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三日,比武臺上始終未見葉凡一行人的身影。幾人樂得清閑,而重傷的陳楓在葉凡的精心調理下,不僅傷勢痊愈,修為更是精進一層。
轉眼間,比武已至第五日,第二輪較量,亦過了三成。
第六日,晨光微熹。
演武場上人潮湧動,靈氣光球驟然亮起,兩枚名帖自半空飄落。
“天玄宗,葉凡——對陣神機穀,周玄機。”
話音未落,千百道目光已如利箭般刺向葉凡。
葉凡懶洋洋地站起身,漫不經心地伸了個懶腰,隨後信步踏上擂臺,姿態隨意得仿佛隻是去散步。
而對麵,周玄機——他的老熟人,此刻正冷冷盯著他。
“唰!”
周玄機身形一閃,手持陣盤躍上擂臺,眼中翻湧著濃烈的怨毒。
他至今記得——在那秘境之中,本該是他破陣開路,帶領眾人踏入百蟄靈宮,揚名立萬!可偏偏是眼前這個當時籍籍無名的小子,硬生生奪走了屬於他的榮耀!
周玄機冷笑一聲,率先發難:
“堂堂一宗之主,竟來參加弟子間的比試,也不怕被人恥笑?”
葉凡聞言,嘴角微揚:
“丟不丟人暫且不論。不過...”
他目光掃過臺下眾人,在血枯子、白無垢等人身上一一停留,“我八歲便達分神一品,倒不像某些人...\"”
話音未落,場中已是一片嘩然。這分明是在說——在座諸位,不過爾爾。
周玄機臉色鐵青,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竟無言以對。
“黃口小兒,今日便教你何為謙遜!”
周玄機話音未落,竟搶先出手——
他猛地將手中陣盤拋向半空,那陣盤迎風便長,轉眼間已籠罩整座擂臺。周玄機雙手掐訣,靈力如潮水般湧入陣盤,霎時間陣紋流轉,殺氣森然。
“四九幻殺陣!”
他傲然喝道,“此陣蘊含七殺七幻,陣陣相生,乃我耗費數年心血所煉。今日,且看你如何破之!”
臺下眾人聞言,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殊不知,這陣盤實乃神機穀主墨千機暗中相助所煉。以周玄機如今的修為造詣,尚不足以獨立完成這般精妙的陣法。
“哦?那我便破給你看。\"”
葉凡抬眼掃過遮天蔽日的陣盤,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竟閑庭信步般踏入陣中。
剎那間,天地驟變——
青石擂臺化作無邊花海,落英繽紛,暗香浮動。葉凡信步其間,衣袂翻飛,恍若遊園賞景。
“倒有幾分雅致。”
他輕笑點評。
清風徐來,萬千花瓣翩然起舞。卻在轉瞬間寒芒乍現,片片飛花化作奪命利刃,鋪天蓋地襲來!
葉凡負手而立,隻是隨意一揮袖——
“嗤!”
漫天飛刃尚未近身,便如泡影般煙消雲散。
“嗬,果然隻是幻境。”
葉凡輕笑一聲,腳步未停。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剎那——
“轟!”
整片花海驟然沸騰!萬千花瓣瘋狂匯聚,轉眼凝成一條猙獰花龍。龍身盤旋間,滔天殺意席卷而來!
“幻中藏殺,陣中有陣...”
葉凡眸光微閃,“化龍凝殺陣?倒是有些門道。”
花龍仰天怒嘯,裹挾著摧山裂石之勢,朝他當頭轟下!
墨千機負手立於觀戰臺上,目光灼灼地盯著擂臺。看著周玄機操控陣法的身影,以及被困陣中的葉凡,他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抹勝券在握的笑意。
“四九幻殺陣陣陣相扣,首尾唿應,破陣難如登天。”
他撫須輕笑,“看來這場比試,是玄機勝了。”
這番話語讓詹臺明等人眉頭緊鎖。詹臺明目光微轉,似有深意地瞥了眼不遠處的姬玄,淡淡道:\"墨穀主可別忘了,這世間還有一法可破此陣。\"
墨千機聞言臉色驟變,眼角肌肉不自覺地抽搐了幾下。他狠狠瞪向詹臺明,心中暗惱:這個老匹夫,偏要在此時提起那件事!
墨千機指尖不自覺地摩挲著袖中陣盤,眼底閃過一絲陰翳。當年葉不凡橫壓東極州符陣一道時,神機穀始終被譏為“萬年老二”。
直至那人失蹤,他才終於摘得“第一宗師”的名號。
可偏偏——葉不凡還留了個弟子在世!
姬玄繼承的“陰陽逆推法”,號稱可破天下萬陣。這就像一柄懸頂之劍,讓墨千機如芒在背。
“嗬...”
他忽然冷笑出聲,袖袍無風自動,“詹臺道友莫非以為,這黃口小兒也懂陰陽逆推之法?”
說這話時,他餘光卻死死鎖住姬玄的方向。
然而葉凡卻徹底顛覆了他的認知。
陣法之中,葉凡麵對化龍凝殺陣竟遊刃有餘。他身形如電,在花龍狂暴的攻勢間穿梭自如,十指翻飛如蝶,竟是在推演陣法命門。
“陰陽逆推法?!\"”
觀戰臺上,墨千機瞳孔驟縮,手中茶盞“啪”地碎裂。姬玄更是麵如死灰,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師父竟將這獨門秘術也傳給了別人?那他又算什麼?
正在騰挪閃轉的葉凡突然身形一頓,嘴角揚起一抹勝券在握的弧度。他並指如劍,一道凝練的靈氣倏然射向左側三丈處的虛空。
“破!”
隨著一聲輕喝,那道靈氣竟在空處激起圈圈漣漪。霎時間,整片花海如同鏡麵般片片碎裂,那條咆哮而至的花龍在距葉凡三尺之處驟然僵住,萬千花瓣紛紛揚揚地散落。
“哢嚓——”
天際傳來清脆的碎裂聲,懸浮的陣盤應聲炸成齏粉。周玄機如遭雷殛,踉蹌後退數步,“哇”地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不可能!”
他死死按住劇痛的胸口,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四九幻殺陣的陣眼你怎會如此輕易便被找到?”
葉凡負手而立,衣袂在靈力餘波中獵獵作響。
“這陣法雖然看似精妙,實則漏洞百出。”
葉凡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從他踏入陣法到破陣而出,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這所謂的四九幻殺陣,在旁人眼裏或許精妙絕倫,但在他眼中,卻處處皆是破綻。
若由他來布陣,陣眼絕不會如此淺顯,靈力流轉更不會這般滯澀。周玄機自以為天衣無縫的殺局,在他麵前,不過是一場拙劣的戲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