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姚順忍不住上前兩步，卻見小聖突然轉頭，金瞳中閃過一絲警告。嚇得這位長老連忙止步，尷尬地搓了搓手。
慕容拓海見狀冷哼一聲：
“裝模作樣！”
說罷縱身而起，玉骨扇在掌心旋轉，就要落在小聖背上。
誰知——
“嗷！”
小聖突然一個懶驢打滾，龐大的身軀轟然躺倒，激起的氣浪直接將慕容拓海掀飛數(shù)丈。更氣人的是，它居然還歪著腦袋，龍吻微微上翹，露出一個極具人性化的譏諷表情。
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分明在說：
“就憑你，也配騎在我的背上？”
“孽畜！”
慕容拓海氣得快要炸開，掌心瞬間凝聚起靈氣，“今日我非要和你一決高下。”
“師兄息怒！”
葉凡一個閃身攔在中間，哭笑不得地按住慕容拓海顫抖的手臂，“它、它這是認生......”
小聖見狀，居然還得意地甩了甩尾巴，龜尾“不小心”掃斷了一截殘垣，碎石精準地濺落在慕容拓海腳邊。
在場眾人憋笑憋得滿臉通紅，唯有慕容拓海一張老臉漲得發(fā)紫，活像隻煮熟的大蝦。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一頭畜生如此嘲諷。
小聖對暴跳如雷的慕容拓海視若無睹，隻見它周身四色靈光一閃，三丈高的龐大身軀竟如漏氣般迅速縮小。轉眼間，又變迴那不過一尺長短的萌態(tài)，輕巧地躍上葉凡肩頭，還不忘衝慕容拓海吐了吐舌頭。
“師弟，這......”
慕容拓海強壓怒火，指著葉凡肩上那得意洋洋的小家夥，“你從何處尋來這等活寶？”
葉凡忍俊不禁，伸手輕撫小聖的腦袋：
“師兄莫非忘了？八個月前長安商會那場拍賣會......”
“那個白色的蛋？！”
慕容拓海瞳孔驟縮，聲音陡然拔高。他死死盯著正在舔爪子的小聖，怎麼也無法將這靈性十足的小東西與當初那個毫無靈力波動的“蛋”聯(lián)係起來。
更讓他震驚的是：
“一出生便是合一境......”
慕容拓海喉結滾動，“若是成年，豈非要突破聖境？”
葉凡笑而不語，肩上的小聖卻像是聽懂了誇獎，驕傲地昂起小腦袋，鱗片間流轉的靈光都明亮了幾分。
周圍眾人這才恍然大悟，一個個目光火熱地盯著小聖。姚順更是激動得胡須直顫：
“天佑我天玄宗啊！”
“行了。”
慕容拓海瞥了眼已成廢墟的院落，嘴角勾起一抹戲謔，“今晚便委屈師弟去我那將就一晚吧。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小聖，“記得管好這小祖宗，我可經不起它再拆一次房子。”
小聖聞言，竟衝慕容拓海做了個鬼臉，惹得眾人哄堂大笑。葉凡無奈搖頭，在夕陽的餘暉中，跟著師兄走向遠處。肩上的小聖瞇起眼睛，四色流光在風中輕輕搖曳，灑落點點靈光......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
葉凡盤膝坐於慕容拓海的床榻之上，衣袍隨風輕擺，靜謐的夜晚偶爾傳來陣陣蟬鳴。
懷中蜷著的小聖發(fā)出細微鼾聲，鼻尖上的絨毛隨唿吸輕輕起伏，像一團溫暖的星輝。
晨光初綻時，兩人已立於天玄宗宗門大殿前。漢白玉階映著朝霞，將他們的身影拉得修長。
“師兄，此地可好？”
葉凡指尖撫過腰間陣盤，金屬冷光在晨曦中一閃而逝。
慕容拓海廣袖迎風，頷首時發(fā)冠流蘇輕晃：
“宗門最中心，靈氣覆蓋的話確實最為合適。”
葉凡單膝觸地，靈氣原石自儲物戒指中轟然落地。
石身通透如凝凍的白玉，剛一接觸地麵便蕩開圈圈靈韻。
九塊玄鐵陣盤依次排開，他並指為筆，朱紅色的陣紋在盤麵遊走如活物。
每完成一道，慕容拓海便渡入精純靈氣，陣盤頓時嗡鳴著浮空三寸，表麵流轉起青玉般的光澤。
待九盤成陣，葉凡咬破舌尖，一點精血濺在中央原石上。
刻刀起落間，八十一道陣紋如蛟龍盤繞，他的瞳孔漸漸泛起血絲。當最後一筆落下，葉凡踉蹌後退，被慕容拓海一把扶住。他麵色慘白如紙，但神色之間盡顯欣然。
“成了...”
葉凡氣息萎靡地笑道，眼前陣陣發(fā)黑。小聖不知何時醒來，正用濕潤的鼻尖輕蹭他顫抖的手指。
慕容拓海正欲上前攙扶，葉凡卻抬手一阻。那隻懸在半空的手掌微微發(fā)顫，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無妨。”
他低沉且十分沙啞，眼中早已經沒有了之前的光芒，“隻是神魂透支，待法陣落成再歇不遲。”
慕容拓海頷首，轉身時袍角掀起淩厲的弧度。他雙掌按在靈氣原石上，陣紋頓時亮起蛛網(wǎng)般的藍光。
隨著靈氣汩汩注入，那些繁複紋路如同被月光逐寸點亮的河網(wǎng)，與周圍九方陣盤漸漸連成星圖。
當最後一道陣紋被點亮時，整座法陣突然發(fā)出清越鳴響。
陣盤與中央原石開始緩緩沉降，仿佛巨獸銜著明珠潛入地脈。地麵傳來沉悶的轟鳴，四周靈氣卻驟然活泛起來，化作肉眼可見的乳白色霧絛，在草木間流轉纏繞。
“大陣已成，靈氣會越來越濃鬱，最多三年，便可誕生新的靈脈。”
慕容拓海望著漸濃的靈霧輕聲道。一縷霧氣拂過他眉梢，在睫毛上凝成細碎晶珠。
葉凡終於鬆開緊咬的牙關。他望著靈霧中若隱若現(xiàn)的殿宇輪廓，嘴角牽起疲憊的弧度。
慕容拓海忽然想起什麼，側首問道：
“對了師弟，你打算何時去見夏侯嚴？他可是候你多時了。”
葉凡聞言，指尖微微一頓。
夏侯嚴早已集齊天元續(xù)脈丹的藥材，甚至在他們進入秘境時親自前來。如今時日流轉，確實不該再耽擱了。
“再等幾日。”
他沉吟片刻，道：
“待我將功法和武技刻錄進玉簡，送入藏經閣。如今宗門內記載的功法和武技，品階太低，就算修煉的再好也沒有任何益處。”
慕容拓海頷首，不再多言。幾日光陰，於修士而言不過彈指一瞬。
接下來的時日，葉凡閉門不出，整日伏案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