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說笑了,你這一身本事怎麼能讓你當小兵呢,現在保安隊擴招了,需要一個有本事的人好好訓練他們一下。”
趙玄郎一邊端起酒杯,一邊對著秋生說道:“師兄,以後就來當個副隊長吧,暫時負責所有保安隊的訓練。”
秋生聞言,喜得手都不知道要放哪了,沒想到他直接當了保安隊的二把手,以後他秋生也要發達了。
“師弟放心,被師傅訓練了十來年,這事我熟,我一定好好訓練那些小子。”秋生端起酒杯和趙玄郎碰了個杯,一飲而盡。
九叔見趙玄郎和秋生師兄弟能相親相愛,互幫互助,也是露出微笑,這很好。
任發,任江河見此也是連連恭喜這師兄弟二人。
一個未來前途不可限量,一個得到一員大將。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句話,讓飯桌上歡樂的氣氛戛然而止。
“師弟,秋生都當了個副隊長,你看我是不是也當個副隊長。”
文才盯著趙玄郎嗬嗬笑道,那未老先衰的老臉上,笑得全是褶子。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不再說話,場麵直接陷入了寂靜之中,分外尷尬。
趙玄郎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他也沒想到,文才是哪來的自信,一張嘴就要當保安隊的副隊長。
要不是顧及九叔的麵子,和維持他趙公子急公好義,慷慨大方的人設,他都想罵人了。
“秋生去當兵了,你也要跑,誰給我看守義莊啊!”
九叔見場麵完全冷了下來,連忙打圓場,對著文才說道:“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跟我看義莊吧,以後這義莊就留給你了。”
他平時最要麵子,可文才一句話,就讓他徹底沒麵子了。
文才這家夥完全沒有任何眼力見,一臉不忿地說道:“守義莊有什麼好的,我才不要每天看著死人呢,我跟著師弟吃香的喝辣的不好嘛!”
趙玄郎見文才這個樣子,決定今天就要將他給趕走,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在身邊。
不然,這家夥以後肯定會打著他師兄的身份,給他惹麻煩。
而且,文才這家夥難道覺得是他師兄,他就要敬著他,養著他,嗬嗬。
他雖然有錢,可憑什麼要免費養一個隻會幫倒忙的廢物,而且這人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真是蠢得可愛。
於是,趙玄郎暗中對任啟辰和任發打了個手勢。
任發老肩巨滑,見這場景,連忙對任婷婷說道:“婷婷,今天高興,我好像有些喝多了,你扶我迴家吧,不然等會出醜就不好了。”
任婷婷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站了起來扶著任發,對眾人輕聲說了句:“九叔,趙公子,我先扶我爸爸迴家了,改日再見。”
“大哥,我也扶著你吧,婷婷力氣小,別把你摔了。”任江河也是察覺到了這氛圍不對,跟著任發就撤了。
任啟辰也拉著阿威說道:“阿威兄弟,我突然想起來,今日好像來了一批軍火,你陪我再去檢查一下,別出了問題。”
“老任你不都檢查過了嘛,能出啥問題,你辦事最穩妥了……”
阿威還想留在這,在趙玄郎麵前多露露臉,就被任啟辰生拉硬拽,給拽走了。
任啟辰還貼心地將保安隊員都給撤到了趙府外麵,他知道後麵這些事不是他們能摻合的,最好連聽都不要聽。
此時,飯桌上隻剩下趙玄郎師徒四人了。
成長了許多的秋生,看了看其他三人,也察覺到了一些東西,將滿臉的喜悅收了起來,坐在一旁,沉默起來。
九叔欲言又止,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文才這家夥還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來任老爺真得年紀大了,喝兩杯就多了,師弟你說我給他當上門女婿咋樣,等他死了,以後他們任家的家產還不都是我的。”
“任啟辰這教書匠的腦袋咋也不好使了,白天的事情,就記不清了,怪不得隻能考個秀才。”
……
見文才這家夥這麼沒腦子,越說越過分,九叔忍無可忍,怒喝道:
“閉嘴,真是個蠢貨,我林九一世英名,怎麼收了你這麼個蠢徒弟。”
文才轉頭看了看半天沒說話的趙玄郎和秋生,好似才反應過來,原來九叔在罵他。
可九叔為什麼罵他,他幹啥事又得罪這老摳了。
“師傅,你是在說我嗎?我今天沒幹啥吧?”
九叔怒極反笑道:“你沒幹啥,那你想幹啥呀?”
“我想和秋生一樣,當個保安隊副隊長,然後迎娶任婷婷,等我成了任老爺的女婿,到時候我就讓那個表外甥阿威滾蛋,我來當保安隊隊長。”
“嘿嘿,做上門女婿也行,反正任老爺也沒有兒子。”
文才說完,根本沒發現九叔的臉色越來越冷,又加了一句:“反正我不想一輩子看義莊的,誰愛看誰看。”
看著文才那一臉不屑的樣子,原本要爆發的九叔,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瞬間軟了下來,一臉的怒氣也消失不見。
他搖了搖頭,一臉的落寞。
文才和秋生還不一樣,秋生雖然父母雙亡,畢竟還有姑媽養育他長大,還有家人,秋生也隻是跟隨九叔拜師學藝。
文才這家夥,真的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從小被九叔養大,在九叔眼裏,秋生是徒弟,文才是半個兒子。
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將義莊傳給秋生,因為,在他心裏,徒弟是要出師自謀生路的,這義莊則是要傳給文才的家業。
可文才的話,算是徹底傷透了他的心。
“師傅,不至於,不至於啊!文才師兄不願意看守義莊,就找別人看守吧,強扭的瓜不甜。”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趙玄郎也不裝了,直接對著九叔說道
九叔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哎,也隻能如此了,迴頭我將其他鎮子的徒弟都招迴來,看看他們誰願意看守義莊,重新選個人吧。”
趙玄郎“師傅,其實,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或許離開義莊,遠離鬼怪才是文才師兄的一線生機。”
“哦,你看出了什麼?”九叔若有所思地看向趙玄郎。
“師傅,之前看完你書房的書籍,我就發現文才師兄是天煞孤星的命格,一生多災多難。”
“即使您以強橫的道法鎮壓其命格,可他還是不斷闖禍,創造出各種災難。為了救他或者為他收拾爛攤子,你廢了多少心思,白白消耗了多少功德。”
“可結果如何,他的業力會越來越多?你最終也被他拖累,修為難以進步,功德不增反減。”
“我覺得,文才師兄還是去過普通日子合適,遠離這些妖魔鬼怪,即使再遇到什麼災禍,也不會動不動就有生命之危。”
“而且,我到時候給他置辦些家業,少不了他的吃穿用度。”
趙玄郎一口氣說了很多,話語簡單直白,沒有什麼保留。
秋生一臉震驚地看了眼趙玄郎,又看了看九叔,見九叔一副平靜地樣子,知道趙玄郎說對了,文才就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而且,秋生知道,趙玄郎既然這麼說了,那文才八成要離開義莊了,畢竟趙玄郎不隻是九叔的徒弟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