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因為那靈芝的種子


    “你，究竟是誰？”歐陽子夜忍不住開口詢問，聲音有些顫抖。


    老者沒有立刻迴答，而是靜靜地看著歐陽子夜，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仿佛在打量一個已經死去的人，隨後才緩緩開口：“我叫玄清，乃是一名藥師，修行多年。你能活過來，多虧了你體內那塊靈芝的種子。它蘊藏著驚人的生機。”


    “靈芝？”歐陽子夜眼睛猛地一亮，腦中瞬間閃過一絲記憶。他曾聽聞過傳說中某些靈草，能夠救命，甚至能逆轉生死。隻是，那靈芝，又該是何等存在，竟能賦予他如此強大的生機？


    “那靈芝，是從何而來？”歐陽子夜忍不住再問。


    “靈芝的來源與我無關。隻是，它有一顆孕育生命的種子，若能夠成功生長，便能夠借助這股生命之力，重新修複你的身體。你能活過來，全賴這株靈芝的種子。”


    歐陽子夜微微一怔，隨即腦海中泛起了一些難以言喻的感觸。靈芝，果真是一種神奇的存在，似乎蘊藏著比天地更為奧秘的力量。看著眼前的老者，他突然有了一個疑問：“前輩，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讓靈芝複生，修複我的身體，而是要我接受這股緩慢的修複過程？”


    玄清老者微微一笑：“因為那靈芝的種子，並不是用來隨便修複肉體的。它的力量，十分稀薄且獨特。你活下來，是依賴這股力量，但並不是說你就可以輕易吸取它的全部。如果貿然吸收，反而會將這股力量逼得暴走，損傷你的脈絡。”


    歐陽子夜沉默片刻，心頭依然有些迷惑，但那種迷茫的情緒已經逐漸消散。他知道眼前的這位藥師並非凡人，既然能夠幫助自己活過來，那麼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深厚底蘊。歐陽子夜的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雖然他依舊不清楚自己身上的一切，但此刻，他知道自己並非完全無望。


    “那麼，接下來我該做什麼？”歐陽子夜抬起頭，注視著玄清，問出了自己最迫切的疑問。


    玄清老者目光一閃，隨即一字一句地說道：“接下來，你需要修煉。這靈芝的種子，並不能直接給你帶來力量，它隻是在幫你修複肉體。真正的修複過程，仍然需要依靠你的靈力，你的意誌。”


    歐陽子夜心頭一震，突然覺得自己與這靈芝、與眼前這位藥師，之間似乎有了某種無法言喻的聯係。靈芝的種子，修複肉體，玄清的話語深深觸動了他的內心。原來，他的身體，並非徹底死去，而是被這股神秘力量拉迴了生的邊緣。至於這條路，他將不得不走下去。


    歐陽子夜做夢胡言亂語。


    歐陽子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那股恢複的力量還在他體內流轉，但漸漸地，他感到自己的思維又開始模糊。每當一陣輕微的震動穿透他的大腦，他都會感覺到一陣劇烈的眩暈。周圍的一切似乎都漸漸變得遙遠、模糊，然而他並沒有掙紮，身體與意識之間那股無法抗拒的疲憊感讓他失去了控製。


    當他沉沉入睡，夢境如潮水般席卷而來。那是個令人難以捉摸的夢，混亂、模糊，充滿了無數無法言說的細節。


    在夢裏，他身處於一片蒼茫的天地之間。四周一片死寂，空氣冰冷刺骨。天上的雲霧翻滾不息，似乎無窮無盡的雷電劃破了漆黑的天幕，但無論如何，電光照不亮四周的黑暗。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腳下的土地堅硬而幹涸，仿佛一塊塊被歲月打磨過的古老石板。


    歐陽子夜的內心充滿了不安與疑惑。他明明知道這裏不是真實的世界，明明知道自己隻是在做夢，卻依然無法擺脫那種壓抑的感覺。夢中的他，仿佛與周圍的一切都隔絕開來，仿佛成了這片荒原的一部分。每一次唿吸，都帶著無盡的沉重。


    突然，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是那種低沉而深邃的聲音，仿佛來自深淵，“歐陽子夜，你終於來了。”


    歐陽子夜猛地轉身，發現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人。那人穿著一襲破舊的黑袍，麵容蒼老，雙眼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他的氣質與玄清極為相似，隻不過這人的眼中充滿了寒意，而不是那種淡然的沉穩。


    “你是誰？”歐陽子夜低聲問道，心頭一陣不安。他明明沒有見過這個人，卻又有一種熟悉的感覺。那種感覺像是一塊早已遺忘的記憶，突然從內心深處被喚醒，像一陣冷風吹過腦海，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我是你的另一麵，歐陽子夜。”黑袍人說話時，眼神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你已經死了，你以為自己活了過來，但實際上，你不過是被某種力量從死地拉了迴來。你體內的靈芝，不過是幫你複生的工具，真正讓你複活的，是更深層次的黑暗。”


    “我死了？”歐陽子夜愣住了，聲音有些發抖，“我不是還活著嗎？”


    黑袍人微微一笑，那笑容帶著幾分譏諷，“你體內的靈芝種子，隻是暫時抑製了你的死期。你以為恢複了，但你不過是某種力量的傀儡。你身上的傷，靈芝治愈不了，你的生命，早就被奪走，隻是你沒有意識到罷了。”


    歐陽子夜的心跳驟然加快，臉上冷汗直流。那股冷意在他體內蔓延，仿佛四周的空氣都變得壓抑，連唿吸都變得艱難。他的思維陷入了混亂，腦海中一片空白。剛才老者的話仿佛已經完全被遺忘，他的意識突然湧入這片夢境中的黑暗深淵，腦海中有一種窒息感，一種徹底喪失自我的恐懼。


    “你到底是什麼？”歐陽子夜咬牙問道，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黑袍人沒有直接迴答，隻是突然伸手指向歐陽子夜的胸口，“看著你的心髒，看看那顆靈芝的種子。”


    歐陽子夜低頭看去，隻見自己胸口微微起伏，皮膚下的脈絡錯綜複雜，一顆微小的光點正緩緩閃爍。那顆光點並不像靈芝種子應該有的清澈，它的周圍彌漫著一層烏黑的氣息，像是蘊藏著某種惡意。


    “這是……”歐陽子夜心中一沉，那顆靈芝種子似乎與他體內的某種氣息產生了奇異的共鳴。他感到那股惡意正在慢慢蔓延，仿佛一隻無形的手正在輕輕扼住他的心髒。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身體，不僅僅是死者的遺骸，它更像是一個巨大的容器，容納了黑暗的種子。你以為靈芝能複生，但其實，靈芝反倒成了黑暗的催化劑。”黑袍人的語氣帶著幾分譏笑，“你身體中的生命力，早已不純淨了。”