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德府,宋江府邸。
府內燭火通明,宋江與吳用正對著一張地圖,議論著軍情。
“軍師。”
宋江手指點在地圖上,眼中閃爍著精光:
“眼下我等已經站穩了腳跟,兵強馬壯,聲威大振。”
“而西門慶來此隻帶了兩萬兵馬,依我之見,是時候主動出擊,去報仇雪恨了!”
“若能斬了他,不僅能為我梁山死難的兄弟們報仇,更能再立大功,讓我們在田虎勢力中的地位更加穩固!”
經過昭德府一戰,宋江被田虎冊封為“忠勇侯”。
此刻的他,身著嶄新的錦袍,黝黑的麵龐上早已不見之前被追殺時的狼狽,整個人似乎重新找迴了曾經身為梁山寨主時的意氣風發。
對於西門慶,他心中的那份恐懼,也淡去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愈發熾熱的複仇火焰。
吳用聞言,輕搖羽扇,眉頭微蹙。
沉吟片刻後,他緩緩搖頭:“哥哥,西門慶殺我兄弟,毀我梁山基業,此仇不共戴天!然……此時出擊,不妥。”
“哦?為何?”
宋江追問。
吳用目光落在地圖上,沉聲道:“西門慶此人,實力深不可測,已超越尋常武道範疇,其麾下的幾支兵馬,皆是百戰精銳,遠超普通軍士。”
“若是與其交戰,無論勝敗,必定是元氣大傷。”
“我們梁山舊部連番折損,所剩頭領已是不多,經不起再損兵折將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穩固根基。”
宋江聞言,瞬間冷靜了下來,眼中複仇的火焰稍斂。
自己確實有點太著急了。
報仇雪恨固然重要,但穩固自身實力、圖謀更大的發展,才是更重要的。
實際上,他想要報仇,也隻是為了奪迴自己失去的聲望罷了。
宋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軍師所言甚是,是我心急了,隻是……每每思及晁天王及眾多兄弟之仇,便心如刀絞啊……”
說著,眼角流出兩滴淚水,露出一副悲痛的模樣。
吳用見狀,連忙寬慰道:“哥哥也無需憂慮,此次西門慶隻帶兩萬兵馬,便敢孤軍深入,前去攻打田虎的都城威勝州。嗬嗬,哪怕他真是哪位天神下凡轉世,也必將死無葬身之地!”
宋江聞言,也忍不住嗤笑一聲:“不錯!兩萬對二十多萬,還是攻城,而且田虎的老巢中猛將眾多,我看西門慶這次,純粹就是去送死的!”
說著,他心中浮現一絲疑惑:“可是……根據以往來看,那西門慶能征善戰、狡詐無比,怎會在做出如此失智之舉?難道是之前的勝利,讓他衝昏了頭腦?”
吳用手持羽扇,輕輕搖動,臉上露出智珠在握的笑容:“哥哥多慮了,西門慶雖然有些實力,可終究不過是大宋朝廷的一條鷹犬。”
“此次他孤軍冒進,依我看來,很明顯是因為朝廷內部的政治鬥爭,受到高俅、童貫一脈的排擠,被派來送死的。”
“原來如此!”宋江聞言,恍然大悟。
隨即冷笑道:“這麼死掉也好,隻是可惜,不能親手手刃此獠,為兄弟們報仇了。”
就在二人對西門慶的“下場”蓋棺定論,幸災樂禍之際。
堂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隻見屠龍手孫安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
在他身後,還跟著一道身影,臉色慘白如紙,氣息紊亂不堪,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
正是從威勝州趕來的神駒子馬靈。
此刻的他,顯然是為了趕路消耗了巨大的法力。
宋江見狀,連忙迎上前去,嗬嗬一笑:“孫安兄弟,何事如此驚慌?”
孫安卻滿臉焦急,根本顧不上寒暄,急聲道:“不好了!王都危急!西門慶……西門慶攻破威勝州了!”
“什麼?!”
此話一出,宋江與吳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兩人如同被一道晴天霹雷劈中,震驚無比。
“這……這怎麼可能?!”
孫安將身後的馬靈拉過來,厲聲道:“馬靈!快!將王都的情況,原原本本地告訴他們!”
馬靈喘著粗氣,眼中尤帶著一絲恐懼,用顫抖的聲音快速解釋:“西門慶……西門慶的實力太恐怖了!他隻出了一劍,便將城門給轟開了!”
“卞祥、山士奇、竺敬三位將軍,在他麵前,隻……隻一個照麵便被他盡數斬殺了!如今他已在城中大開殺戒,如入無人之境,根本無人能擋!”
“什麼?!”
宋江與吳用驚得呆立當場,腦中一片空白!
他們知道西門慶的實力很強,可萬萬沒有想到,竟已達到了這般般的境界!
連二十萬大軍守護的堅固城池,都能被他一人一劍,說破就破?!
這還怎麼打?!
這世上,還有誰能與之為敵?!
馬靈帶著哭腔,繼續道:“喬軍師說了,西門慶的真正目標,是大王!大王命我火速前來,請諸位立刻迴師救援!遲則晚矣!”
宋江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從那無邊的震驚與恐懼中冷靜下來。
他知道,此時此刻,他絕不能亂。
他對著孫安沉聲道:“事不宜遲!孫安兄弟,我們立即點兵,領軍去支援大王!”
說著,他便快步向堂外走去。
走出去後,宋江立刻將吳用拉至一旁,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急切問道:
“軍師,你說……我們當真要去救嗎?若是……若是田虎死了,他麾下這數十萬兵馬群龍無首,我等是不是可以趁機……”
吳用也瞬間想到了這個可能。
但他深思片刻之後,還是果斷地搖了搖頭:“哥哥,我們必須去!而且要立刻就去!”
他分析道:“其一,我等加入田虎勢力的時間太短,在軍中根基未穩,羽翼還未豐滿。此時田虎若是死了,他麾下那些心腹大將,如喬道清、鄔梨之流,絕不會輕易奉我等為主。”
“加上還有西門慶和官軍在外虎視眈眈,若是形勢大亂,對我等反而不利。”
“其二,那西門慶雖然勇猛,但終究隻有一人。我不信他真能憑一人之力,將二十萬大軍屠戮殆盡。田虎身邊還有喬道清這等異人保護,未必就會死。”
“萬一他沒死,而我等卻坐視不救,那後果……哥哥應該比我更清楚!”
宋江聽完吳用這番透徹的分析,心中暗道一聲“可惜”,也知道吳用所言句句在理。
“軍師說的是,我們立即去領兵支援!”
兩人迅速召集了梁山眾頭領。
當公孫勝、盧俊義等人得知這個消息時,也是無不駭然。
盧俊義緊緊握著拳頭,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我原本還想著,待傷勢痊愈,定要與西門慶堂堂正正地交戰一番。如今看來……唉,此人武功之高,恐怕已遠在我之上了。”
公孫勝更是眉頭緊鎖,仰望星空,喃喃自語:“難道……難道聯合田虎勢力,所匯聚的魔氣,依舊不足以對抗逆天之人嗎?”
事不宜遲,宋江與孫安點齊了昭德府的十萬主力大軍,火速向著威勝州的方向馳援而去。
為了防止後方空虛,被其他官軍乘虛而入,他們留下了插翅虎雷橫,以及神機軍師朱武、井木犴郝思文、百勝將韓滔等幾位頭領,率領兩萬大軍,負責留守昭德府。
雷橫望著宋江離去的背影,高聲道:“宋江哥哥放心,我定會守好城池,若是官軍敢來,定然有去無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