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折 棧道驚雷
涪水關西側(cè)的摩天嶺峭壁如刀削,薑維的白袍被晨霧浸透。他俯身觸摸巖壁上風化的繩痕——四十年前鄧艾大軍裹氈滾落的凹痕仍在,碎石縫中甚至嵌著半片生鏽的魏軍護心鏡。
“將軍,魏軍在陰平道築城七座,形如北鬥。”斥候展開羊皮地圖,新繪的烽燧位置與諸葛亮《地脈誌》中的“七星鎖龍陣”暗合。阿萊娜的銀鏈卷起塊風化石,露出底下硫磺浸染的土層:“他們在複刻漢中的磁石火攻術。”
蔣斌用匕首撬開石縫,扯出半截浸泡桐油的麻繩:“引線埋深五尺,末端連著鐵水罐。”趙夯的戰(zhàn)斧劈向巖壁,青銅碎屑飛濺——二十年前預設的機關龍頭竟被魏軍鑿去半邊。
“取地聽筒!”薑維下令。四名老兵將銅甕貼地放置,甕口蒙著的蛇皮突然震顫。“東北方三百步,有鑿石聲!”阿萊娜耳貼銅甕,銀鏈指向霧氣深處。
子夜,薑維率死士潛入魏軍工兵營。火把照亮新築的烽燧基座,竟用蜀漢舊箭簇混合糯米漿砌成。蔣斌發(fā)現(xiàn)基座中空:“裏麵灌了硫磺粉!”眾人剛撤出半裏,地底突然傳來悶響——磁石粉遇硫磺自燃,七座烽燧在連環(huán)爆炸中化為火鏈。
“開閘!”薑維劍指龍首山。蓄積的涪江水衝垮魏軍堤壩,沸騰的浪濤裹著磁石粉灌入陰平道。潰逃的魏軍鐵甲相吸,在洪流中結成鐵球沉入江底。對岸崖壁上,諸葛亮手書的“漢”字在火光中清晰如昨。
第二折 錦城迷霧
成都武擔山的古柏無風自動,劉諶盯著觀星臺龜裂的基石。三日前震雷劈碎“季漢永昌”碑,裂縫中散落的曹魏銅錢還帶著泥土腥氣。“殿下,黃皓半月內(nèi)購硝石八百斤,皆以修繕禦花園為名。”暗探呈上賬冊,某頁夾著半片帶魏篆的絲綢。
薑維夫人夜訪丞相祠堂,供桌下的青磚突然塌陷。鐵匣中的“天聽筒”齒輪生鏽,蔣斌用磁石粉潤滑後,地脈傳聲清晰可聞:“……重陽夜子時,宣平門舉火三下……”黃皓尖細的嗓音混著魏使的洛陽口音,正密謀開城獻降。
五更時分,劉諶帶羽林軍闖入禦藥房。太醫(yī)令的藥吊子裏浮著曼陀羅花,與建興五年劉封暴斃時的藥渣別無二致。少年親王劍挑黃皓衣襟,露出貼身藏著的陰平侯金印——印鈕處的冰玉紋,與三年前遝中繳獲的密信印記完全吻合。
“陛下可知此物?”劉諶將金印擲於龍案。劉禪撫摸著印文“永鎮(zhèn)漢疆”,忽然淚流滿麵——這方金印,正是先帝賜予諸葛亮的監(jiān)國信物。
第三折 江火連營
長江巫峽段突現(xiàn)漩渦,陸抗的樓船在礁石間打轉(zhuǎn)。老船工發(fā)現(xiàn)羅盤針狂跳:“水下有磁物!”吳軍蛙人潛入江底,撈起的鐵錨刻著“景耀四年·江州督造”——正是去年蜀漢丟失的江防重器。
白帝城盟會上,沙盤的磁針突然指向地板。薑維揮劍劈開鬆木地板,三十架水連弩的機括正對與會眾人。阿萊娜的銀鏈絞碎弩機樞紐時,江麵突然飄起幽藍磷火——與建安二十四年關羽水淹七軍時的毒火如出一轍。
“陸將軍請看此物。”薑維展開浸過明礬的絹帛,赤壁之戰(zhàn)時的東吳戰(zhàn)船圖赫然顯現(xiàn)。陸抗取出父親遺留的錦囊,泛黃的《江防注》寫著:“巫峽之險,在磁不在礁。”兩人對視間,同時望向江北新築的魏軍箭樓——樓頂?shù)那嚆~鴟吻正對蜀軍水寨。
當夜,趙夯率水鬼隊潛至箭樓下。磁石偽裝的礁石被拖離航道,吳蜀聯(lián)軍戰(zhàn)船突然順流直下。魏軍箭樓射出的火箭遇磷火,反將自家水寨燒成火海。
第四折 南中鋒鏑
瀘水畔的象群突然發(fā)狂,孟炎發(fā)現(xiàn)象奴的銅鈴芯被換成磁石。三十頭戰(zhàn)象衝入毒樟林,卻見樹皮上刻著蠅頭小楷:“取芭蕉晨露,混黃連根汁。”——正是諸葛亮平定南中時留下的解毒方。
薑維在茶馬古道設伏,發(fā)現(xiàn)魏軍皮甲內(nèi)襯的蜀錦質(zhì)地異常。阿萊娜的銀鏈挑起半片殘錦:“這是成都官坊的八綜織機所出!”順藤摸瓜查出黃皓黨羽,竟將武庫弩箭拆解,藏於運往南詔的茶餅中。
孟炎率戰(zhàn)象衝陣時,象足鐵掌被磁石吸附。薑維點燃艾草堆,煙霧中戰(zhàn)象循著幼象哀鳴衝破魏軍防線。潰兵退至毒泉,卻見泉眼立著木牌:“此水飲馬,三日必斃。”——諸葛亮的警示牌曆經(jīng)三十年風雨猶存。
第五折 隴西舊幟
狄道城頭突懸“大漢”旗,自稱夏侯霸舊部的守將掌心卻有連弩繭。薑維輕騎入城時,發(fā)現(xiàn)“義軍”的環(huán)首刀長度短三分——這是曹魏工坊的製式。
阿萊娜夜探城隍廟,香爐裏的磁石粉排列成反八卦。蔣斌轉(zhuǎn)動燭臺,暗門後三十架霹靂車蓄勢待發(fā),車轅“景耀三年驗”的銘文泛著桐油光。真正的殺招在城外麥田——薑維令三軍齊誦《梁甫吟》,聲波震動觸發(fā)地底機簧,浸泡火油的麥粒噴湧成火雨,恰似法正火燒定軍山的改良版。
“將軍,擒獲魏軍工曹!”趙夯押來的人犯懷揣圖紙,竟是漢中“斂兵聚穀”的布防圖。薑維撫摸著圖角冰玉印痕,突然割開圖紙夾層——裏麵藏著鍾會親筆信:“得蜀之日,即除鄧艾。”
第六折 漢月長明
劍閣秋雨衝刷著《出師表》刻碑,薑維以七星劍修補殘缺的“忠”字。蔣斌送來急報:“陛下退位,北地王於南中繼位!”阿萊娜的銀鏈突指北方——鍾會軍前竟立“漢大將軍薑”字旗。
“好個反間計!”薑維割掌血書戰(zhàn)旗。趙夯夜襲敵營,將《仇國論》釘在鍾會榻頭——建興十二年,正是此文離間劉禪與諸葛亮。
黎明時分,陰平道響起《梁甫吟》。二十八架木牛流馬載著靈位走出迷霧:最前的靈牌刻“漢昭烈帝”,次為“漢丞相武侯”,最後五丈原的泥土盛於青龍甕中。三軍慟哭震天,薑維劍指北方:“今當北伐,光複舊都!”
白帝城頭,陸抗展開盟書,赤壁舊盟的焦痕與嶄新朱印重疊。南中新城,劉諶佩劍刻上“漢”字,劍格處的七星與五丈原殘甲上的星圖遙相輝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