找隱鎧凝靈草了,你們在這好好休息吧。”聲音清脆悅耳,卻又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隨著她的身影漸漸遠去,在屋內輕輕迴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