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崇依舊獨自專注地敲著木魚,那有節奏的敲擊聲在寂靜的寺廟內迴蕩。他周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氣息,殷棱等人真切地感受到,此刻的徐崇對佛所懷有的那份虔誠,絕非偽裝。
那神態,仿佛將整個身心都融入到了這木魚聲中,遠離了外界的紛擾與喧囂。
見此情景,殷棱掃視了眾人一眼,低聲說道:“你們先去四處找找線索吧,他究竟在搞什麼名堂,我們一時半會兒也摸不清。”眾人聽後,紛紛點頭表示讚同。
畢竟,大家都清楚,留在這裏不僅幫不上徐崇,還不如去尋找線索,說不定能更快地找到解鎖大門的辦法,脫離這困境。
然而,人群中卻有一個例外,那便是小雨。她緊緊地守在徐崇身旁,任殷棱如何勸阻,死活也不肯離開半步。
盡管徐崇此刻正全神貫注地敲打著木魚,對她的存在似乎無暇理會。
小雨用力地想要掙脫殷棱的束縛,眼眶漸漸泛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口中帶著哭腔說道:“大哥哥,你是要出家嗎?你不要我了嗎?”那聲音中滿是委屈與不舍。
殷棱見實在阻攔不住,便蹲下身子,溫和地對小雨說道:“他現在做的這些事,都是為了我們大家能早日出去呀。你可以留在這裏,但千萬不要打擾他,好不好?”他的語氣中滿是誠懇與關切。
小雨聽了,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隨後,她不知從哪裏費力地搬來一個蒲團,輕輕地放在徐崇身旁,緩緩地盤坐而下。
她靜靜地盯著徐崇,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緊張與期待,原本即將奪眶而出的眼淚,終究還是被她強忍住了。因為她記得徐崇曾經對她說過:“你要堅強一點。”
“噗。”
“噗。”
敲打木魚的聲音有節奏地持續傳出,在這一聲聲的敲擊聲中,徐崇仿佛真的找到了內心的寧靜。
他漸漸不再去想如何尋找解鎖大門的辦法,也不再糾結於怎樣通關遊戲,而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當下,專注於這一方木魚,體悟著佛法所蘊含的真諦。
時間在這木魚聲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覺間,寺廟外的天空漸漸暗了下來,像是被一層灰色的薄紗所籠罩。
然而,眾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誰也沒有發現,就在徐崇的身旁,竟憑空多出了一個木魚,一個蒲團,還有一個身著僧袍、同樣在敲打著木魚的僧人。
此時的小雨,已經有些昏昏欲睡。盡管困意陣陣襲來,但她牢記著殷棱的叮囑,強打著精神,隻是靜靜地看著徐崇敲打木魚。
雖然她並不理解徐崇為何如此執著,但在她心中,總覺得徐崇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殷棱等人從外麵迴來了。從他們臉上失落的神情可以看出,眾人都沒有找到解鎖大門的線索。殷棱剛一踏入寺廟,目光便立刻鎖定在了徐崇身旁的那位僧人身上。
他的眼睛瞬間瞪大,露出驚訝的神色,但他還是強忍住了驚唿,畢竟他深知,在這種情況下,打擾正在與“佛”相關事務中的人是極為不妥的。
殷棱輕輕地示意其餘人保持安靜,眾人便各自找了個地方,輕手輕腳地坐了下來。
秦雪這一次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獨自待著,而是徑直走到殷棱身邊,坐了下來。
殷棱見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他與秦雪平日裏的關係說不上多麼親密友好,她這次主動靠近,不知究竟有何用意。秦雪坐下後,並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微微閉上了眼睛,靜靜地聆聽著木魚發出的有節奏的聲響,仿佛在這一聲聲中,她也逐漸靜下心來,摒棄了心中的雜念。
過了一會兒,秦雪終於緩緩睜開眼睛,側頭看向殷棱,開口說道:“從我們剛相遇的時候起,你便一直在和徐崇,還有我們演戲吧?”
殷棱聽聞此言,微微一驚,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他開口反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
秦雪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說道:“從第二輪開始,你的態度突然從恐懼轉變為戲謔,那時我就開始有所懷疑了。一開始,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對徐崇如此針對。後來我才了解到,徐崇在亂華宮似乎有個老熟人。”
她頓了頓,目光深邃地看了殷棱一眼,繼續說道:“雖然我不知道那個女孩究竟是誰,但我能明顯感覺到,你很喜歡她。然而,那個女孩似乎並不傾心於你。”
“所以,你就想用這種方式來試探徐崇。經過前幾次的接觸,你覺得徐崇是個有膽量的人,但那時的你,並不懼怕他。直到後來,在你的再三挑釁下,徐崇終於暴怒。到了這個時候,你才真正看清,在各個方麵,你都無法與徐崇相提並論。”秦雪說著,不禁輕笑了一聲,那笑聲中帶著一絲嘲諷。
隨後,她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說道:“因為你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也就沒有了繼續演戲的動力。於是,你迴歸了真實的自己,而且與徐崇相處得頗為融洽,甚至你也認為,徐崇比你更配得上那個女孩。”
殷棱聽了秦雪的話,並沒有生氣,反而輕輕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釋然,迴道:“我愛她,但我也清楚,我沒有資格去阻止她尋找更合適的伴侶。”
他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繼續問道:“我隻是好奇,徐崇身邊的那個女孩是怎麼迴事?他們之間……”說著,殷棱還用手掌比劃出一些曖昧的手勢。
秦雪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殷棱會突然問起這個問題,她思索了片刻,迴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從我認識徐崇的時候起,小雨就一直跟在他身邊。小雨的家族是我們撫陽國的四大家族之一,實力不容小覷。”
“四大家族?如果我們能出去,我可得好好打聽打聽這個李家。”殷棱說著,微微瞇起眼睛,轉頭看向徐崇。
就在這時,徐崇與那位僧人手中的槌突然停了下來,二人幾乎同時緩緩睜開微閉的雙眼,然後一同站起身來,彼此對視著。
殷棱等人見狀,也立刻警覺地站了起來,手掌微微顫動,隱隱有陽氣在手中凝聚,做好了應對未知情況的準備。
他們並不清楚眼前這位僧人的身份,所以最基本的防護措施還是必不可少的。
徐崇雙手合十,微微躬身,臉上帶著恭敬的神情,口中說道:“小僧並無法名,您可以叫我徐崇,今日得見,實屬有緣。”
對麵的僧人也雙手合十,然而並沒有躬身,他伸出手,輕輕地將徐崇弓著的身子抬起,開口迴道:“貧僧法名勁風·天人師,今日見得小友,實屬有緣。”
那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