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泊邊,一艘快舟逐漸靠近。
岸邊的探子頓時猶如聞到肉味的蒼蠅,立即圍攏上前。
“讓開!都讓開!官府公幹,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這時,十幾名精悍的士兵,手按腰刀,清開一條道路。
一名身著青色官袍、頭戴烏紗帽的中年官員,在士兵的護衛下,神色焦急,步履匆匆的來到渡口旁。
此人正是奉東平府知府之命,在此等候梁山戰報的府衙屬官。
他一眼便看見了船頭那名身披傳令官服飾的軍官,連忙搶步上前,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問道:
“軍爺!軍爺!梁山上戰況如何?西門將軍他……他可曾得勝?”
傳令官約莫三十歲年紀,麵容黝黑,眼神銳利,身上還帶著未幹的血跡與硝煙之氣。
他掃視了一眼周圍那些伸長了脖子、滿臉渴望的各色人等,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一絲自豪而略帶戲謔的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了聲音,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朗聲道:
“奉西門將軍將令,通傳各部——此役,我大軍已將盤踞水泊多年的梁山賊寇,徹底剿滅!”
“梁山一百單八名大小頭目,除寥寥數人僥幸遁逃之外,其餘或陣斬、或生擒,無一漏網!”
“此戰,共計殲滅頑抗賊寇十萬餘!繳獲金銀珠寶、糧草兵甲不計其數!自此以後,為禍百年的梁山水泊,已然蕩平!”
“什麼?!”
東平府的那名官員聽到這番話,先是愣在當場,隨即臉上爆發出難以置信的狂喜!
他激動得渾身發抖,竟當場一蹦三尺高,連頭上的烏紗帽都險些掉落。
“勝了!大勝了!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他語無倫次地歡唿著,連忙對身後的隨從嘶聲喊道:
“快!快迴去通報太守大人!不!本官要親自迴去!快備馬!梁山平了!梁山終於平了!”
他當即帶著幾名隨從,瘋一般地向著來路奔去,要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第一時間傳迴東平府。
而周圍那些來自各方勢力的探子們,在聽到傳令官那清晰無比的宣告後,則是個個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集體石化當場!
整個渡口,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
片刻之後,這死寂才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衝天而起的嘩然與轟動!
“殲……殲敵十萬餘?!梁山……梁山就這麼……沒了?!”
“我的天!這西門慶……他是怎麼辦到的?!那可是八百裏水泊,十萬悍匪啊!”
“一日蕩平梁山……這……這簡直是神話!前所未聞!前所未聞啊!”
“太可怕了!這西門慶,簡直是殺神降世!此人……此人日後定非池中之物!”
“快!快將此消息傳迴去!梁山已滅!天下格局要大變了!”
無數探子如同炸了鍋的螞蟻,有的麵色慘白,有的眼神狂熱,有的驚駭欲絕。
所有人紛紛用盡各種手段,以最快的速度將這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傳遞出去。
而在渡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
那幾名先前還幸災樂禍、期待著西門慶兵敗的高俅心腹探子,此刻早已沒了半分血色。
一個個臉色慘白如紙,渾身篩糠般抖個不停,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恐懼與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一名探子聲音發顫,牙齒都在打架,“梁山……梁山怎麼可能一天就被攻破?那高廉大人……高廉大人的手段……難道沒起作用?”
“閉嘴!”另一名年長的探子厲聲喝止了他,但其顫抖的雙手也暴露了他內心的驚駭。
“消息確鑿……那傳令官不似作偽……而且……而且梁山主寨方向的動靜……的確已經停歇了……”
“那我們……我們該如何向太尉大人複命?”先前的探子帶著哭腔問道,“西門慶非但沒死……反而……反而立下了這等潑天大功……若是大人得知……”
年長探子咬了咬牙,嘶聲道:“還能如何?!立刻上馬!以最快速度趕迴京城!將此地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稟報太尉大人!”
“此事……此事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等的預料……西門慶……西門慶此獠,怕是連太尉大人都要壓不住了!”
幾人再也不敢耽擱,連滾帶爬地衝向不遠處拴馬的林子,翻身上馬,亡命般地向著京城方向狂奔而去。
……
梁山泊被西門慶大軍一日蕩平的消息,以驚人的速度傳遍了整個大宋的疆域。
甚至連北方的遼國、西邊的西夏,以及南方蠢蠢欲動的各路反王勢力,都相繼收到了這份石破天驚的戰報。
一時間,天下震動!
無數雙眼睛,或驚、或懼、或喜、或憂,都聚焦在了那個橫空出世的名字之上——西門慶!
東平府,太守府。
程萬裏太守在收到梁山覆滅的官方捷報後,激動得老淚縱橫,當即下令全城張燈結彩,百姓免稅三日,大開流水席,與民同慶!
他自己則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官袍,興衝衝地趕往西門府,要將這個天大的好消息親自告知自己的女兒。
西門府內,一片歡騰。
程婉兒、吳月娘、李瓶兒、孟玉樓等一眾妻妾,在得知官人大獲全勝,蕩平百年匪巢之後,無不喜極而泣,激動萬分。
“我就知道,官人定能馬到成功!他可是天底下最了不起的英雄!”程婉兒臉上洋溢著驕傲的紅暈。
吳月娘雙手合十,眼中閃爍著激動光彩:“老天保佑!官人平安歸來,便是天大的福氣!此番立下不世之功,日後前程更是不可限量了!”
李瓶兒與孟玉樓等人亦是笑逐顏開,紛紛稱讚著西門慶的勇武與智謀。
興奮之餘,眾女也開始商議著如何準備盛大的慶功宴,迎接官人的凱旋。
整個東平府都沉浸在喜悅之中,百姓們奔走相告,鞭炮聲此起彼伏。
潘金蓮也悄悄走出深宅,混在歡慶的人群中。
聽著街頭巷尾對西門慶那神乎其神的讚頌,她的嘴角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自豪的笑意,心中既有與有榮焉的激動,也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失落。
“官人……果然成功了,他成了真正的大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