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地迴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不遠處，手中拿著一把弓箭。
“你是誰？”張鐵牛艱難地問道。
黑衣男子沒有迴答，而是再次拉弓射箭，一支利箭射穿了張鐵牛的喉嚨。
張鐵牛瞪大了眼睛，身體緩緩倒下，死不瞑目。
歐陽子夜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心中五味雜陳。
黑衣男子走到歐陽子夜麵前，單膝跪地，恭敬地說道：“陛下，屬下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歐陽子夜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個黑衣男子是自己的暗衛。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複雜情緒，淡淡地說道：“起來吧。”
“謝陛下。”黑衣男子起身，恭敬地站在一旁。
歐陽子夜走到屋頂邊緣，俯瞰著下方燈火通明的城市，心中一片茫然。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權力，地位，財富，卻失去了他原本擁有的一切，親情，友情，愛情。
他變成了一個孤獨的帝王，一個迷失在權力和欲望中的傀儡。
他突然想起，在他穿越之前，他正在和張鐵牛一起擼串喝酒，兩人暢談著未來，憧憬著美好的生活。
而如今，物是人非，他再也迴不去了。
他仰天長歎，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悲傷和悔恨。
“陛下，夜深了，請迴宮休息吧。”黑衣男子輕聲提醒道。
歐陽子夜點點頭，轉身走下屋頂。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顯得格外沉重。
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他隻知道，他再也迴不去了。
迴到寢宮，歐陽子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張鐵牛的身影，以及他臨死前那充滿仇恨的眼神。
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
他知道，他欠張鐵牛一個交代，也欠他自己一個交代。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寢宮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他警覺地坐起身，問道：“誰？”
一個嬌媚的聲音傳來：“陛下，是臣妾。”
歐陽子夜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是他的妃子，柳如煙。
柳如煙是鄰國進貢的美女，容貌傾國傾城，深得歐陽子夜寵愛。
“進來吧。”歐陽子夜淡淡地說道。
柳如煙推門而入，身穿薄紗，曲線畢露，嫵媚動人。
她走到歐陽子夜床邊，柔聲說道：“陛下，臣妾侍寢。”
歐陽子夜看著柳如煙，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厭惡。
他一把推開柳如煙，冷冷地說道：“滾出去！”
柳如煙被歐陽子夜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歐陽子夜如此冷漠無情的樣子。
她委屈地哭了起來：“陛下，您...您怎麼了？”
歐陽子夜沒有理會柳如煙的哭泣，他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麵的夜空，心中一片空虛。
他突然意識到，他不僅失去了過去，也失去了未來。
他變成了一個行屍走肉，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身後傳來一陣異樣的氣息......
歐陽子夜瞪大了眼睛，心髒狂跳，幾乎要從胸腔裏蹦出來。張鐵牛，他的發小，他兒時唯一的玩伴，此刻就站在他麵前，活生生的。可是，那眼神......如同看著一個陌生人，甚至，敵人。
“鐵牛，真的是你！我...我還以為......”歐陽子夜激動得語無倫次，仿佛迴到了童年，那個無憂無慮，可以一起偷地瓜，一起在田埂上打滾的時光。張鐵牛冷笑一聲，打斷了他的迴憶：“歐陽子夜，別裝了。你以為你爬上這高位，就可以忘記過去的一切了嗎？你以為你屠戮了那麼多生靈，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
歐陽子夜愣住了，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屠戮生靈？他確實征戰多年，雙手沾滿了鮮血，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為了...
“鐵牛，你在說什麼？我...我不明白。”歐陽子夜強作鎮定，但聲音卻微微顫抖。
張鐵牛一步步逼近，眼神如刀鋒般銳利：“不明白？你問問那些死在你手下的亡魂吧！問問那些被你踐踏的家園吧！”
歐陽子夜下意識地後退，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張鐵牛，他曾經最親近的人，此刻卻像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
“鐵牛，你聽我解釋，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歐陽子夜試圖解釋，但他自己都覺得蒼白無力。
“解釋？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張鐵牛突然暴喝一聲，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匕首，寒光閃閃，直指歐陽子夜的咽喉。
歐陽子夜瞳孔驟縮，他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他想要躲閃，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仿佛被定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去死吧，你這個劊子手！”張鐵牛怒吼著，匕首狠狠地刺向歐陽子夜。
千鈞一發之際，一個黑影閃過，擋在了歐陽子夜麵前。
“噗！”
匕首刺入血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歐陽子夜驚恐地睜大眼睛，隻見白眉擋在他麵前，胸口插著那把匕首，鮮血汩汩而出。
“師父！”歐陽子夜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他無法相信，那個如同神明一般的師父，竟然會為了他擋下致命一擊。
白眉臉色蒼白，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徒兒...你...你終於...長大了......”
說完，白眉緩緩倒下，歐陽子夜連忙扶住他，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
“師父，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歐陽子夜哽咽著，他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白眉艱難地抬起手，撫摸著歐陽子夜的臉龐：“傻孩子...為師...為師隻是...不想...看到你...走上...歧途......”
“師父......”歐陽子夜緊緊地抱著白眉，心中充滿了悔恨和痛苦。
張鐵牛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這一幕，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
“你...你為什麼要殺我師父？”歐陽子夜抬起頭，憤怒地質問張鐵牛。
張鐵牛冷笑一聲：“他該死！所有助紂為虐的人都該死！”
“助紂為虐？你在說什麼？”歐陽子夜更加疑惑了。
“你真的不知道嗎？”張鐵牛的眼神變得更加冰冷，“你以為你征服的那些國家，真的是邪惡的嗎？你以為你建立的這個帝國，真的是偉大的嗎？”
歐陽子夜沉默了，他開始反思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征戰多年，殺戮無數，真的都是正義的嗎？他建立的這個帝國，真的給人民帶來了幸福嗎？
“你錯了，歐陽子夜，你大錯特錯！”張鐵牛的聲音如同驚雷般炸響，“你被權力蒙蔽了雙眼，你變成了一個冷酷無情的暴君！”
歐陽子夜的心猛地一顫，他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所走的這條路。
“我...我真的是錯了嗎？”歐陽子夜喃喃自語，他的眼神變得迷茫。
張鐵牛沒有迴答，他轉身離去，隻留下一個冰冷的背影。
歐陽子夜抱著白眉的屍體，跪在地上，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他感到迷茫，感到恐懼，感到絕望。
突然，他感覺到白眉的手指動了動，他連忙低頭看去。
白眉艱難地睜開眼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徒兒...記住...真正的...力量...不是...征服...而是...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