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為什麼嗎?”徐崇微微揚起頭,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開口問道。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種深邃,仿佛在探尋著眾人內心深處的答案。
“什麼?”易思落一臉疑惑,不禁皺起眉頭,顯然對徐崇話語中的「為什麼憋毫無頭緒。
她實在不清楚徐崇所說的究竟是何事。
“為什麼白卿會這麼看我,為什麼你們,也有著與白卿近乎一樣的觀點。”徐崇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語氣平和卻又帶著一絲探究的意味,仿佛想要從眾人的迴答中找到一些線索。
“這個……難道不是我們來迴答嗎?難道是你,來為我們說出我們自身看法的理由?”易思落歪著頭,滿臉不解地看著徐崇,眼神中滿是不解與疑惑。
她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莫名其妙,徐崇怎麼突然問起這樣的問題。
“當然,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無完人。”徐崇輕輕地點了點頭,目光沉穩而堅定,語氣中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
他的這句話,仿佛在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石子,瞬間激起了眾人內心的波瀾。
“你們可以保證,自己的內心深處,沒有過任何一絲邪惡的想法嗎?你們能保證,在自己絕對憤怒的情況下,不對自己的家人,或者老師發怒嗎?”徐崇緊接著連續拋出幾個問題,他的眼神銳利而深邃,仿佛要穿透眾人的靈魂,直擊他們內心最真實的一麵。
“當然,或許你們可以做到,但是你們有著這種想法,所以才說,論跡不論心,論心無完人。你們可以控製自己的手,不伸向別人的口袋,但你們無法控製自己內心生出的想法。”
“我不一樣,我有時與你們相同,可以控製自己的行為,不去做一些沒有意義,或者令世人唾棄的事情。但有時,我會壓抑不住心中的欲望,憤怒。”
“我會爆發,憤怒如同洶湧的潮水,在我心中肆意翻湧,一次次地爆發,爆發之後,又漸漸迴歸平靜。那時,我又變得與你們相同,在世人眼中,成了所謂的「好人」。”徐崇緩緩地站起來,走到一塊石頭旁,緩緩坐了下來。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卻又帶著一種別樣的深邃,仿佛在迴憶著過去的種種。
眾人靜靜地聆聽,被徐崇的話語深深吸引,仿佛能感受到他內心深處的掙紮與矛盾。
“所以我有時在想,你真是一個集極端,柔和,複雜的絕對矛盾體,好像沒有人可以真的看透你,不論他有多麼強。”沉默了許久,白卿終於開口。
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複雜的情緒,有敬佩,有疑惑,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情愫。
“白卿,你所認識的我,你們所認識的我,以及世人眼中的我,構不成萬一的我,我是獨一無二的,不需要任何人的看透。若真有一天,我被看得明明白白,我想,我也就下地獄了,是的,那時,我寧願下地獄。”徐崇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決絕與灑脫。
他緩緩站起身,轉過頭,目光堅定地看著白卿,又環視了一圈眾人,語氣中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所以我說,隻有你,才能成為「神」。”徐崇說完,現場一片寂靜,無人迴應。
片刻過後,殷棱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語氣毫不猶豫地說道。
“是否認命,我不知道,跟隨老大,我後半生唯一要做的事,誰也無法改變。”羅辰緊接著站了出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退縮。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心。
望著兩人,徐崇微微一笑,笑容中帶著一絲欣慰與感慨。
隨後,他緩緩地躺在石頭上,四肢舒展,仰頭望向已經黃昏的天空。
那天空被夕陽染成了一片絢麗的橙紅色,仿佛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徐崇輕輕歎了口氣,語氣中透著一種淡淡的無奈與豁達。
“行了,別認命了,跟我迴家。”就在這時,一道輕柔而熟悉的聲音傳來。
徐崇沒有起身,隻是緩緩地側過頭,視線望向遠處的山崖。
那裏,緩緩站著一個美麗的女子身影。徐崇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溫柔與驚喜,他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是元可。
“嗬嗬,原來是元可前輩來了。”徐崇嘴角上揚,眉眼彎彎,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語氣中滿是驚喜與親昵。
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陽,瞬間驅散了此前略顯凝重的氣氛。
下一刻,空間仿佛微微泛起一陣漣漪。
元可那曼妙的身形緩緩在幾人身旁浮現,如同煙霧般逐漸凝實。
她一襲白衣勝雪,身姿婀娜,眉眼間透著一股清冷與高貴,卻又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事辦完了還不快迴家,在這裏說上大道理了。你那些把戲,騙騙他們也就罷了,我可不吃這一套。”元可雙手抱胸,微微揚起下巴,目光落在徐崇身上,眉頭輕蹙,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怪與不屑。
她向來直爽,對這些空泛的大道理向來不感興趣。
徐崇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幾分,臉上閃過一絲討好的神情。
他即刻站起身,身姿輕盈地來到元可身旁,輕輕握住她的手,然後殷勤地給她捶著背。
一邊捶著,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元可前輩,你都不知道,三個時辰沒見,我可想你了呢。這時間仿佛變得無比漫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盼著能再見到你。”
元可輕輕拍了拍徐崇的手,嗔怪道:“行了,別在這兒油嘴滑舌的,迴家。”
說著,伸出手指輕輕敲了敲徐崇的頭。她的動作看似帶著幾分責備,實則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關切。
“得令。”徐崇像個乖巧的孩子般,立即應答。
那聲音中滿是順從與親昵,隨後便緊緊跟在元可的身後。
“你們不走嗎?”元可停下腳步,微微側身,目光投向還站在原地的殷棱等人,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
在他們身後,那被夕陽染得絢麗多彩的天空,仿佛也因他們的遲疑而增添了幾分靜謐。
“哦……哎?是!”殷棱一時間被元可的唿喚拉迴神,竟有些反應不過來,以至於迴答都是模糊不清,帶著一絲慌亂。
他實在沒想到,徐崇態度的轉變會如此迅速,在剛才還陷入對人生、對自我的深刻探討,轉眼間就對元可如此殷勤,這巨大的反差讓他驚訝不已。
“白卿姐,果真像你說的,他這人喜怒無常。”殷棱來到白卿身旁,臉上滿是對徐崇的感慨,豎起大拇指,語氣中帶著幾分驚歎。
“他太累了,一路以來,都是他作為主導,現在有了元可閣主,他沒必要時刻緊繃著了,可以放鬆一下,我們也走吧。”白卿輕輕點了點頭,眼神平靜地看了徐崇和元可的背影一眼,便轉身跟上徐崇的步伐。
她的目光中,透著對這複雜局麵的一種淡然與坦然,仿佛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徐崇,隻是默默地隨著這股浪潮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