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是何人?”
築基境的女弟子?還一直看著自己?
諸多念頭在陳樺心中翻滾,麵上卻不敢顯露分毫。
他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茫然無措,甚至帶著幾分委屈。
“師姐,你定是看錯了!
“我初來乍到,又是這副模樣,怎會認識清溪宗的人?”
“或許……或許是那位師姐在看別人吧!
他低下頭,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沈如月凝視了他片刻,眼前的少年,神情不似作偽,眼神也算清澈。
她了解自己這個師弟,雖然心思深沉,卻似乎不擅長在她麵前撒這種明顯的謊。
或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罷了!鄙蛉缭率辙捘抗猓Z氣依舊淡淡。
“可能是我看錯了!
她從床榻上起身,走到門口。
“你出去吧!
陳樺一愣。
出去?他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這間簡陋卻還算整潔的房間。
“師姐……這裏,不是我的房間嗎?”
沈如月腳步未停,頭也未迴,隻留下一句。
“讓你出去,便出去!
“難不成你願意跟我一起沐浴?那也未嚐不可呀!
客寨之外,夜色漸深。
四周很安靜,隻有偶爾傳來的蟲鳴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陳樺沿著客寨間的小道慢慢走著,思緒紛亂。
他需要理清頭緒,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那個看向自己的女弟子,不論是誰,都是一個潛在的變數。
還有黃秦……今日林雲軒當眾讓他丟了那麼大的臉,以黃秦的性子,絕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林雲軒替他擋了一劫,但誰知道黃秦會不會把賬算到自己頭上?
畢竟,當初可是自己冒充林雲軒,才惹下的梁子。
陳樺越想越覺得麻煩纏身,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想找個更僻靜的地方。
他拐過一個彎,前方是一片略顯陰暗的樹林。
正當他準備穿過去時,幾道人影,悄無聲息地從樹後閃了出來,擋住了他的去路。
為首一人,正是黃秦!
他身上的傷勢似乎經過了簡單的處理,但臉上的淤青和腫脹依舊明顯,眼神怨毒地盯著陳樺。
在他身後,還跟著兩名玄歡宗弟子,氣息皆是築基初期,此刻正一左一右,隱隱將陳樺的退路封死。
陳樺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不動聲色地停下腳步,目光警惕地掃過三人。
“黃師兄?有事?”他故作平靜地開口。
黃秦沒有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陳樺,那眼神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
他身後的兩名弟子,卻有了動作。
隻見他們雙手掐訣,口中念念有詞,周身靈力湧動。一股無形的波動以他們為中心擴散開來,迅速籠罩了方圓數丈的範圍。
空氣似乎變得粘稠起來,四周的光線也黯淡了幾分。
陣法!
“動手!”黃秦終於開口,聲音嘶啞,充滿了恨意。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殘影,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長劍,裹挾著築基中期的威壓,直刺陳樺胸口。
劍氣淩厲,破空聲刺耳!
陳樺瞳孔驟縮,幾乎在黃秦動手的瞬間,他腰間的梅月劍已然出鞘!
清冷的劍光一閃而過!
他沒有選擇硬拚,對方人多勢眾,還有一個築基中期,硬拚無異於找死!
他腳下一點,身形急退,同時手中梅月劍挽出一道劍花,試圖蕩開黃秦的攻擊,借力逃離此地!
然而,就在他即將退出那片粘稠空氣籠罩的範圍時,一股強大的阻力憑空出現!
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
“砰!”
陳樺隻覺得一股巨力反震迴來,氣血翻湧,身形頓時失去平衡,向後跌去。
那兩名弟子布下的陣法,不僅困敵,還有防禦之能!
噗通!
陳樺重重摔落在地,塵土飛揚,他悶哼一聲,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喉嚨口一陣腥甜。
“嗬,跑?”黃秦收劍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陳樺,臉上露出獰笑。
“跑得了嗎?”
他一步步走近,腳踩在落葉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卻像重錘敲在陳樺心上。
“上次讓你借著清溪宗的名頭僥幸逃脫,真以為我黃秦是好欺負的?”
他走到陳樺麵前,用劍尖挑起陳樺的下巴,眼神輕蔑。
“一個練氣十二層的小雜魚,也敢壞我的好事?”
“還敢冒充林雲軒?你膽子不小啊!”
陳樺咬著牙,忍著身上的劇痛,冷冷地看著黃秦。
“你想怎樣?”
“我想怎樣?”黃秦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分外猙獰。
“我當然是想讓你……生不如死!”
他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殺意!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黃秦手中的長劍,毫不留情地刺入了陳樺的左腿!
劍尖穿透肌肉,深深紮入!
“呃!”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陳樺的全身!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額頭上青筋暴起,冷汗瞬間浸濕了衣衫。
這不僅僅是刺穿的痛,更帶著一股灼燒般的靈力,在他經脈中肆虐!
黃秦似乎很滿意陳樺的反應,他握著劍柄,緩緩轉動!
劍刃在血肉中攪動,帶來更加難以忍受的劇痛!
“怎麼樣?這滋味,不錯吧?”黃秦湊近陳樺。
“這隻是開始。”
“我會讓你好好體會一下,什麼叫做絕望!”
“放心,就算有人發現了這裏的動靜,看到你這副慘狀,也隻會以為是清溪宗的人幹的。”
“畢竟,你可是陳竺啊,哈哈哈!”
黃秦得意地大笑起來,聲音在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流失,左腿傳來的劇痛幾乎讓他昏厥。
“前輩!前輩!有沒有辦法?”他在心中急切地唿喚林凡。
然而,腦海中一片寂靜,林凡沒有任何迴應。
是沉睡了?還是……也被這陣法隔絕了?
黃秦欣賞夠了陳樺痛苦的表情,緩緩拔出長劍。
鮮血噴湧而出,染紅了陳樺的褲腿和身下的地麵。
“別急,有你好受的!秉S秦獰笑著,將帶血的劍尖拔了出來。
在陳樺的身體上不斷添加一道道新的血痕,每抬起一次,陳樺便慘叫一聲。
他要一點一點地折磨這個敢於挑釁他的人。
陳樺準備拚死一搏,哪怕是自爆,也不能讓黃秦好過!
“哢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
那籠罩著四周,由兩名玄歡宗弟子維持的陣法光幕,毫無征兆地出現了無數裂痕!
緊接著“砰”的一聲,徹底碎裂開來!
化作點點靈光消散在空氣中,粘稠的束縛感瞬間消失!
黃秦臉上的獰笑僵住了,猛地抬頭看向陣法破碎的方向。
那兩名負責布陣的玄歡宗弟子,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原地隻剩下空蕩蕩的林間小道。
”恩公!我來助你!“
那聲清脆的“恩公”,穿透了黃秦的獰笑,落在陳樺耳中。
他艱難抬頭,循聲望去。
月光下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急掠而來,衣袂飄飄。
竟是林瑾月!
她換上了一身淡青色的衣衫,那是清溪宗弟子的服飾。
清麗的臉上,此刻寫滿了焦急。
“恩公!”她又喚了一聲,身影已近。
陳樺定睛一看,真的是她!
心中一急,顧不得身上的劇痛,嘶聲道:“別過來!快跑!”
黃秦也注意到了來人,臉上獰笑一滯,隨即轉為一種玩味。
他目光落在林瑾月身上那套清溪宗的服飾上。
“喲,這不是林師妹嗎?”
他拖長了語調,帶著嘲諷。
“多久不見,竟攀上了清溪宗的高枝?”
“怎麼?舊情難忘,特意來尋你的老相好?”
林瑾月根本不理會他的譏諷,眼中隻有倒在血泊中的陳樺。
她沒有絲毫猶豫,周身靈力驟然湧動,築基初期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
手中已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劍尖直指黃秦!
“放開他!”
她沒有廢話,身形一動,便要朝著黃秦攻去,劍帶著凜冽殺意!
“嗬,不自量力!”黃秦冷笑一聲。
但他並未立刻迎擊,反而將手中長劍再次壓下,對準了陳樺完好的右腿。
“站。 秉S秦厲聲喝道。
“你再敢上前一步,他的這條腿,也別想要了!”
林瑾月的身形硬生生停在半空,劍尖距離黃秦不過數尺。
她看著黃秦劍下瑟瑟發抖的陳樺,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褲腿。
眼中湧起淚水,聲音帶著顫抖:“黃秦!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黃秦收迴了即將刺下的劍,卻並未移開。
他用劍身拍了拍陳樺的臉頰,動作極盡侮辱。
“跑啊,別管我,快走!”陳樺用盡力氣喊道,聲音嘶啞。
他不想連累她,尤其是在這種境地。
林瑾月看著陳樺,用力搖頭。
“不,我不走!”
她怎能棄他不顧?
“嘖嘖嘖,真是感人至深啊。”黃秦看著兩人,臉上的笑容愈發殘忍。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陳樺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拎了起來!
動作粗暴,陳樺腿上的傷口再次撕裂,劇痛讓他悶哼一聲。
冰冷的劍刃,橫在了陳樺的脖頸上!
一絲血線,順著劍鋒緩緩滲出。
“林瑾月,你不是在意他嗎?”黃秦湊近林瑾月,聲音低沉而充滿惡意。
“想讓我放了他?”
“可以!
他頓了頓,眼神在林瑾月凹凸有致的身軀上掃過,充滿了淫邪。
“把你身上的衣服……一件不剩地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